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丽君继续往前走,忽然撞上了一个屏障,屏障上面的反弹力,把她给挡在了外面。
“阵法结界!”
冼丽君睁大了眼,惊讶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她使出全力攻击阵法结界,最后还是被结界反弹回来。
司徒明月察觉到结界的异常,准备落下的笔,顿时停在了半空中,随后眸色间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有人在试图进入梧栖谷。”
在一旁为司徒明月磨墨的元山听了这话心头一惊,“还真是阴魂不散,我再去会会她。”
司徒明月掐指一算,脸上却是浮现了几丝异样之色,紧接着说道,“慢着,她是我的师妹,不可为难于她,让她知难而退。”
元山怔住了,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冼丽君显然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一点也不着急。
只见她在一处小溪旁堆起了火,席地而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棍子的另一头插着一条鱼架在火上烘烤。
吃饱了以后,就坐在树下虬须突盘的树根上休息,此刻大青树下凉风习习,她又刚饱了肚,一阵困意袭来,很快就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司徒明月画起了冼丽君的样子,看着刚画好的画像,他陷入了回忆当中。
在龙跃山庄和她一起习武,学习阵法的点点滴滴,仿佛历历在目!
以前,冼丽君总是喜欢拉着他到山上摘野果子,还老是将那些还没熟透的果子摘一些下来,塞几个在他嘴里。
那酸味在口腔中弥漫,充斥着味蕾,充斥着所有的感官。
他对冼星海丽君的喜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种东西,她怎么会觉得很好吃?
司徒明月想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元山也将他脸上的微妙表情给看在了眼里,他走到了司徒明月的面前,一脸忧心道,“公子的师妹此番前来,恐怕目的不纯,咱们不得不防。”
“她此番前来,当然不是念及与我的故交之情,而是帮我们的师父天机老人排忧解难来了,师父现在的五行八卦阵法,已经奈何不了我,他会想着利用师妹来接近我,看来还真是不杀我誓不罢休了。”
司徒明月面色平静,可是却能够明显的从他的眼眸当中,看出一缕无奈以及生气。
“果然是带着任务来的,想让她知难而退,恐怕没那么容易,公子,那您现在打算如何处置她?”
元山先前擅自主张,将朱家十几口人屠杀殆尽,让司徒明月一阵恼怒,而他现在说出的话更是让他瞬间动怒了,“忘了我说的话了吗?不可为难于她,更不能伤她,我要杀的是灭我司徒一门之人,而不是无辜之人,别再让这里再添冤魂,加重我的罪孽。”
此言一出,元山吓得猛地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元山该死,不但帮不上公子,还给您添了好多麻烦。”
“我的仇我自己报,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你再敢多管闲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司徒明月冷冷的看着元山,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
一阵阵彻骨的寒意,伴随着夜色弥漫而至,直接笼罩了整座山谷,也将冼丽君笼罩了起来,她的身躯险些在这瞬间冻僵了去,她急忙运起脉力护体,手脚才又能够重新活动开来。
但彻骨的寒意仍然无时不刻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那种想要痛晕过去,却保持着比平时更加清醒状态的感觉,让她重新认识了栖梧谷的可怕之处。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冼丽君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一道伟岸的身影自黑暗中缓缓走来。
……
元山在一旁看着司徒明月细心的照料着他的师妹,心里的担忧又加重了几分,不由得暗忖,“公子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还将她带了进来,恐怕梧栖谷要多事了。”
司徒明月帮她盖好被子,熄灭灯烛,才退出去,元山便也跟着离开。
翌日清晨,冼丽君一下从迷糊之中惊醒,她环顾四周,见屋子的装饰很清雅,却透着淡淡的贵气,她心里疑惑着,“昨晚出现的人影莫非是师兄?是他把自己带到了梧栖谷?”
这时候,元山端着早饭进屋,摆在桌子上,冼丽君还没来得及问他话,他便这样转身走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来,连忙起身下了床,走出屋子,然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她才知道山谷被布下了奇门遁甲阵法,她不敢再继续走,稍有不慎,就会迷路。
冼丽君发现这里的建筑,俯瞰着竹林,由一条鹅卵石小街道连接起来。
不仅如此,房屋和景观之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房子亦是风景,风景亦是蕴藏玄机,二者相得益彰,心中不由得叹为观止。
“吱...吱……”
忽然,一声蝉鸣,让她从这份恍然中回过神来,蝉鸣声依然不停。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却发现了一大片捻子树,树上满是成熟的捻子。
这次突然见到新鲜的捻子,儿时摘捻子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她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冼丽君穿梭在密密麻麻的捻子林,边摘边吃,心满意足后,折返时,发现那片捻子树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愣了会儿,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只知空旷辽远,似乎永无尽头,她心里越发的发毛起来。
山谷幽深,林木茂密,溪涧众多,然而越走路越曲,愈行景愈深。
……
“师兄,你到底在哪儿呀?”
冼丽君累得终于走不动了,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地上,“我会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师父快来救救君儿阿。”
“想不到,一向胆大包天的师妹,也有害怕的时候。”
冼丽君闻声转身望去,司徒明月正款步而来。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清隽优雅,可却深不可测。
冼丽君轻愣了愣,立即站起身,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拧着眉,语气怏怏不乐,“师兄,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和你见上一面真是不容易呀!”
司徒明月静静看着她,半晌,才幽幽地说,“我们师兄妹多年未见,难得师妹还惦记着师兄,可得好好叙叙。”
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一句违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