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吃饭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我的感知轻微的摇晃。
从虚无之中苏醒，睁开双眼的面前只是破岚之屋顶。
从这舒适发黄的床上下来，角边突然跳出了弹簧，撕裂带动着铁颤，最终在地面上‘茶拉拉’的滚动。
看着门外的缺角的木桌上摆放着‘红果冻’，瘦弱的他，以及司空见惯的地上触藤蠕爬的头颅。
走出了这个门，外面天空今天竟有一点蓝带的星河如丝绸在暗黑之种穿行。
“今天，我又从海里钓了一条果鱼，还在垃圾桶里捡到好多东西，其中就有黑椒，这次你绝对喜欢，没人能抵挡住烧烤黑椒下所掩盖的任意食物。”
我走近了那个开角的桌，他就坐在一个铁疙瘩块上，用刀割开一个类似于烤过的腐烂开花的猪心脏，分给那个头颅一个上方室边，自己一个上方室边，只留下类似心脏下心房位置的东西放在有些光亮的不锈钢盘上。
看着这个盘上不知是否能够称命为生命的鱼，回想起了之前与他一起去往一个食街，所看的一切。
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些手臂上安装着某种尖刺金属，头部内部拥有一个散发怪异扭曲光芒的铁线，弹簧脚根，身躯打开一个大洞，存放物品，便捷买卖，放物。
在他所说的某家海边酒馆，在他所说的垃圾堆里翻找物品，皆为一些黄色的不明物，空气上漂浮一种重金属碎屑混污油的气味。
垃圾桶里，连基本的水果皮都没有，只有许多的红皮疙瘩，以及空空如也的瓶瓶罐罐。
但他拿着红皮疙瘩，露着难以掩盖的喜悦，在我所发现的红皮疙瘩垃圾桶里，翻找，挑选，扔进自己的身后的铁箱子里。
最后是我们即将离开时，我想要了解到的大海...
在酒馆微弱的照射下，那不可忽视的多彩，像被上了各种色素的热果软冻，粘稠摇晃，一些小区域还会冒着小泡泡。
而那天某个区域的泡泡，急促地冒着，他的表情狂喜，很熟练地找了个铁栏杆坐在上面，拿出铁箱里的鱼钩，在上面挂上他刚刚从垃圾桶里找到的红皮疙瘩的小碎片搭上，正常地甩出，等候。
之后多时，鱼竿晃荡一猛而起，一个屁股大，头部尖，歪七扭八的分裂眼，全身红疙瘩，嘴巴像鸟一样的张，屁股与嘴的中间处俩个小圆叶煽动，嘴边没有一点硬牙，软乎乎接近于老人掉光般凹凸一排，就在缓缓地向下滴，它的身子微微晃动，后部那个屁股射出一道粘稠的彩虹...
“嗯...我想喝你的黄汤了...”我走到桌榜，在地面随便找了个零件焊接而成的疙瘩椅。
他从傍边的电饭煲里，翻动几勺，双手付托，将碗放置在我的面前，那个黏乎乎的黄色汤液，不知何种呕吐物存在的东西，却特别能顶饱，且绿色健康，或许..至少它属于植物的一部分。
一种长在杂乱黑油堆里的黄草，像染色的分叉猫草。
而如果该草选择烘干水分吃食，还能带着沉沉地齁甜。
“你这样偏食对身体可不好，受了那么大伤，要养好身体，光吃菜可不行，这鱼肉质细腻弹牙紧致松软，营养数据高...还..”他的叉子刺来一块不明肉块就要往我的黄汤里送，幸好我及时把一根铁刺轻挑，血随之而转，再它再落之时，一个后根打弹打在他的盘中，我则赶紧用刺一伸按住了这肉块的弹跳。
“什么叫紧致松软弹牙细腻...我分析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口感...而且...我...尊重每一条生命...”
他停顿地双眼看了盘上按压的铁刺一会才抬起了头，对我说道“生命？那些鱼根本不能算是生命，或者说，他们不希望拥有这样的生命..”叉开了我压着的铁刺。
“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彩虹海里找不到所谓的幸福与自由，只有难以移动的粘稠以及看不清前方的色彩。”他放下了叉子，叹了口气。“他们就只是作为一种食物而存在着罢了。”
“所以这你口中的海，才会粘稠得，鱼都游不动？”
“不，是因为粘稠，才有了这些鱼...”
“先有海再有鱼不是吗？”
“是，但也不是...现有彩虹海，再没有鱼，然后才又有了鱼..”他用手将盘子上的肉块，放入口中咀嚼，吞咽后继续说“海曾经也没这么粘稠，最初只是一些人排放不明液体，而导致那个时候的海里大批生物发生了变异，不过没人觉得这是一种什么大事，因为我们早已对这些毒物拥有着几乎绝对性免疫，那就是‘机械改造’，因此没有人放在心上，甚至出现了关于生物变种收藏图集，怪物格斗场等等，所以这也使更多人知道后为了赚钱投放更多的这些化学品，来培养出更多稀奇古怪的不明生物。”
他停顿了一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也趁机喝了一口黄汤，‘咕噜噜’依旧难以无视的气味。
“之后数月，没有乌云与各异气味的雨水，只有一个炎热太阳一直的晒，直至水分蒸发，地面滚烫，尖塔能量收集满格，海也在那时干裂，像块摔裂的美丽雨花石。”
“美丽雨花石？我发出了疑问。
“是啊....我们对外都是这么宣传的，彩虹海，雨花石，世界亲吻下的奇迹，被庇护的圣地....”
“好吧，那后来呢？”
“后来啊...”他的眼神飘忽，一只手摸着下巴。“我们启用了‘闭空计划’，在外部全面开启太阳能收集板，成为了万颗之中唯一的‘械星’。
最后这边干裂的海，就用一些稀释的污水倒入，使其大概恢复为曾经的液态模样，不过可惜的是，海里的生物都死光了，只有那色污与波动油腻的怪物...
直到一家专门研究‘神经’对于自我意识控制的公司介入其恢复‘彩虹海’的计划，成功研发了一种命为‘果鱼’的东西，他们说这种鱼会吞噬‘彩虹海’内部的能量，排除不能自身吸收的分子。
这种鱼在‘彩虹海’自游，繁殖的也还算多，就有人逮住了这种鱼，对其进行的烹饪，最开始没人接受，但有人尝试过之后，大家也就渐渐适应了这种味道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更多人想要让‘果鱼’快快成长，所以.....哎...”
他说着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我坐在那里，等候他的胡渣嘴能在动弹什么，但他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摇摇头，双眼紧闭，收拾起桌上的盘子。
这时，我才发现傍边的头颅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再看看这个男人那微微挑上的眼角，弯弯的嘴唇，仿佛他在笑，但脸颊榜一些弯曲而下皱纹，不知其笑容，是委屈，还是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