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父女

宴席之后，裴翠云伺候陈昶睡下了。

随后，她才悄悄溜进了裴仁基的屋子。

“爹！”

四下再无旁人，裴翠云一下子就扑进了裴仁基的怀中。

父女俩已经许久没有相见了，裴仁基听到女儿最近的消息，还是从儿子裴元庆的口中。

裴元庆告诉裴仁基，妹妹在昶皇子身边一切安好，两人的感情也不错，相信要不了多久，皇后娘娘就会赐婚的。

可这也是儿子的一面之词，尤其裴元庆还是一个武痴，对他来说，似乎实力比妹妹的终身大事还要重要，所以裴仁基并未全信。

唯有女儿回到自己身边，他亲口询问，才能够相信。

“翠云，你在昶皇子身边还好吧？”裴仁基开口就直奔主题。

“女儿一切安好，公子对我不错！”裴翠云娇羞道，她的脑海中回忆起和陈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由得面色绯红。

知女莫若父，裴仁基一眼就瞧出了女儿的小心思。

不过有件事，却令裴仁基不得不在意。

“翠云，你久在昶皇子身边，也时常见到陛下，你可瞧得出来陛下的心思？他何时才能昭告天下，恢复昶皇子的身份？”

裴仁基小心翼翼道，这是天子家的家事，也是国事。

一开始，他和几位知情的高级将领都认为，这是皇帝给儿子的一个考验，唯有通过了考验，陈昶才能恢复皇子身份，并顺势成为大隋太子，他日登基大宝。

可昶皇子远征吐谷浑大获全胜，按理说功劳也足够了，班师回朝之后，正是册封的最佳时机，然而这么久过去了，却依然没有消息。

裴仁基疑惑不解，可他毕竟是局外人，也不好贸然询问，所幸女儿来了，询问女儿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嘛……陛下还有些犹豫……”

裴翠云苦着一张脸，上一次，皇帝几乎就要向陈昶坦白了，他甚至穿着龙袍来到了陈家庄。

可关键时刻，皇帝却虚了。

这位大隋天子，在任何人面前都杀伐果断，唯有在最宠爱的儿子面前，却优柔寡断，连句真相都不敢说。

裴翠云是陈昶的婢女，她把一切看得真切，但她却不敢置喙半句。

“这样啊……”裴仁基捋捋胡子，又道，“就算陛下暂时没有立储之意，你也务必在昶皇子身边好好干，既然皇后娘娘让你在昶皇子身边，就代表她已经将你当做王妃的候选人了！一旦昶皇子登基，你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河东裴氏虽然是名门中的名门，却从未出过皇后，你可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

“皇后？哪有那么容易？”

原本父女重逢是一件开心的事儿，但裴仁基将“皇后”两字说了出来，令裴翠云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嘟着嘴，一脸的不悦。

“发生什么事了吗？”裴仁基好奇道，他也是过来人，很清楚女儿为何不高兴，“难不成昶皇子身边，还有其他女人？”

裴仁基虽然身在军营，却依然关心着女儿那边的情况。

据说皇后有两位贴身宫女，她将裴翠云赐给了昶皇子，还有另一位贴身宫女来香云，是大将来护儿的女儿。

按理说，裴翠云的竞争对手，只可能是来香云才对。

可他却并未听说皇后将来香云也赐给陈昶的消息。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狐狸精？

“是一个倭国女子，与公子师徒相称，长得倾国倾城，勾人魂魄！”在父亲面前，裴翠云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裴仁基笑了：“既然是昶皇子的徒弟，那就无需担心了，毕竟有师徒的名分在，昶皇子又怎么可能娶一个后辈女子呢？”

“可她是倭国人，倭国人没有这规矩！”裴翠云急了。

“就算如此，也断然没有大隋皇子娶番邦女子的说法！”裴仁基断然道。

“可阿史那皇后呢？她不也是番邦女子吗？”

裴翠云并不认同父亲的说法，她立马举出了前朝的例子。

虽然是前朝，但大隋受的是北周的禅，还承袭了北周的文臣武将班底，两朝的关系不可谓不紧密。

所谓有律按律，无律按例，既然有这么近的例子，难保皇帝、皇后不会沿用北周武帝的前例。

“那女子是倭国公主吗？”裴仁基细问道。

“不是！但据说和倭国太子关系匪浅，只要那位太子点头，册封公主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裴翠云一脸苦涩。

“大周武德皇后是木杆可汗嫡女，并非册封的公主，此情况只怕与那位倭国女子不同！再说，昔日突厥强盛，北周武帝为了拉拢突厥势力，才迎娶木杆可汗之女为妻！可那倭国算什么？小小的弹丸之地，国小民弱，值得大隋拉拢吗？翠云，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区区一个倭国女子，根本就对你构不成威胁，除非大隋的贵女，不然的话，谁也不能取代你成为昶皇子的正妃！”

裴仁基的一番言语，令原本心情不爽的裴翠云消了气。

在感情问题上，她的确有些昏了头。

原本她是很从容的，除了小野妹子之外，谁又能让她动怒？

裴仁基看女儿的心情稳定了，也送了一口气，又道：“昶皇子出外巡边，这是很好的机会，那个倭国女子不在，你可以好好的和昶皇子增进一下感情！”

“是！”

裴翠云擦了擦红红的眼睛，刚才由于激动，她居然哭了。

“还有，有空去看看你兄长！从金城分开之后，你们应该都没见过吧？你在金城照顾受伤的他，他对你还是颇为惦念的！兄妹之间，还是应该多多走动的。”

裴仁基又道，裴翠云听后，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且回去吧，明日还要陪昶皇子巡视长城，如无意外，他一定会让你陪同的。”

和女儿叙旧完毕，裴仁基就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裴翠云也不久待，向父亲行了一个礼之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东北卫卫府大将军裴仁基就带着陈昶向着长城而去，裴仁基只带了几位亲信随从，并未带大军前往。

陈昶也是一样，只带了宇文成都和裴翠云两人，就连李元霸和袁天罡，都让他们留在豚郡。

几人从豚郡出发，骑马而行，不多时就来到了长城边上。

这是陈昶第一次瞧见隋代的长城，与现代的长城比起来，城墙的破损并不严重，应该是有人维护。

在陈昶的印象中，历朝历代都会修筑、维护长城，就算到了明朝也是如此。

唯有到了清朝，因为将蒙古纳入了自己的版图，才有了永不筑长城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