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后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只要不再受这些人的气就好,受气还算是其次,关键是没法活下去了,你们看这个镇子,原本是很繁荣的,人们农忙时节上田耕地,空闲时节就在镇子上做买卖,生活原本就其乐融融,可是自从他们来了以后,这里的一切就都变了,没到收获季节,他们就来了,村民们收获的粮食几乎多一半都要给他们,收成好的年月交给他们后剩余的只能够用一年,如果收成不好的年月就会有很多人挨饿的,人们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所以能走的,都走了,留下来的,也就是这样痛苦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你看看我们,活得多么难呀。”
店主今天说的话和昨天说的话截然不同,因为彭将军已经离开了,他也要离开海豹客栈了,所以他不用害怕什么了,也许等彭将军他们再次来的时候,店主一家已经远走高飞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交集了,也就不存在什么危险和伤害了,这样想来,店主的思考是对的,要是换做我,也会这样想的。
可是彭将军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我心中的疑窦顿生,不觉间眉头紧皱,莫不为似乎看出了我所想,辽源也是在一旁看着店主,没有说话。
“彭将军不是本地人吗?”莫不为问道。
“那里是本地人呀?要是本地人就好了,他或许看到自己的父老乡亲受苦,会生恻隐之心的,会手下留情的。”店主叹息了一声。
我想了想,于是问道:“店主,既然彭将军不是本地人,你可知道他是哪里人?”
店主摇摇头,说:“没有人知道他是哪里人?三年前,他跟着几十个官兵来到这里,在离这里不远的仙人岛驻扎着,仙人岛的对岸是另一个国家,那里是边境之地,所以那里常驻守着官兵。相隔一条宽阔的湖泊,这条湖泊很是神奇,听说那里一年四季青山绿水,不像其他地方四季分明,虽然湖泊周围绿树成荫,可是湖泊面上一年四节从不落一片落叶,这是奇异之一。听说那湖泊里住着什么神仙,他们每一年都要进贡无数稀世珍宝给湖泊底下住着的神仙,才能够保证他们以及周围方圆几百里之内平安无事,于是彭将军他们就会在周围搜寻稀世珍宝,借此抢了好多的东西拿去了。”
听着很是稀奇古怪,我问道:“你们有人去过那个神仙岛吗?见过湖泊里居住的神仙吗?”
“没有。”店主说,“彭将军每一次来到这里,都强行拿走一些东西,但是他也不得不顾及村民们的情绪,所以每一次来都会讲这些话,说是这些东西都是大家孝敬神仙的,不是他们愿意这样做的,村民们听了,很多人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很相信他们的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有我知道,这不过是彭将军他们的一个借口而已,这世界上,那有什么在湖泊底下住着的神仙呀?神仙不是都在天上吗?谁会在水里住着呢?那能住人吗?”
莫不为笑道:“是啊,你说的不错,我觉的他们这样做不过是对自己好吃懒做的一个借口罢了。只可惜呀,你放走了他们,不然的话,我定会问个明白的。”
店主很惊讶,说:“我这也是为大家好,为你们好,你还不领情,我昨天要是都告诉你了,不但你们会受到牵累,就连我以及这个镇子的所有人,恐怕性命也不保了呢。”
辽源道:“店主,你说大话了吧,他们也不过几十个人,也未必比我们强,为什么你助涨别人气焰,灭自己的威风呢?昨天我们又不是没有交过手,你说这话可就太把我们没有放在眼里了吧。”
店主哈哈笑道:“哪里哪里,我把你放在眼里呢,不然的话,我为何要委曲求全地让你们安然地度过昨晚呢?是吧,我要是把你们没放在眼里,此时,你们已经是被他们绑去进贡给那湖底的神仙了,你知道不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啦你。”
辽源听了,笑道:“好,好,算我领你的情了,好吧,那你告诉我,昨晚二楼发出的怪异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辽源,我还以为他光顾着吃饭了,什么也没有听到呢,原来他这样细心啦,我不由得看了辽源一眼,他正盯着店主,等待店主的回答呢。
于是我没有再问什么。
店主不解地问道:“什么怪异的声音?我怎么不知道。”
辽源站起来,一把抓住店主的手腕,盯着店主说:“店主,说吧,到底什么声音?都到这个时候,你还不告诉我们吗?那你坐在这里说了这许多又有何用呢?难道你是彭将军派来的人吗?”
这瞬间的变化让我一时间无所适从,当然对于辽源的问话,我不敢相信是真的,我相信店主说的话是真的,但是当我看到店主那胆怯的眼神闪烁躲避着辽源的眼神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店主真是太精明了,他是要算计我们吗?我不禁问自己。
莫不为此时也是站了起来,怒视着店主,店主此时到镇定了许多,他看着辽源和莫不为,忽然笑道:“你们这是不相信我是说的话吗?”
“你的话让人难以相信。说吧,你说实话吧。”
店主低下了头沉默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们那怪异的声音是什么吧?我想,也许只有我告诉你们,你们才会相信我,相信我并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了。”
莫不为也笑道:“是的,我们之间的信任度应该建立起来了,没有信任的支撑点,我们拿什么相互信任呢?你说是吧?”
店主点点头,道:“其实你们听到的声音,是一个人的叫声。”
“什么?一个人的叫声?”
“是的,那个人就关在二楼的一个暗室里,那个人是三年前彭将军他们来的时候带来的,当时的彭将军还不是将军,是个小士兵,再后来,不知道那个将军怎么啦,他后来几次来的时候,身边的小士兵就叫他彭将军了,我们就都跟着叫他彭将军了。”
店主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了,我的心开始咚咚直跳,甚至我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感到浑身开始发热,直觉告诉我,我们寻找的答案就在眼前了。
我已经闻到了晚生哥的气息了。
我想问问店主,可是我开始呼吸急促了,脸涨得通红,甚至呼吸开始困难了,我想问问店主,是不是三年前他们来的时候同时还有两个年轻人,被锁上了脚镣呢?可是我却问不出来,我说不出话啦。
“姜儿,你怎么?”莫不为一把将我揽进他的怀里,一只手掐我的人中。
我的两只眼睛盯着店主,店主也是吓着了,他愣在那里,着急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啦?要不要叫村医过来呀?”
莫不为摇摇头说:“没事,不用麻烦别人的。辽源,快拿水来。”
辽源赶忙拿来了水来,试试温度后给我喂了几口水,我才缓缓地呼吸平缓了。
“姜儿,吓死我了,我一直让你不要着急呢,你看看你,这样一着急,可要吓死人了呢。”莫不为坐下来,一只手拍着我的肩膀说,“多喝几口水吧,别着急,店主这就在这里的,他会将他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的,你别着急,还有辽源和我呢,你一定不要着急好吗?”
我喝着水点点头,心情平静多了。
大家就这样一直望着我,又喝了口水,将被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店主问道:“店主,请你告诉我,三年前,彭将军他们来到海豹客栈的时候,一起同行的是不是还有两个戴着脚镣的年轻男子,一个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穿着一身银灰色的长衫?”
店主听完,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姑娘,你说的很对,他是你什么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们来到海豹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客栈就要关门了。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的小伙计刚要关门的时候,却忽然进来了一队人,为首的就是现在的彭将军,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兵呢,他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插在腰间,让小伙计赶紧找几个客房供他们休息呢,口气根本不容商量了,幸好那天客人不是太多,还有几间空着的房间,那晚要是住满了客人,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小伙计本来是个孩子,胆子也小,看到那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便急急的跑来对我说了情况,我赶紧迎了出去,安顿好那些人,又让厨房为他们准备了上好的饭菜,他们吃喝完后就住在我为他们安排的二楼的房间里,按照他们的要求,准备的房间不但干净,而且隐蔽性也很好,房间外面看着和其他的没有什么两样,但是里面的构造也是大有不同的。哦,对了,就是昨晚彭将军他们住的那几间房间,从那晚之后,那几间房间,三年来我没有敢让任何人住过,只留给他们居住了。”
莫不为急急地问道:“这是为何?”
店主继续说道:“你不要着急,让我慢慢说来,那天晚上一起来的,就像这位姑娘问的一样,与他们同时来的,还有两个年轻的男子,不过他们被迫戴着脚镣,神色迟钝,身上还有伤痕,他们第二天走的时候,就将那两个人留在这里,让我们每天给送去了饭菜,他们说这两个人是疯子,不让我们接近他们,他们将他们锁在房间里,派了两个人把守着,那为首的带领这些人每隔半月就来一次,所以我跟他们是很熟悉的,再后来,那个小兵当上了彭将军,那个为首的从此就再没有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