• 黑洞噩梦
  • 石地
  • 13185字
  • 2021-11-26 11:22:29

第四章 面具人的真实身份

“李海,你怎么了?”我慌张的扶住了李海,问。可是此时的李海几乎连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了,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好久,才断断续续的道:“刚才的飞……飞剑带人……消耗了……消耗了我太多的功力了!”

“是吗?那现在怎么办?”我看着脸色已经惨白一片的李海,心里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不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连李海都撑不下去的话,那么我们两个恐怕真的要在这个结界里丧命归天了吧。

扶起李海,虽然不知道出路在何方,但是凭着仅有的一点方向感我架着他向东方走去,希望能够回到我们进来时候的那片草原。

大概走了近三个小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本就难走的山路更是崎岖不平,我咬着牙使劲的把李海已经快失去知觉的身体扶住,看着他已经接近昏迷的样子,我对于能够重新走出去的信心也象扔入大海的石头一样越来越往下沉。

“李海,你别睡啊,跟我讲话!”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正越来越无力。

“恩……”李海几乎是低声的呻吟了一下,然后就整个身体往前倾去。

“小心!”我忙拉住了他,看来他已经不能自己走路了,没有多想,我背起了他,他的胸口就伏在我的背上,可我却感觉不到他呼吸时应有的起伏。

“李海,加油,我们一定能找到出口的!”几乎是哽咽着,我感觉喉咙口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虽然知道李海可能已经听不清楚我说的话了,但是我还是不断的念叨着,希望给他打气,也给自己打气。

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或许只有几分钟,时间的概念已经在身体和心灵上的超负荷而变得迟钝起来,双脚因为长时间的跋涉已经开始发涨。原来绝望是那么令人感到一种有如掐住脖子一般的窒息,眼前闪现了方蕾、李洋还有阿宝的笑脸,仿佛是天边那样遥远。

轻轻的把李海的身体放下,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再看看仍然昏迷着的李海,刚想继续前行,突然,一个人影闪到了我的面前。抬头,竟是那个劫走白云引我们进入结界的面具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一脚踏上前,就想要抓住他。没想到他的速度比我要快很多,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冲到了我的眼前。

“你想让他死吗?”面具人用他嘶哑的声音问我。

“什么意思?”我立刻打消了想要揍他一顿的想法,反问。

“意思是如果你想让他活就乖乖跟我来!”面具人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以后就转身向更茂密的一片树林走去。

虽然知道眼前的面具人也是个危险人物,但是一考虑到李海和可能还在他手上的白云,我立刻就妥协了,背起李海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树林深处的树木几乎都是参天巨木,更奇怪的是那些树木都有着无数从树枝垂落下来的气生根,可是它们又不是榕树,那片片的树叶竟然全如眼睛一般,那成千上万的树叶就如无数颗眼睛一样盯着我连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面具人一直把我带到了一颗异常粗大的树木之前,这棵树的树干如果十个人围抱的话也还不够。就在这个树干上,被层层的气生根缠绕着的,竟然是……月姬?不对,应该是月娃吧!她整个身体几乎都已经和树干同化了,只露出半个身体,甚至从她已经被剜去右眼珠的眼眶里还生长出了一根气生根一样的藤蔓,龟裂的身体皮肤裂缝里隐隐还有着墨绿色的青苔,皮肤的颜色倒是雪一样的白,让那些绿色植物更显得惨绿诡异,有种妖娆的恐惧。

“你就是林逍吧!”月娃开口了,但是听她的口气仿佛是第一次跟我见面似的,可我们明明已经见过一次了啊!

“是的。”狐疑中,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月姬。”她开口的声音很低沉。

“什么?你是月姬?那……”我惊讶的问。

“我才是真正的月姬,你以前见到的都只是月娃一个人!”月姬回答。

“那个是月娃你才是月姬?”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被搞乱了,完全一样的长相,我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也是月娃的一个计谋而已。

“不错!”月姬慢慢的道:“我才是月影族真正的公主,我是长女,她是我的妹妹,也就是双胞胎的第二个。当年她来找我的时候我一时心软,无视族规收留了她。我想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成为第二个并不是她的错。而且在另一方面,我总觉得好象是自己欠了她什么,只是早来到人世几分钟而已,可命运却完全不同。哎~~”

月姬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一时的心软却造成了大错,一天,她把我带入了这片月树森林里,趁我不备的时候,她竟然……竟然在我背后狠很地捅了一刀!”

说到这里的时候月姬的声音明显起了波动,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悲愤和不平,更多的,也许是不想相信的悲伤,被自己的亲人伤害的时候,最痛的不是肉体,更多的,应该是心灵上的痛苦。

好久,等月姬平复了心情,才又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倒下后她得意狂妄的笑声,和她对我说的话,姐,该轮到我来做全族的宝贝了,我要看看全族人都臣服在一个原本他们都认为不祥的人脚下的样子!这不是很有趣吗?”

“那你怎么没死?”我问。

“没死?你认为我现在还是活着的吗?”月姬有点凄凉的问,“那时候我也以为我要死了,可是我不能死!我不能让我的族人被她控制,所以我在她走后拼尽最后一口气用法术把自己和这棵万年古树同化了,才保留了最后一点生命,可是代价就是永远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我永远地被定死在了这棵树上,同时身体还要忍受犹如蚂蚁啃食的痛苦。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有办法重见天日的!”

“难道那个月娃就不怕会有族人来到这里看到你吗?”我不解的问。

“她当然不怕,因为这个月树森林只有族长才可以进入的禁地。而且,也许是她认定我肯定死了,所以既然也没有再来过!”月姬道:“我以为我会永远这么生存下去,半人不鬼,直到有一天……”

月姬那仅存的一个左眼突然绽放出了光彩,仿佛是枯木逢春的重生喜悦,那个时候,我发现她的身体都在放着光芒。

“直到有一天,这个森林来了一个人,一个并不是月影族的男人,他叫赵允。那是我五年以来第一次看到活人,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母神并没有抛弃我。他告诉我他是因为一次意外被族人救回的外族人,因为无聊又或许是上天的安排,他阴差阳错地进入了这个禁地。他诧异我的长相为何和月影族的公主一模一样,当时我害怕这是月娃设下的什么诡计所以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公主的妹妹月娃,因为犯了一个错误而被惩罚囚禁在了这里。并央求他不要告诉别人他所看到的一切。后来,他几乎天天来,时时刻刻都陪在我的身边,甚至想要去央求月娃放了我。那个时候,我开始相信他,相信他并不是月娃派来的人,可是我知道光凭他是没有办法帮我逃离这里的,因为族人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甚至有可能还没有等他把真相告诉我的族人,他就有可能被月娃杀了。所以,我就撒了个谎,对他说只要他能帮我拿来一样东西,我就可以重获自由!那时候他是那么高兴和兴奋,就象是个孩子一样!他说他一定会帮我拿到那样东西,他说他爱我要我做他的妻子,他说他想永远都和我在一起。我看着他,我知道,从那一刻起,能不能再做回月影族的公主已经不再重要了,我想的,只是重获自由以后就和他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那么,他取到你要的东西了吗?”我问

“我让他取的是月影族的镇族之宝,也就是一颗水晶眼珠,传说这是当年森罗公主临死前自剜的那颗眼珠。只要有了它,我就有足够的法术脱身了。可是,没想到,那一天的分手,却成了永别。任凭我怎么望眼欲穿,怎么日夜不眠,再也没有等到他的身影。”月姬的声音开始哽咽,“十天以后,终于来了。可却不是他,而是我的妹妹月娃!当她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个赵允死了吗?月娃怎么没有杀了你?”我忍不住问。

“是的,他死了,是月娃亲手杀的!她说既然是她的不到的东西,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的!她没有杀我,根本就是折磨我!她说是我抢了她的东西,公主的身份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她要我永生永世只能这样卑微的活着!为了以防我的法力恢复,她竟然还剜去了我的右眼!右眼是魂魄所在,没有魂魄的身体即使有再强的灵念,也等于是被关进了一个牢笼,一个用自己的身体做成的牢笼!”月姬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时候仿佛一切血浓于水的亲情都被消磨怠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仇恨。

当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感情??亲情都消失的时候,我们又应该信仰什么哪?自己?还是老天?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和老姐反目成仇,那将会是怎么样子?

“那么,我想问你,我朋友白云是你劫走的吗?”我问。

“是的,可是半路上却被月娃带走了。”月姬回答。

“为什么要劫走她?”我生气的问。

“当时我只是想把你们引来这里而已,并没有想到会被月娃发现并把人给抢走了!”月姬带点歉意的回答。

“引我们?为什么?还有,他又是谁?”我指了指一直站在我身后的面具人发问。

“因为我想请你们帮我!虽然方法歉妥,可我真的并无恶意!至于他,就让你自己看好了!”月姬望了望面具人。

面具人伸手慢慢的把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随之露出的是一张略带沧桑,却又颇为英俊的脸,这张脸!不就是……安冉?

“安冉?”我疑惑的叫出了名字,可眼前这个男人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凶狠,又仿佛是痛恨的眼神。不对啊!如果这个人是安冉的话,那么烂尾楼里的那具尸骨又是谁哪?虽然没有收到方蕾的线粒体DNA报告,但是十有八九就应该是安冉才对,难道是我猜错了吗?

“我不是他!我是安心,安冉的双胞胎弟弟!”安心冷冷的回答,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那个不知愁的富家子?即使是相同的面容那又怎样?自己永远都是自己,就算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弃的第二子也没有关系!

安心?那么,那具尸骨应该就是安冉了!而且,杀他的人,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冷漠,甚至残酷的安心了!

“安冉哪?你杀了他吗?”我直直地看着眼前这张和安冉一模一样的脸孔,我不知道,当他下手的那一瞬间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觉得其实自己杀的,是自己哪?

“我没有想杀他的。”安心没有看着我,而是眼睛望向了远方。是的,自己并不是真的想杀他,只是他说的话太过让自己愤怒,那种从心底里涌出,然后直冲脑门的怒火让自己完全迷失了理智。极端的痛恨,痛恨为什么,他会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于是,就这样顺手操起了身旁的一把斧头,没头没脑的砸了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微腥的鲜血四溅,溅到自己的脸上。那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痛恨!所以要毁掉他,毁掉他!当红色的鲜血和黄白色的脑浆渐渐替代了那张脸的时候,自己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和失落。

我好烦,听听偶的牢骚吧: 最近实在是心情郁闷,工作上虽然得到了小小的肯定,可是我这个人天生懒散,现在要我担起责任来还真是头疼啊!还有感情上的,一直空白,被我朋友说成是单身贵族,kao!她们以为我真想这样啊!还被我妈催着,真是煎熬.父母都是这样,以前生怕你早恋,连一个男生电话都要紧张的半死.现在倒好,没有一个男生的电话了,又紧张的半死!

还有更让我郁闷的是,我朋友看过我的书以后跟我说,你辛苦写了这么多,怎么没看你上过一次推荐榜?吐血哦,这么否定我!!!当时就差点掐死她!(好象暴力了点)

“那么,胡瑞、张裕强和江涛哪?也是你干的吗?”我追问。

“是的。”安心回答的倒也爽快。

“为什么?他们和你有仇吗?”我问。

“因为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但有安冉,还有安心的人并不多,他们就是其中之三。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其实安家这么多年来的盗墓生意一直没有断过,而幕后的主脑就是安正东。”安心回答。

“也就是那个老根头吗?”我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也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猜到了一些。

“你已经知道了。”安心一点也不惊讶。

“我并不知道,只是猜的。当年安家的人几乎都死在那场火灾里了,可你说安家的盗墓生意依然没有断过,我想,这种家族生意外人是根本操纵不了的。安冉在那时候虽然没有在场而活了下来,但他也必定只是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主持大局?那么,就一定有一个安家的成年人在主事。”我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我虽然不能肯定老根头是谁,但是他因为烧伤的脸总让我觉得他和当年的火灾有联系。”

“哈哈哈哈~~~!”我的几句话引得安心突然疯狂地大笑了几声,仿佛是嘲笑着谁,好久,才道:“是啊!那几个死老头子怎么可能把生意叫给外人?就算我这个明明有着安家血统的第二子也是不可以!”

“那当年那场火灾里代替安正东的又是谁?”我忙问。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哪?”安心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难道……”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当年的人,立刻就猜到了:“是徐力?”

“不错,其实也怪徐力自己傻,竟然会听错了私奔的时间,他为了找安正西而偷偷溜进了安家。更要怪他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那个时候安正东已经因为穆婉容和安正北私通的事情而发疯了,盛怒之下杀了穆婉容和安正北,并把穆婉容的左眼剜了下来,他要惩罚她的不忠。正好这个时候徐力翻墙溜了进来!多好的一个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所以他就一狠心,杀了徐力,本来他打算把杀人现场布置成徐力因为想来找安正西私奔,结果被安正北和穆婉容撞破以后一怒之下杀了他们两个,最后又因为愧疚而自杀谢罪的样子。他甚至连伪造的假遗书都做好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本来应该明天才回家的安正南竟然提前一天回家了!更不幸的是,安正南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想要杀了他并没有那么容易。争斗中不知道是他们中的谁打翻了油灯,就这样,一场烧死所有人,所有证据的大火就这么点燃了。虽然事后他从大火中逃出升天,但是容貌和身体却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成了你们看见的老根头的样子。而那时候警察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个和安正东的身材极其相似的尸体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安心慢慢的把当年的原委都说了出来,语气镇定冷漠的很,不象是说他亲人的事,倒完全象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而已。

人,在做错一件事情以后,往往不是做一件、一件又一件的好事弥补,就是坏事去掩盖。当时的安正东就是一步错,步步错吧!

“现在老根头人哪?”我问,记得好象我们跳下悬崖之前就已经找不到他人了。

“呵呵,”从安心的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嘶哑刺耳的笑声,好熟悉,就象是……老根头那被大火烧伤的声道发出的声音!难道?我愣愣得看着眼前的安心,是怎样的一种仇恨,又或许说是怎样的一种冷漠,才能让他下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本来就该死,不是吗?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火里他就应该死了,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了三十年了!”安心一脸的不屑,道:“也幸好他是我父亲,所以我的身型和他很象,就算是相处这么多天也没有被你们发现。”

被他这么一说,果然,我仔细留意了一下安心,他的身材的确和老根头很相似,只是老根头因为大火烧伤脚的缘故走起路来有点跛。

“可惜,我本来是想冒充安冉继承家业的,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眼睛这么毒,居然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安冉。他既然这么心疼他的宝贝儿子,我也就只好把他送过去和他儿子团聚了。”安心说的时候一脸的可惜。

“那么安轶哪!安正西说过安家的主事者是他。”我道。

“那个私生子吗?他只不过是安正东摆在台面上的一个棋子而已,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事居然就是他一直最痛恨的大伯。更愚蠢的是,他还一直做着继承安家产业的春秋大梦,更不知道他一直表面巴结背后又想杀之而痛快的安冉也早就换成了我!呵呵,你说他是不是很傻?”安心越说越兴奋,眼里竟然闪烁着一种近似疯狂的亢奋:“至于那个张裕强和江淘,他们虽然是安家安插在外的重要眼线,可是他们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还有那个胡瑞嘛!”

安心的脸上露出了嗜血的残酷笑容,道:“也算他倒霉,我本来以为他有可能同时看见了我和安冉。可是最后杀他的时候才知道他根本没有看到。当然了,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杀人的时候你很快乐吗?”我突然问他,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难道有的人真的只能通过杀死对方才可以得到一种释放吗?

“快乐?”安心眨了眨眼睛,道:“应该叫痛快才对!”

“你需要这样得到痛快吗?对方失去的可是人命啊!”我知道我的说教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可是当看到安心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芒时,我仍然不能够理解。

“杀人并不痛快,可当你连死都不能的时候,你就知道让那个使你生不如死的人痛苦地死在你面前有多痛快了。”好久都没有说话的月姬突然插嘴,用她那仅有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现在你没时间和别人讨论别的了,重要的是,帮我拿回那颗水晶眼珠。”

“对不起,恐怕我帮不了你。”我一口回绝了月姬的要求,显然她和安心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了,我可不想帮一个杀人如同儿戏的人。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安心道:“如果你不想你的这个朋友死在你面前的话。”

“你们!”我气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来不论是月娃还是月姬,都不是什么好“鬼”!

“当然了,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回那颗水晶眼珠,我们自然会让你们安全的离开这里。”安心开出了条件。

“既然你知道藏那颗水晶眼珠的地方,怎么不叫他去拿?”我看了看安心,问月姬。

“你以为随便一个地方就可以放那颗水晶眼珠了吗?不是族长是没有办法进出那个地方的。所以即使是月娃抢了我的身份,但她毕竟不是真的族长,所以到现在她也没有办法进入去拿那颗水晶眼珠。而我现在身体根本不能动,怎么去拿?”月姬回答。

“是族长才能进入?那么当年的赵允哪?他不是普通人吗?”我问。

“他是普通人,可他也是亚纳族族长的儿子!”月姬回答。

“亚纳族?也是上古四大灵族吗?”我好奇的问,不是说另外一族就是古墓派吗?怎么又跑出个亚纳族?

“不错,上古四大灵族分别是月影、摩洛、亚纳和灵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亚纳族早在唐朝时期就突然全族失去了法力,成为了普通人。摩洛族也在那个时候突然全族隐居,从此再也没有人找到。而灵族,其实分为生灵一族和死灵一族,你们林家属于生灵,古墓派则属于死灵。所以,虽然赵允的祖先虽然一直有告诉他自己一脉是上古灵族,但是到他们那一代已经几乎没有多少人还相信这个传说了。可赵允却偏偏是个异数,他非常相信这个传说,甚至不远千里寻找其他三族的人。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让他在一次意外中被族人所救进入了这个月影族的结界。”月姬答道。

“那我就是族长了吗?”我没好气的问。

“虽然你不是月影族的族长,但是那个地方却是四大上古灵族的族长都可以进入的。上古灵族我已经让安心查过你们林家,现在在世的也只有你了。”月姬道。

“那林语嫣哪?为什么当年你不利用她?”我突然想起了林语嫣。

“你说那个女人吗?当年她的确在机缘巧合下进入过这个结界,可是碰到她的人是月娃不是我。月娃虽然也知道她有林家的血统,可惜你们林家的族长之位一向是传男不传女,所以即使是她也没有能力进入那个地方的。”月姬回答。

“林家的族长之位根本就不是我的,我连林家的那个什么灵力也是一知半解的。”我道。

“虽然没有正式的传位仪式,但是林家也只剩下你这个男丁了,不是你,又会是谁?”月姬不耐烦的问:“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乖乖听话去拿。要不然,你就等着帮你的两个朋友收尸好了。”

望着月姬那张残破不堪的脸和决绝的眼神,我知道我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了,再望向李海,此时的他仍然昏迷不醒,更让人担心的是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的白云,我甚至连她的生死都无法确认。闭起了眼睛,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该做的即使是再恐惧和逃避都是没有办法的吧。

当我孤身一人重又来到了月影族人居住的村落时已经是深夜的子时了,暗黄色的月光熏黄了地面上每一个角落。周围,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果然如月姬所说的那样,每到一天中阴气扭结最浓的子时时分,那些月影族的活死人就会进入一种如真正死亡一般的睡眠状态,就算是拿颗原子弹过来也不会惊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摊开了月姬叫给我的地底迷宫的地图,这是一张月姬让安心早已经准备好的手绘地图,上面似乎还有着令人作呕的尸体臭味。不知道是地图本身的质地原因,还是因为紧张而出的手汗,我总觉得手心里异常潮腻。

原本白天看到过的茅草屋在此时透着阴森森的鬼气,仿佛每一个阴影角落里都埋伏着一具活尸,准备随时冲出来结果我的性命。轻微的夜风刮起了片片落叶,我感到很冷。有时候太过寂静的环境反而会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仿佛有很多种奇怪的声响环绕在耳边,嗡嗡的让人脑袋发涨。我有点疑神疑鬼的走在偌大的一个村子里,自己脚步的回声此时听起来倒更象是有某个人正紧随在后。左眼处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转,已经凝固的伤口在湿冷的空气中感到如针扎一般的疼痛,已经几乎不能够视物了。

照着地图,我已经进入了地底迷宫,迎面而来的那股强白光让我眼前出现了红色的晕眩,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睛。整个地底迷宫里,只有我大口大口吐气的声音。一步一步的往前摸索着道路,白光似乎有越来越强的趋势,我不知道视觉上的极限会不会带来听觉上的耳鸣,但是我此时只觉得耳朵里被安进了一个高音蜂鸣器。

那原本黑色的石墙开始慢慢变得透亮起来,仿佛成了一面面黑色的镜子,投射出我略带苍白的脸孔,那左眼处的伤口却又鲜红的诡异。扶住冰冷的墙壁,我仿佛看见自己的周围都出现了无数面黑色的镜子,然后映射出了无数个我,有远有近,有大有小,象万花筒一样,可却有着一样的面孔。已经分不清楚方向,我只知道往前探寻着,又似乎被锁定在了一个闭塞的空间里,一切都是相同的,无数面黑色的镜子,无数个自己,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陷入了迷宫里面了,一个由无数面镜子构成的迷宫里。

怎么办?我感觉自己只是在绕圈子,地图已经没有用了。如果不在子时过掉之前拿到那颗水晶眼珠的话,自己很可能就会被苏醒过来的月影族人抓住的。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镜中的影象也跟着揉起了眼睛,手还没有放下,我的眼睛却瞟到了一副不可思仪的景象,就在我的眼前,那面黑色镜中又反射出我背后的影象,然后我背后的镜子又反射出我正面的影象,就在那些彼此循环反复交替层叠的影象中,好象有一副镜中的自己的脸上正透露着一种奇怪的笑容,残酷而又嗜血。惊讶中,我放下了手,可那镜中的自己并没有放下,而是把手指伸向了已经血红的左眼里,当苍白的指甲卡入眼球里的那一刹那,我感到了左眼处的巨痛。

“啊~~!”我痛呼出声,那种切肤的疼痛如此真实,几乎让我以为自己真的正在抠挖自己的左眼球一样。身体因为疼痛倒退了几步,碰的一声靠在了墙上,努力的抬起头寻找那镜中似乎已经疯狂的自己。一片红色的血雾弥漫中,我看见了镜中已经生生地把左眼珠挖下的自己,苍白的面孔上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左半边脸,还在往外翻涌着血浆的是黑色的眼眶,渐渐勾起的嘴角越来越往上,似乎已经到了耳际处。那不就是一张活生生的死者面具之脸吗?我顿时吓得通体冰冷,四肢麻木。迅速的低头,我不想再看见那张脸孔,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却有着让人生畏的样子。

弯曲着身体,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让我的胃部开始莫名其妙的抽痛,呕吐的感觉正折磨着我由胃部开始到喉咙的所有器官。几乎是呈90度直角的姿势,我努力不让自己再抬头看一眼镜中的影象。闭起眼睛,我努力依照着脑海中残留的对地图的记忆向前走,虽然身体上的疼痛仍然持续着,但是我似乎已经脱离了刚才那恐怖的幻觉,渐渐重新找回了清醒的头脑。

当在黑暗中的身体终于撞开了一扇大门的时候,我知道我终于又重新找回了自己曾经被囚禁了三天的那个空旷大殿。身后的大门迅速的关上,带走的是一片白光。接下来迎接我的,是如混沌般的朦胧。那高大的森罗女神像此时仿佛是漂浮在云雾之中的不真切,女神的笑容

亲切又虚无,真实又飘渺。慢慢的走到神像脚下,再抬头,刚才的神像已经不知何时变得更加高大了,简直有直冲云天的感觉。

咽了口口水,我必须得硬着头皮上,因为只要一过了子时,那么藏在神像右眼的机关就会失灵,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上一次会没有找到机关的原因。努力的向上攀爬,我觉得自己正离开地面越来越远,虽然明知道其实并没有爬多少距离,可视觉上却已经悬在了半空中,脚下似乎就是那万丈深渊一样的叵测。

忐忑中我终于到了神像的脸部,也许是空气中太过潮湿的原因,神像眼珠表面已经浮起了一层水幕,仿佛是泪水被强忍在了眼眶里一样,那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充满了一种悲伤、哀怨又似痛恨的表情。有点不忍心的伸出手摸向眼珠,那石质的眼珠表面竟是微微有点温热和有弹性的,就象是真人的眼珠一样。

难道是真的眼珠?我一下子就浑身打了个激灵,不会的,这根本就只是神像而已啊!自我安慰中,我按了下去。一阵熟悉的卡拉声,我望向大殿的正中央,一口黑色的棺材正渐渐从地底处升起,在一片缭绕的水雾中狰狞的出现。

我慢慢的走近棺材,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种奇怪的味道,我皱了皱眉,这个味道对我来说并非常陌生,曾经在读大学的时候,我的一个老师就曾经让我闻过这种味道,那是一种古代防腐剂的味道,因为是用数十种名贵且稀有的药材精心提炼而成,散发的味道中也因此留有十分厚重的中药味。当时我曾经问过老师他是如何配制而成的,可惜还没有等到答案他就失踪了,重此再也没有消息。没想到,在今天,我又闻到了这个味道。

走到棺材旁,上面的棺盖已经徐徐的打开了,躺在里面的,是一具男人的尸体,更确切一点来说,是一具浸泡在褐色药水里的尸体。尸体的脸上戴着一张苍白的死者面具,似乎在这昏暗里发着幽幽的白光。不过这些褐色的药水似乎真的有非常神奇的防腐功效,从尸体的衣服来看应该是一个古人,但是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却仍然光滑有血色,甚至还有着弹性,这完全不象是一个死人该有的,甚至是刚死不久的人都不可能有如此光润的肌肤。

虽然眼前的褐色药水非常吸引我想要把它带回去研究的冲动,但是一想到月姬交给的任务我就又立刻头皮发麻起来。月姬所说的通往那个地方的真正机关就是这个棺材,可是现在棺材里竟然躺了这么一具尸体,这叫我怎么继续啊?摸了摸已经急出汗的额头,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把尸体从棺材里捞出来?可这样做分明是对死者的亵渎啊!

伸手摸了摸褐色的药水,液体冰凉的似乎是冰水一样,更奇怪的是这个药水似乎并不是液体,而是一种滑腻的有生命的东西一样。捏在手心里的时候感觉并不象水那样流走,而是在我的手心里不断的扭动,更有吸附我的皮肤的感觉,让我一阵恶心。

厌恶的甩了甩手,我知道时间已经不多,别无选择。因为那棺盖已经开始慢慢的又盖回去了!没时间犹豫了,咬了咬牙,我还是爬进了那口棺材。当脚踏进去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那些药水象是猛兽闻到了血腥味一样的扑了过来,只片刻工夫我的鞋已经被浸湿,那些药水就想是无数蠕虫一样黏附在了我的皮肤上,还有使劲往每一个毛孔里钻的趋势。强忍住这怪异的感觉,我把心一横,人已经躺在了尸体的旁边,幸好棺材并不狭窄,还能容的下两个人一块躺下。而让我感到异常恐惧的却是那些铺天盖地象我涌来的药水,冰冷刺骨的感觉中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蠕虫依附了过来,又象是被无数双湿濡的带有黏液的触手紧紧的勒住的感觉。

棺盖徐徐盖上,原来仅有的一些光明被隔绝在外,黑暗和孤独同时向我袭来,身体被药水粘住,我感到胃里的翻腾已经涌到了喉咙口。用力的想伸出手,却发现双臂竟然已经被药水牢牢的粘住了。不行,一定要伸手去按那棺盖背面的机关才行!我深吸了口气,拼尽全力抬起胳膊,我可不想什么都没有做就把自己活活地葬送在这口棺材里。慢慢的手臂已经抬了起来,可是已经粘在皮肤上面的药水似乎成了比强力胶水更要恐怖的东西紧紧得拽住了我的皮肤,感觉自己的皮都要被这鬼东西拉了下来,似乎它们正抓住了我手臂上的每一根汗毛,那疼痛几乎要让我流下眼泪来。

终于,我碰到了!那是一个雕刻在棺盖背面的眼型浮雕,因为没有一个活人会愿意躺在棺材里,所以,如果不是月姬告诉我,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找到这个机关的。

使劲按了一下机关,耳边立刻响起了剧烈的心跳声,空气似乎被在一瞬间全部抽走了,我感到胸口好闷,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药水没过了我的头,遮住了我的视线。然后我感觉到了几乎是以往下跌落的急速,睁开眼睛,在我面前的,似乎只有一张巨大无比的死者面具在药水的荡漾下曲折波荡成一种诡异的笑容……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身上却是干的,好象那些药水都只是我的幻觉一样。摸了摸确实是干的衣服和身体,我几乎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的景象!那口黑色的棺材就在我的身后,而里面却没有了那具尸体。再抬头,只见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岩洞里,那岩洞里又充斥着无数尸体,而缠绕在无数具尸体上的绿色藤蔓正散发着妖异的红光,藤蔓似乎已经和尸体同化了,就象月姬的样子一样,从尸体的各处伸展出来,皮肤裂缝里似乎还有着青绿色苔藓和不知名的爬虫类物体进进出出。每一具尸体的共同处则是所有尸体的右眼眶里都窜出了惨绿的藤蔓。有几具尸体已经萎缩成一团,早已经分不清楚四肢五官,只剩下了正从这一团尸肉中慢慢滴落下来的褐色液体。褐色液体?我突然浑身打了个冷战,这东西不会就是刚才我浸泡过的药水吧?一想到这里,我的胃里就好象被注进了翻涌的空气一样,可身体里又没有可以呕吐出来的东西,直把我折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再往上看,那些藤蔓似乎就是从高高的洞顶处垂落下来的,紧紧的缠绕着每一具尸体。有些尸体已经萎缩,而有些尸体仍然可以辨认出脸部,那些深插入尸体的藤蔓就象是无数个吸管一样正从这些尸体里吸走营养,就仿佛这些尸体是肥料一样。这难道就是月姬所说的,存放月影族之宝的地方吗?可在她的描述中,虽然也说过会有无数垂落的藤蔓,可却根本没有说过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尸体!

等一下!这尸体。……我留意了一下尸体的衣服,发现大多数全是军装!而且,还是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当年军阀的服装!看来,这里死的应该都是当年军阀的军队了!可是,在老根头的说法不是说月影族全是被军阀的军队杀害的吗?怎么现在看来死的倒是这些军队的军人哪?也许,是老根头,也就是安正东的说法错了吗?那么,这些军人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月影族并不是被这些军队杀害的,又怎么会在几十年前突然都销声匿迹了哪?难道老根头有什么隐瞒的吗?

呼~~重重的吐了口气,我需要平静一下心绪,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那个水晶眼珠才对!想到这里,我闭上了眼睛,回想起月姬对我说的话:“那个地方有着无数类似藤蔓的东西,它们其实并不是藤蔓,而是月影草的根!月影草是母神赐给月影族真正的宝物,你也看到过,就是那片草原上青绿色的草,那些草滴落下来的红色汁液一旦碰到土地就会重新循环回月影草的根部,而月影草根就是靠那颗水晶眼珠得以生存的。所以,那颗水晶眼珠聚集了无数月影草的精华,才可以有无边的法力。你只要这些月影草根越来越粗壮的地方找,就可以找到水晶眼珠了。”

睁开眼睛,我望了望满眼的尸体,看来月姬似乎把这些东西漏了交代了,月影草吸收的精华大概就是从这些尸体里的来的吧!那么说来,那颗水晶眼珠吸收的不就是来自尸体的精华吗?一颗充满死者精华的眼珠,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哪?

沿着越来越粗壮的藤蔓向岩洞的深处走去,地上是褐色和红色混杂在一起的液体,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彼此融合,而是交杂纠缠在了一起,绘制成一种另类的抽象画,螺旋层叠成一种幻境。妖异的红光照射下那些尸体仿佛并没有完全死亡,那僵硬腐烂的尸体脸部被折射成一种诡异的流动感。那些深藏在尸体内部的藤蔓也似乎在按照奇怪的韵律慢慢的蠕动着。周围寂静的如死一般,而那些尸体则象是放大镜一样把死亡的表象放大了数百倍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在岩洞的最深处,我终于发觉了那扭结成巨大球状的绿色藤蔓,在这个中心处闪闪发出耀眼绚目光彩的,应该就是那颗水晶眼珠了吗?竟是如此的璀璨夺目,如果死亡的精华就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还会有谁畏惧死亡?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心中的震撼,也许是以往的死亡代表物都太过丑陋,所以当如此华美却又偏偏从死亡中超脱而来的东西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已经遗忘了华美背后的代价。

水晶眼珠的光华慢慢的流转到我的身体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慢慢升腾,有种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无数个生命凝聚成的光华才可以如此耀眼。几乎是带着虔诚的心态,我慢慢的伸出了手,我必须尽快把它带给月姬。

触手温润,水晶眼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冰凉。轻轻的握紧拳头,那光华从指缝中迸发出来,形成了一条条类似于极光的优美光弧。而那些原本发出红光的藤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正开始慢慢的在尸体内蠕动起来,那些丑陋的尸体,此时却成了水晶眼珠极美光华最好的背景。也许只是藤蔓的作用,那些尸体此时看来仿佛都活了过来,一个个的象是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翻动着肢体关节,然后以常人不可能形成的翻折动作着身体。

手心里的水晶眼珠光华闪烁不定,我开始发足狂奔向刚才进来的地方,时间已经不够了,我必须在子时之前赶回去。一路的快跑,身旁的景象是快放的录象一样活动着,那些尸体就象是人抽筋一样的摇摆着已经腐败发烂的身体,从尸体里渗漏出来的褐色尸水向四周飞溅。一股恶臭正如瘟疫般扩散开来。地上的红色和褐色液体也正迅速的搅拌在了一起,然后发出荧荧的光芒,向我涌来,更确切的说,是向我手心里的水晶眼珠涌来,可又在十尺开外硬生生停了下来,仿佛是惧怕又仿佛是渴望。

强忍着空气中越来越剧烈的恶臭,我已经看到了那口棺材,似乎是欣喜若狂的奔了过去。回头看了看还在绿色藤蔓中不断挣扎的尸体,我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棺材里,顿时黑暗又扑面而来,冰凉的粘性液体又依附到了我皮肤上,我感觉到空气又开始被抽离。

紧紧得拽着手里的水晶眼珠,我感觉到身体正以非常快的速度上升,然后是猛然而止,头因为惯性而轻微的晕眩。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