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还想洞中住下去不成!”顾清浅笑看向苏梦柏。
二人收拾清楚随后灭了火源,出了洞,洞中虽不暗,但出了洞仍能明显察觉温度不同,看太阳,此时已快午时。
“你可知去往泰州的方向?”苏梦柏看着林中神色茫然。
“我们骑马从官道往西走的,泰州是往东西,出了林往官道方向走。”
“好。”
苏梦柏又摘了些野果,二人走了半晌,终于看到头日死去的马匹,说明二人所走的方向并没有错。
下午时分这才入了官道,正如顾清所言,苏梦柏原本歇息的地方已然空旷,众人约莫已启程。
昨日顾清几人所停歇之处散落的破败马车以及周围的凌乱与血渍告诉苏梦柏,昨日所经历的一切并非梦境。
没有马车,更没有马匹,二人走在官道,傍晚时分,苏梦柏又累又饿,悠悠然依稀听到马匹的声音。
“后面是不是来了马车?”苏梦柏看向顾清。
顾清点头,片刻以后,只见商队徐徐而来,苏梦柏十分高兴,“顾元晦,有马车了。”
“记住你的哑奴。”顾清戏谑看向苏梦柏。
“行,我是傻子都成,能让他们带上一程再说。”苏梦柏连连点头。
“你哪里还有半分燕郡官胄小姐的模样。”看着一副无所谓的苏梦柏顾清浅笑。
为首的肥胖男子停下马车,“你们是何人?”
男子贼眉鼠眼,细小的眼睛似闪着精光,还时不时的用精光打量着顾清与苏梦柏。
男子宽厚的下巴和红的发亮的嘴唇,使得整个人油光满面,一副猥琐之相。
顾清拱手一礼,“主仆二人行至长平官驿附近遇到悍匪,如今无法赶路不知这位老爷可捎带一程?”
“途中毁坏马车是你们二人的?”男子挑眉?
顾清摇头,“不是,我们二人骑马而来,其中一马匹被抢,另一匹马负伤带着我们二人逃入林中,方捡回一条性命。”
“爹爹,怎么回事呀?”只见随行后面马车被掀起,出来一个一身红衣,面容娇俏的女子。
“没事,遇到两人,想随行而已。”男子朝下来的姑娘柔声回答。
顾清看向为首男子,“只随你们同行一程即可,到了城镇便分开而行。”
女子这才看清二人模样,不由眼睛一亮,“爹爹,带上他们同行吧。”
男子皱眉,“我们行商而行,同行怕是不巧,不知二位可有银子,小可卖匹马给公子如何?”
顾清看向几人,如此甚好,随即伸手在苏梦柏面前,苏梦柏叹气,从袖中拿出银子。
顾清递过,“不知可够?”
肥胖的商者接过,约莫七八两银子,荒山野岭也不算少了,咬了咬,不似假,立即眉开眼笑。
“路子,挑匹马出来给二位公子。”
随着男子话毕,随行长队中传来一声‘嗳’不多时便牵出一匹马而来。
马匹算不得好,倒也尚可,“你既出了银子,小可也不坑你,这马也算不得差,银、马两清,便不逗留了。”
苏梦柏牵起马,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往前而去,只见那随行的姑娘看向顾清目光依依不舍,“爹爹,要不带那公子同行。”
“快回马车内,咱们出商一趟不易,哪能随意带人!”男子随即定住丫鬟把小姐带回马车。
苏梦柏二人退至一侧,马车缓缓而过,一行不下三十余人,后面马车似乎装着几车东西,皆被遮挡,并看不清。
那小姐马车经过时,只见马车内的红衣小姐羞涩的朝顾清一笑,从马车中似要扔出一个包裹。
苏梦柏连忙把马绳塞到顾清手中,急忙从马车中接过,顾清冷着脸站在一侧。
一行人浩浩荡荡不时便离去,苏梦柏一屁股坐在地上,便打开了包袱,里面竟然是干粮和一个水囊。
“元晦,你若是对那小姐温言软语几句会不会送的更多。”苏梦柏咧嘴笑弯了眼。
顾清冷笑看向苏梦柏,“你倒是个没心的,什么都要,若是不干净该如何。”
顾清随即面色一白,只见苏梦柏拿着干粮径直吃了起来,该说她胆子肥还是说她不谙世事!
顾清白着脸一把抢了去,随即扔了,苏梦柏连忙去抢,奈何干粮与水囊直接被丢至官道左侧的悬崖上了。
看着可见不可得的包袱,苏梦柏欲哭无泪,“你傻啊,干嘛丢了,咱们一路怎么办,那好歹也是你美色换来的。”
顾清闻此言不由面色更是一黑,不再理会苏梦柏,一把提起苏梦柏扔在马背上,随后翻身上马。
“驾~”
苏梦柏忽然上马,还未坐稳就被马匹带走,不由害怕的死死抓紧顾清。
二人模样亲昵,自己反坐,头直接埋在顾清怀中,因害怕死死抱紧顾清的腰。
又想松开,又害怕,苏梦柏欲哭无泪,“元晦,我怕。”
苏梦柏只听头顶传来冷笑,“你苏梦柏能有什么怕的,再吵就把你丢下去,自己走回泰州!”
苏梦柏委屈的看了顾清一眼,不敢再多言,泰州在哪里自己都找不到方向,如今算是寄人篱下,只能作罢。
京中见他时还温文尔雅,还点拨过自己琴技,出京再遇,换下了宽袖,着了蓝色窄袍还有武傍身。
虽说是极好说话,虽哄骗自己交代了老底,但能感觉是可以信任的,他也告诉自己他是睿王的人,也肯帮自己。
忽然发现他忽然生气起来也是极吓人的,他在燕郡莫不是做了什么官,若只是琴师哪里来得这般气场。
顾清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忽然安静下来的苏梦柏,虽然还是有些害怕,紧抱自己的手没有松开,但面色有几分委屈。
安静的模样倒有几分绝色清泠的模样,见她出门在外,毫无防备之心,谁知那干粮是否干净,见她模样忍不住发了火。
仔细想来,这是自父皇死后那人继位之后头回这般大动肝火了,虽与苏梦柏认识并算不得久,以往也见过几面,但她脾性过于跋扈,倒是没什么心机。
今年再见,发现她似乎长大了许多,开始防备人,相处下来,又似乎没什么心机,但分析朝局又比谁都拎得清,政治敏感旁人之所不及。
“对不起。”顾清看向怀中苏梦柏。
苏梦柏愣了愣,知道应该是为方才之举,自己之后还需仰仗他呢,这点算不得什么。
苏梦柏咧嘴笑了笑,“没事,以后帮我引荐睿王,多替苏府美言几句就够了。”
顾清听罢不由一笑,“你执念倒是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