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西风卷雨上半天（5）

“厉福？”萧景苼疑道，“你说的是魏妃身边的厉公公？”

“对啊，噢他还给了我这个……”说着她拿起来厉福给的金翎箭牌，还有去道观的牒文，“你快帮我看看，跟你刚才说的令牌是不是一回事？”

萧景苼一一翻看，确认都是真的。

“这是箭牌，还有表明出家人身份的官任牒文，他们很信任你，你凭这些，就可以去到大萧的任何一所道观，却来这边地投奔我，却又是为何？”

“我不是这里的人，只是不想看到将来的你和念漪姑娘抱憾一生，想来改变这一切……”她就开始说起书里的一些情节。

渺渺说话的时候，感受到他的周围有一种气息，那是松脂燃烧的清香，似乎，也夹杂着他身上的气息。那毕竟是异性的气息，让渺渺感到一丝微微的眩晕。

萧景苼这次平静的听她说完，也没有暴怒，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我信了。

远处忽然传来很多人的脚步踩过无数枯枝的声音，还有零星的火把星星点点，“王爷在那里！”约莫有十来个人喊到，都朝着这个凉亭靠近。

萧景苼说：“定是常珏带着家臣们来了！”原来常珏怕只叫上一个师姐还不够，就又喊来十多个家臣。

果然，那些人陆续走来，其中有一个似乎是女子，渺渺想，那可能是二师姐白坤，对于常珏来说，是排行第四的师妹。

白坤后面的两人，抬着一个小型担架，正问常珏：“你说扭了脚的道姑是她吗？”说着看看渺渺。

渺渺忙道：“白师姐，我没事了，不用麻烦了。谢谢！”

萧景苼惊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常珏挠头道：“你们过去认识吗？”

白坤一脸惊愕道：“我从未见过这女子，你怎么知道我姓白？”

渺渺笑而不语。

萧景苼道：“去我的营寨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便沿着山路返回。此时朝阳的光芒正要升起，白坤道：“既然这么巧，不如去看日出吧，香云山的日出也是一景！”

家臣们都怪她多事，“王爷今日一整晚都没合眼，还带着一个有腿伤的姑娘，要看你自己去看！”

常珏却道：“我陪师妹去看！”

大家都看着萧景苼，渺渺也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在看自己。

两人不约而同感到尴尬。

萧景苼知道这些家臣都没有小儿女的游乐之心，更何况自己一夜未归，他们徒增担心。便道：“就让常珏和白坤去吧！对了，看完日出便差不多是圆戒大师他们的早课了，向他们说声叨扰！我不告而别了！”常珏知道他说的“我”其实是指渺渺，意思是向圆戒大师道谢，便欢乐的领命而去，然后和白坤一起去看日出。

萧景苼说：“这山路你必走不惯，腿脚也才刚恢复，还是躺着吧！”

说着，两个年轻一些的家臣仍旧把刚才那副担架抬了过来，渺渺只好依言半躺着，这担架其实和一顶简易的小轿一般，不是完全仰卧，仍可看到周围风景。

渺渺看到山间的清晨竟别有一番清丽，随着太阳渐渐升起，晨曦之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来，洒落在山间、在草地、在花瓣、在萧景苼的肩头。

这一夜不仅改变了萧景苼的命运，也改变了渺渺的命运。

她忽然想起圆戒大师的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个世界对于萧景苼来说，不即将是个地狱么？

可是自己想要去改变，不就是闯入了他的地狱么？

徒手接邵光的剑、扭到的脚踝，就这么轻易的好了，这些非凡的能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她忽然又想起物理老师说过的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

“渺渺，你冷吗？”萧景苼看到她在发抖，以为是晨间的山气凉寒，“再坚持一会就到大营了！”

渺渺其实害怕的发抖，而并不是冷。

萧景苼在晨雾的氤氲中看着他，真的好像在看一个仙姑。

他想，这或许是上天眷顾和怜悯他为大萧的付出，而降下的仙子，她要来指点迷津。

家臣们拿出行军的速度，很快到了大营。原来这个地方到祥龙寺的山路，是有一段捷径的。

萧景苼道：“我去给你找一件兽皮披上！”

渺渺赞道：“我没事！想你十六岁从军，离开皇都到了这寿阳，很是辛苦！我这点小伤，又怎比的了你南平花蛮，北定安路，安营扎寨自然选的都是极佳之地！”

家臣们窃窃私语，这女子也不过二八佳丽的样子，对寿阳王生平之事，却说的如此精准，倒像是一位长辈在怜悯战功卓著的小辈，有人说：“这难道是哪位公主娘娘！”还有人说：“看她道姑打扮，或许年事已高，难道是世外高人！真是看不出啊！”

萧景苼也愣了一下，立刻制止了家臣们的议论：“她是皇都密遣的绝世高人，前来助我大萧安邦定国，诸位是我信任的家臣，切莫妄议，也休与外人提起！”

家臣皆正色道：“领命！”

萧景苼便带着渺渺入了营帐。他立刻翻出一张动物皮毛：“这是上周才猎到的！”

渺渺也不认得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但知道他担心自己着凉，就乖乖披上。

原书中，念漪有时累了，不小心殿中瞌睡了，他就用狐皮裹住念漪，送她回房。

渺渺忽然害怕起来，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对自己说：“不，不会的，你要相信，你能让所有人都好起来！”

萧景苼见她双目无神，想来定是昨夜累了，便找来一个侍卫道：“将她带到白坤房中暂歇！”

见她离开，他自己在一个沙盘模型类似的泥土堆砌的地图上，又研究了一下寿阳城外的地形，回味这几日的复杂经历，颇为奇特。若不是要接杨氏姐弟和一起来，杨夫人也硬要跟着，就不会这耽误了十几日才回到寿阳。但若不是延误了时间，又怎么会在进城前忽然看到在寿阳门外等他的渺渺呢？

正胡乱想着，忽然外面来报，杨氏母女要回皇都中洲了。

家臣们纷纷劝道：“王爷，这杨氏本来是带着女儿来拜师的，现今外面皆称，杨念漪拜师被拒，多有嘲笑，只怕他们回到皇都，杨丞相怪罪于王爷，在朝中又无故树一大敌啊！不如收了杨氏之女为徒吧！”

萧景苼道：“让她们回去！待军师与我修书一封与杨恩即可！我又不欠他们的，不怕他们怪罪！再说还有他兄长杨惜涟在，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教那女娃娃的！”

“不，你可以教她弹琴！但别收她为徒！”渺渺道

众人一看，又是那个道姑，皆奇道：“王爷说话，她如何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