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漂浮于海水中,周围皆是浑浊的青色。
我不得不感叹我的幸运值,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无依无靠,迷茫无助之时,能看到一个足以陪伴我的人。
我赶紧向他挥手。
“咕噜咕噜...”
一些气泡浮出,扰乱了我的视角,但还是能够看到那个人跟我一样挥舞了一下手臂。
我好惊喜,因为想要在如此一望无际的区域找到一个人,并且了解到他的友善的举动,是多么不容易。
滑动双手向他那边移动,而他也同时俯下游行,向我这边而来。
游一会,我停下了。
发现我一直在原处游,而没有半点距离,我与他的距离始终处于一种看不太清楚模样的迷离间距。
还有一点,我开始能够在水里呼吸了。
似乎能呼吸,我试着吸上几口水,然后一点凉凉的液体在我的鼻腔里游旋,绕过喉咙进入肺中,过会就一些温热的从我嘴中吐出了水。
这就是暴怒者的力量之一吗?
我有些得意的挥动着双手,想看看他是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这不止是为了展现我的力量,也是关乎到他有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他过于担心我而冒险来救我,那就不必了...
我期望他做出一个他不会那么担心的动作,然后拇指向后一挥,表示自己最后离开这里去找他的同伴,救兵之类的,想办法到达我这里,最后把我救出去。
然后他们会请客给我食物吃,而我也会帮助他们,最后成为好朋友...
我正想,还没从天马行空地喜悦中跳出,就已经被这骷石般的矛景所刺穿。
那边的他也挥动了自己的双手,甚至看得到他嘴上的一些气泡。
怎么回事?那么远的地方里的人,是..一面镜子?那...镜子里的人就是我,没错吧?
我眯着眼,仔细地去观察,褐色皮衣,蓝色裤,白色皮鞋,金色短发,方脸,以及毫不害怕的微笑。
我感觉上的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与身躯,想要去看到我的双腿,却发现,我所感知的手已经到达了我的面前,左右翻面却见不到我应该在前的手掌。
视野左右的乱晃,上下摇摆。
周围只有一望无际的青色浑浊一小部分长水草与那个远处的怪异漂浮的人类,上面是淡淡的日白,一个鹅卵一样正在缓慢向前移动的黑物体,下面是看不到底的乌黑。
心脏被绳索勒紧了一般。
感觉上开始不知觉挥舞,只能这么去发觉自己可能还能游行的存在,那无形的双手打出了真实的水中波纹,让我多少有些确信了手还能有所作用,却还跟随着我,听从我的指令。
只是波纹的左右漂流却带不动我的身体向上,只能去看着那个鹅卵黑物质慢慢驶去。
内心被压得好沉,沉得让我哪怕慌张,恐惧,害怕,我也无法去哭泣,去呼喊。
手臂并没有感觉到酸痛,心脏也没有因而停止呼吸,大脑也似乎还能运作,但还是疲倦感袭满了全身。
我低了头,不再仰望那不知何物的鹅卵物,只看着黑色深处,看着那里面有没有会动的生物,他能不能带着我,离开这里。
或许,被吃掉,才是身处在这最好的宿命。
可惜,黑暗只是黑暗,只有那种幽然而生对于未知的恐惧与好奇,其他别无。
这时,我想起了远处的那个人,或许他想模仿别人,又或许他也不知如何表达,再或许他跟我一样,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四肢,也许他其实能够跟我一样去思考,他找到了破解的办法,他再等待我能否能证实我自己的友善方式。
我转过那个之前所看到‘浮空人’的方向,看到了一个极为靠近的几乎贴在我的眼睛里的灰色扭脸,他就那样微笑。
笑得我的心,动弹不得。
笑得我的大脑,仿佛被他的脸吞包。
水都是他的脸,四处都是他的脸,连那个移动的鹅卵物质,都化为了一只怪奇的彩色眼睛。
底下的黑色也伸出了裂缝般的藤条,打颤盘旋,最终化为灰色的雪花...
“咕噜咕噜....”
“潘唔~...”
“哗啦哗啦...”
“撕~~”
雪花被破裂分开,水化成冰,在刺眼极光下破碎,落地。
一股恶呕感刺激着我的鼻子,覆盖我的口腔,蛊塞我的眼球。
视野被打开,看到涌泉的黄杂后的白沫,听缓于跟伴的嗷呕。
以及最后眩晕下即将撞地时,本能的自我支撑——一双手贴住了左右地面。
“吐完了吗?吐完就要赶紧离开这里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性声音在我傍边传来。
转过头,从一双黑色的皮靴,到达上方紧裤,抬头一些凸紧肉致。
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这些内部里都闪烁着一个熟悉的白色光芒百丝。
几个脚步,一二个声音。
她的转身,鼓圆的屁股几乎快贴靠在我的脸上,然后几个倒地的铁块,撕拉的电流。
我站起了身,吐下唾沫,手臂擦了擦,看着她面前的铁桥上,左右俩个拿着铁疙瘩长条物倒地的彩色面罩人形体。
“我们的那个世界简直就是假象,这才是真正的世界,充满着怪异的生物。”
“什么?”
“走...”她拉着我的手,转头就走,我只能被她这样硬拉着,然后迷惑地向后看着那周围多数的透明水罐里的人影,以及我地上的黄杂,地面上白色瓷砖,一些圈起来会闪烁的小彩灯,好多个类似宝石的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