甼埜再次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踪他，但是如果我们再这样耗下去，就真的跟不上他了。如果你没意见，我现在就放你走。”
“……”跟踪者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愤怒地盯着甼埜。
“行，就算我倒霉。”甼埜摇了摇头，便直接准备转身离开，全域电击器的效果早已结束，跟踪者实际上早就重获了自由。
这时，身后传来了跟踪者的声音：“告诉我你的身份。”
“甼埜，身份是枪手，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清除这里所有的科技。”甼埜转过身来。
“你一个人？”跟踪者问道。
“我一个人。”甼埜点了点头。
“我叫连续，隶属于白虎营。”跟踪者说道。
“白虎营？难不成还有青龙营？”甼埜笑道。
“没有，我们这个组织就叫白虎营，我们的目的跟你一样。”连续说道。
“清理这里的科技？”甼埜问道。
连续点了点头：“你是从地表来的，地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人类文明基本上绝种了，剩下的不是枪手就是科技，然后自相残杀。”甼埜摇了摇头。
连续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在Covin那样强大的攻势下，几个世纪后还能有人类存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等下，”甼埜满脸疑惑，“几个世纪？”
连续也疑惑地看向甼埜。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到的地心？”甼埜问道。
“Covin刚爆发没多久吧，那都是几个世纪前的事情了，细节上我是不清楚的。”
“刚爆发没多久，大致是2021年吗？”
连续点了点头。
什么情况？甼埜现在满心疑惑，地表实际上只过了几年，为什么这里却过了几个世纪？
难道是这里的时间受到了影响？但是为什么这里的时间会受到影响？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你们这里现在的政治形势是什么样的？”甼埜问道。
连续刚要开口，却又被甼埜止住了动作。
“那个科技停下来了。”甼埜说道。
“你怎么知道？”
“我在那个人身上放了定位器。”甼埜说道，但随即脸色一变——那个跟着大衣男的无人机被销毁了。
“被摆了一道啊。”甼埜叹了口气。其实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大衣男能注意到这个仅跟蚊子一样大小的无人机。但是无论如何，这次跟踪都是失败了。
“失去了目标的位置么？”连续问道。
甼埜点了点头：“目标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发现了我放在他身上的定位器。”
“唉，”连续也叹了口气，“这次的机会很难得，失去了这次机会，下次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现了。不过这次任务的失败，恐怕你得负点责任。”
“为什么？”甼埜满脸疑惑。
“如果你没有半路把我堵截住，我是不会丢失他的位置的。”
“但是我后来也记录了他的位置啊？”
“这是你应该做的补偿，更何况你最终还是丢失了他的位置。”
“好吧，是我的问题，非常抱歉。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还是说你在出任务前签了生死状？”甼埜的脸色稍微有些不好看，但是转瞬即逝。
“失败了就只能回去，”连续摇了摇头，“你呢？准备跟我一起么？”
“如果你没意见的话。”甼埜说道。
“你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多少？”连续问道。
“完全不了解。”
“那我简单给你介绍一下吧。我们中每个人在八岁的时候都会有一道考验，这个考验是只能靠自己度过的，如果死掉了也就没办法了，但是如果没能死掉，便可以获得一次觉醒的机会。”
“觉醒？”
“就是通过相关的仪器获得一个技能，但是只靠自己去觉醒成功率和获得的技能情况都是很难保证的，所以后来有人研究出了导引器，用来提高觉醒的成功率和获得某个特定技能的成功率。”
看来那个所谓的考验就是看这个新生儿能不能挺过Covin的摧残了，他们居然已经跟Covin共存这么久了吗，甚至还形成了自己的文明。甼埜暗想道。
“每觉醒出一个技能，觉醒出第二个技能的成功率就会越低，大部分人都是拥有着两个技能。但是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我拥有的是三个技能。”
“你们这里最强大的人拥有几个技能？”甼埜问道。
“五个，实际上能成功觉醒出第四个技能就已经难如登天，觉醒出五个技能的人更是上百年也只有一个。”连续回答道。
“那么你们用的武器或者装备？”
“我们的武器和装备都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每种武器或者装备都会有自己独特的功能，当然按品质也会有区分，我们把品质分为白、绿、蓝、紫、红五个等级，越高等级的武器或者装备制作起来就越困难，但是功能也会强大得多。”
“没有黑色品质吗？”甼埜问道。
“没有！”连续不满地看了甼埜一眼，这让甼埜一头雾水。
“除此之外呢？”甼埜继续问道。
“这些都是个人使用的，我们还有那种需要多人配合才能使用的重型装备，但这种破坏力太强，一般不会去动用。”
“再然后？”
“没了，我们现在的科学水平其实还不如几百年前，Covin很大程度上造成了科学的倒退。不过这点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人类文明的必然结果。”
那可未必。甼埜摇了摇头，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连续没有注意到甼埜的动作，又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势力分布比较复杂，但是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一个平衡的趋势。但是近年来有一个新的势力迅速崛起，现在这个新势力应该已经是我们中最强大的了。如果不加以遏制，恐怕这里将会被他们一家独大！”
“新势力？”
“就是你所说的，‘科技’。”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连续的脸几乎扭曲，愤怒填满了他所有的表情。
“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甼埜说道。
“是的，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连续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不仅人均拥有八个以上的技能，而且还拥有各种各样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和装备，而且他们的很多技能还跟我们所了解的不一样。而且……”
“而且？”
“他们不怕死。”连续说道。事实上这个信息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置信，但是那群怪物，它们真的不怕死……
很正常。甼埜想道。很多枪手去对付科技都会吃亏，更别说你们这些平均实力还不到萌新的人了。
“我们原本是要联合起来去对付科技势力的，但是有些势力却直接投靠了科技，他们不知廉耻地向科技表示忠心，就为了那一点残羹剩饭，活像只摇着尾巴的狗！”
甼埜点了点头，其实他也这么想。但可惜他实在不擅长骂人，这些话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来。
“你跟踪的这个人，了解的情报可以跟我共享一下吗？”甼埜问道。
“这些都是机密情报，我没有权力告诉你。但是你可以选择加入我们的白虎营，这样你自然就能够知道我们掌握的所有情报。”
“加不加入先另说吧，但我可以先见一见你们的最高长官。”
“怎么？难道我没有资格去见他吗？”看到连续没有反应，甼埜有些疑惑，“你要知道，你们这整个势力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一个人，不服倒是可以碰一碰，我不介意。”
“你在威胁我？”连续不满地抬起头。
“陈述事实而已。”甼埜耸了耸肩，“所以，我有没有资格？”
跟刚开始的时候一样，连续又沉默了，无论甼埜问什么都不再回答。
甼埜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因为我完全可以直接先给你来一针能摧毁你的个人意志的东西，然后再直接逼供。你认为我做不到吗？我完全可以刚见面的时候就把你干掉，这样你也就没办法像这样去恶心我了。但是我没有，我选择跟你好好沟通，你要把这个跟丢的责任推我身上我也没意见，但是我不是没有原则的，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讲真的，我奉劝你接下来最好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不清楚我会做出什么，能听懂么？”
果然，跟自己预想的一样，这个连续还是毫无反应。
实话说，这个连续人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太过自私。可惜自己实在不打算再加入任何势力或者说组织，既然这样那也就没办法了。
甼埜叹了口气，全域电击器再次启动，把连续给控制住，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无名刀，准备给这个男人做开颅手术。
手术是个精细活，一般肯定要用很精细的手术刀才行，但是面前这个人跟自己非亲非故，而且自己也已经仁至义尽，如果失败了死了也就是死了，无所谓的事情。
连续闭上了眼睛。
这幅视死如归的表情……果然自己还是下不了手啊。甼埜再一次解除了全域电击器，然后便瞬间消失，待连续回过神的时候面前便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