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中药到底能不能治疗肿瘤？

不夸张地说，中医药在我国病人的心目当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来门诊的病人当中，有一多半的病人会问起，能不能吃点儿中药。

中医理解的肿瘤虽然历史也很悠久，但是大多数都是体表的肿物，《诸病源候论》记载：

瘤者，皮肉中忽肿起，初梅李大，渐长大，不痛不痒……

这段话是说，肿瘤是逐渐长大的，没有痛痒症状，经过较长时间以后，可能长得很大，不能消退。另外，中医学对乳癌的论述，历代的资料也有很多，例如1617年的《外科正宗》对乳癌的描述尤其具体，书中说乳癌起初像豆子、棋子大小的时候，可能两三年没有痛痒；渐渐长大以后出现持续性疼痛；再发展的时候好像许多栗子堆在一起，患病的部位会逐渐地变色、溃烂、发臭，凹陷的部位像岩穴，凸起的部位像莲子；以后甚至发生钻心一样的疼痛。到身体出现衰竭的时候，就很难治好了。

这说明在古代，人们也是能认识到一部分肿瘤的存在的，但通常是以容易发现的体表肿物为主，毕竟在那个时代缺乏对人体内部脏器的认识。由于麻醉的能力有限，因此对“手术切除”也做得并不多。除此之外，对于一些抽象的“肿瘤”也没法理解，如白血病这类全身弥漫生长但却没有实体成分的肿瘤记载是极少的。

中医真正治疗肿瘤的经验其实并不多，大多数还是以缓解症状为主，例如肿瘤导致了便血，那么通过云南白药、炭灰这些药物止血；又例如肿瘤导致的肠梗阻，通过一些通便药物有时似乎能一定程度上缓解这些症状，等等。但实际上要通过药物根治肿瘤，对于中医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件得心应手、经验丰富的工作。

因此总体来说，中药治疗肿瘤的历史，真正正经、有系统地进行并且通过病人“到底能不能活得更久”这件事来判断，而不是通过“是不是吃完了药更舒服”来判断是不是治疗有效，可能并没有几十年的时间。因此用中医的几千年积淀来形容它对肿瘤的对抗作用是不科学的。

我治疗过很多中医学者，他们自己甚至家人都是中医出身。但如果得了肺癌，他们也首先选择看西医。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自己也没见过用中药治愈肿瘤的案例，即使有，也可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经历别人的个案，还是期望有更好的治疗方法；特别是当你知道手术存在90%的治愈率的时候，你就不会贸贸然选择吃中药了吧？

毕竟，活着就是硬道理！

假设我们治疗了之后，一个病人可以5年、10年甚至一辈子活着，这个治疗方法就是有效的。如果发现有一种新的治疗方法可以让病人有机会多活半年，那么这种新的治疗方法就可以取代之前现有的方法，这就是医疗的进步。我们总需要拿一种指标来衡量治疗的价值，对于肿瘤，也就是癌症来说，生存就是第一要义！

相信我，看了这么多病人，我甚至见过做了2个周期化疗，把晚期的瘤子化没了的；我也见过全肺转移的病人，吃靶向药吃没了肿瘤的。尽管这两种几率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多，但我都亲眼见过。但是行医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明确的恶性肿瘤，没有经过任何西医治疗而单纯靠吃中药吃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