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醋意

当许霖给程锦娘的脚底板穴位进行按摩时,感觉身处云端的她不知不觉已经沉沦了,她知道自己迷上了许霖和他的手艺,无法自拔。

脚丫子的绷直和长达半盏茶时间的身体抽搐证明了效果好到了极点。

伴随着一道长长的呼气声,程锦娘全身放松下来,她面色红润,感觉浑身爽利,长时间批阅奏章带来的浑身酸痛消失了,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程锦娘此时此刻的模样让许霖不停的吞口水,这让清醒过来的程锦娘忍不住笑出声来,见他盯着自己看,心中暗喜,颇为自得,问道:“看甚?”

许霖情不自禁道:“娘娘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微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两句诗让程锦娘眼睛一亮,心上人不着痕迹的赞美让她心里美滋滋的,起身靠在了许霖怀中,“许郎真是才情高雅,爱煞奴家了!”

奴家?你不是一直自称本宫的吗?能不能不要这样?微臣吃不消,怕犯罪啊,许霖心里大叫。

后腰似有一物搁着,感觉有些不太舒服,程锦娘忍不住起身伸手一抓,“这是甚么?”

许霖“花容失色”,急忙叫道:“不要!”

来不及了,程锦娘还是抓到了,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圆鼓鼓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许霖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嘶——”

“放开,快放开······”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下。

车厢内,许霖神清气爽,向程锦娘行礼道:“娘娘,微臣告退了!”

“许郎,叫奴家锦娘吧!”程锦娘疲倦的声音传过来。

许霖装作犹豫的表情:“这······不好吧,微臣不敢僭越啊!”

“只有你我二人时叫锦娘,要不然奴家不依!”程锦娘娇嗔道。

“那······好吧,锦娘,霖就先回去了,你好好歇歇!”

“嗯,你回吧,待会儿奴家会叫人给你府上送一些补品过去,你的伤虽然好了,但身子骨的元气还是需要补回来的,不能亏了身子!”

许霖转身撩起车帘准备下车,却又听到程锦娘叫了一声:“等等,先前那首······金风玉露一相逢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它是什么诗名?”

“哦,叫《鹊桥仙》”许霖说道。

程锦娘嘴里念叨:“《鹊桥仙》?不错不错,好!”

许霖下了马车,向马车上的老太监马大通行礼:“有劳马总管了,下官告辞!”

马大通很客气,“许御史好走!”

马车通过皇城门进入了皇城,一个宫女被程锦娘叫上了车,宫女看见陈锦娘香汗淋漓,浑身湿漉漉的,精神却很好,顿时想到了什么,心跳不由加快了不少,脸色出现少许红晕,“娘娘有何吩咐?”

程锦娘虽然很疲倦,却是精神很好,吩咐道:“叫个人先一步回宫知会一声,叫他们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

“诺!”

程锦娘躺在褥子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心头甜蜜,与许霖相处时,只觉很放松,没有任何防备,就是时间过得太快了一些。

她想了想,这种感觉是跟先帝在一起的时候所没有的。

在程锦娘的马车入宫没多久,从宫内又出来一辆骡车,这骡车很快就赶上了正在逛街的许霖。

“三郎!”

许霖听见喊声,扭头一看,只见上官静儿一身女扮男装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静儿,你怎在此?”

“上来再说!”上官静儿招了招手。

许霖撩起长袍下摆上了骡车坐在上官静儿身边,上官静儿驾着骡车继续前进。

“你方才跟太后在一起?”上官静儿一边驾车一边问。

许霖道:“你怎知晓?”

“奴家都在宫门处看见你从太后的马车上下来的!”上官静儿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许霖连忙解释:“太后要体察神都民情,出宫微服私访,让我陪同,我也不能不去啊!”

“是么?”上官静儿面带疑惑,嗅了嗅,又凑到许霖身上闻了闻,“身上这么香,我怎么感觉这香气跟太后用的胭脂香味一样的?”

许霖有些做贼心虚,但装作很正常的样子说:“我就坐在太后的车里啊,身上沾染了些许胭脂气味不很正常么?话说这气味我还真是不太习惯,在太后的车内一直打喷嚏!对了,你难得出宫一趟,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上官静儿一听,脸上露出笑容,“好啊,我很少到外面进食,今日就跟你去尝尝!”

两人驾着骡车有说有笑,路边有一个中年人和一个身高体壮的年轻人面前放着担子卖野药,担子上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药材。

看到许霖和女扮男装的上官静儿驾车经过,中年人就招手喊道:“两位小兄弟,某这里有上好的高句骊野山参,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百年的野山参都有,尽可随意挑选,价钱好商量,在别处药店可买不到品质这么好的野山参,价钱也没某这里实惠,停下来看看吧,不满意不要钱!”

许霖听着忍不住嗤笑一声,对上官静儿说:“还百年野山参,又不是白萝卜随处可见,这一看就是骗人的玩意儿!”

骡子走得并不快,上官静儿扭头看了看摊子上的野药,却是把骡车停了下来。

许霖忍不住道:“怎的停了?”

“奴家感觉那些野山参都是真的,你伤虽好了,还是要多进补,把损失的元气不回来,这段日子我去看你的次数少,挺过意不去的,就点儿野山参送给你吧!”上官静儿低声道。

许霖一听,“不会吧,路边摊也有卖上了年份的野山参?”

说完,他就跟着上官静儿下了骡车。

上官静儿走到摊子边低头看了看,拿起一根野山参仔细观察了一下,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气味,抬头问道:“这根山参卖钱几何?”

许霖发现这中年人竟然是一个深目高鼻、满脸胡须的西域人,而旁边的年轻小货郎身高体壮、魁梧,面相俊朗,市井之中竟然也有这等人物,这让他不由啧啧称奇。

中年西域人笑着说:“小兄弟果然是识货之人,一下就挑中了这株百年野山参,这参若是在西市的药铺购买不会少于五百贯,在某这里只需四百五十贯即可拿走!”

上官静儿又俯身把其他人参看了看,随后就说:“这些野山参某都要了,出价六百贯,如何?”

中年西域人还没出声,旁边的年轻小货郎就忍不住说:“不行不行,这位兄台出价太少了,这些野山参最少价值一千贯!”

“无妨,无妨,这两位小兄弟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中年西域人一把拦住年轻小货郎,笑着对上官静儿说:“就当交个朋友,小兄弟说六百贯就六百贯!小宝,把这些野山参包起来给这位小兄弟!”

被叫做小宝的年轻小货郎急了:“阿耶——”

“这事阿耶做主了,就六百贯!”中年西域人说道。

小宝只好把这些野山参都用一个盒子装起来交给上官静儿。

上官静儿从腰间钱袋中拿出一个金饼掂了掂,感觉重量差不多,递过去:“这个金饼应该值六百贯,只多不会少!”

中年西域人满脸喜色,接过金饼看了看,又用秤称了一称,连忙笑着说:“多谢小兄弟照顾生意,若是不嫌弃就留下一个住址,以后有了好药某再给兄弟送过去!”

许霖转移话题:“某看你是一个西域人,可你儿子却是我大唐人,怎的会是父子呢?”

中年西域人笑道:“某的确是西域人,不过来大唐已经多年,某叫索元礼,此乃某收养的义子冯小宝!”

许霖点点头:“原来如此!你这厮倒是好运,收养了这么个一表人才的义子,就他这身子骨,送去从军,只要勤加苦练,倒也能够练出一手功夫,上了战场说不定还能够立下一些功劳让你家门楣增光!”

“那就多谢兄台吉言了!”索元礼满脸喜色。

两人驾车离开后,许霖忍不住问上官静儿:“这些人参是真的?”

“野山参奴家在宫中见得多了,这些自然是真的,若不然奴家怎会花如此多钱财买下?奴家又不傻!”

许霖皱起眉头疑惑道:“这不对啊,方才那两父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也不是能够拿得出这么多好野山参的人,这些山参的来路只怕不正!”

上官静儿道:“奴家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买下来!这样,你我在这附近等等,看他们二人去了何处!”

“好吧,静儿既然好奇,某就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