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本该去见婶娘的苏落正坐在对面楼宇中,对面男子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今日中午还曾见面,自己归还了玉佩与信笺。
“用过晚膳便回去,该看的已经看到了。”苏梦柏语气淡然。
云儿与榕儿愣了愣,云儿忍不住疑问,“小姐莫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觉得对面硕人其颀,只缺衣锦褧衣了?”苏梦柏朝对面看去,楼宇中,叶云舟俊楚斐然,苏落换下丫鬟衣着,一身粉裙,娇艳欲滴。
云儿不懂什么意思,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苏梦柏,榕儿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自家小姐。
自己能知道他们二人此处相见得益于自己重生前的那世,苏落嫁予他为妻后,毫不遮掩的告诉自己当初二人经常私会见面的地方。
她是以会见婶娘为由,今日忽然想起这事,这才带着云儿与榕儿前来。
“今日所见,不得与她透露半句!”苏梦柏淡淡看向二人。
二人见此,连忙一礼,“奴婢不敢。”
睿王站在乾清宫门外,看了一眼西沉的暮色,不远处的宫人开始点起了宫灯,在西沉的暮色中带着柔和的暖意。
“睿王,陛下有请。”徐公公走进睿王,躬身一礼。
睿王看了一眼徐公公,“不知徐公公右腿风痛可痊愈?”
徐公公眉眼含笑,弓着身子跟在身侧,“多谢睿王好意,奴才这是老毛病,约莫带入土喽。”
睿王回头看了一眼弓着身子的徐公公,随即回头。
徐公公顿了顿,似是自说自话的小声嘟囔道,“如今京中不安生,也走动不得喽,大理寺这几日也忙碌的紧。”
睿王回头看了一眼徐公公不着痕迹的微点头,徐公公这是提醒自己自己新帝兄弟忌惮自己,自己京中走动他心存不满。
那今日火急火燎要自己入宫,入宫了又晾自己几个时辰便是为此了。
殿中那人也是因大理寺近来的案件苦恼,自己切记莫要多言。
徐公公自殿中那人继位后,对自己多是以礼相待,却了往年的热情,不曾想今日竟会提醒自己。
入了殿中,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四面明间开门,三交六椀菱花,殿内顶部为盘龙衔珠藻井,地面铺墁金砖。
殿中明间设黄金龙头宝座,上悬先祖御书“无为”匾,宝座后有板屏一面,上书开国先祖御制墨宝《乾清殿铭》。
睿王行至殿下,叩首一礼,“见过陛下。”
上座新帝顾羽见睿王行至殿中,四下随意打量一二,看向自己,随即跪下叩首。
看着底下那人跪在自己脚下,心里说不出的舒畅,从小到大,自己对这人只有仰视的份。
宫中皇子从没有谁能如他这般受到父皇的喜爱,更或者说是偏爱,一胞所出,待遇却完全不同。
从开始对他的羡慕,再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嫉妒,日日夜夜灼伤着自己。
他的能力也确实在众皇子、公主中最为翘楚,所能得到的机会也最多,越是明白差距有多大,对他的恨便有多深。
所以当初他虽已获封太子,出京于边境御敌未归,当叶青带着算计找到自己,自己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这场交易。
自从继位以来自己虽算不得出彩,但也无过,宫中皇子自己已悉数弑杀待尽,反对自己的公主也不曾留下。
唯独留下这人,等的就是那个曾高高在上的人跪下自己脚下,臣服自己!
看着底下恭敬跪下的男人,笑意更浓,连忙起身向下迎之,“咱们兄弟二人何须这般生疏,来了便好。”
睿王就着顾羽的虚扶随即起身一礼,“君臣有别,礼不可失。”
看着神色淡然,气质卓越的的顾清,周身风度斐然,哪怕自己身着龙袍,却生生落下不如他这身染了风尘的白衣。
顾羽压抑下心中的不悦,眉头一皱,随即如常,浅笑摇头,“你呀,虽是兄长,却也是咱们十几个兄弟中最知礼又沉稳的那一个。”
睿王静静看向顾清,“不知陛下急召微臣入宫所谓何事?”
顾羽答非所问,“这些个宫人当真是行事不当,刚听闻皇兄在乾清宫外侯了几个时辰。”
“你是我皇兄,又是睿王,何不直接入殿,何须这般等待。”顾羽面色带着责怪。
睿王看向顾羽,“也没多久,想必陛下处理政务这才忙碌,微臣一介闲臣,等等也无妨。”
顾羽眉头紧锁,“皇兄莫不是还在责怪皇弟我登了这帝位,不顾你当初的太子储君之位。”
睿王静静看向顾羽,“陛下多虑了,微臣无缘,如今这闲散王爷倒是舒适不少,况且陛下把顾家这江上照顾的极好,既是父皇之意,定然是无错的。”
顾羽仔细打量睿王的神情,见他神色无异,似是真心话,这才眉眼带笑,“当初皇兄在外,又逢父皇突发疟疾,无奈之下,父皇这才临时下了继位遗诏,让皇兄生生错过这宝座。”
说罢,顾羽抬头朝上首那金黄龙椅瞧去,随即又叹气,“近来大理寺这贪腐案不知睿王可曾听闻?”
睿王点头,“略有耳闻。”
顾羽浅笑,“泰州这贪腐案如今闹到了大理寺,还牵连出几个先帝重臣,如今贪腐银俩也不知去向,尚且无法定罪。”
“陛下圣断,大理寺查案向来谨慎严苛出名,定然能查清真相,核查贪污银俩。”
看着眼前打太极的睿王,显然他不想多事,那里能让他这么闲着!
“听闻睿王近来京中与苏丞相以及大理寺温爱卿等人关系匪浅……”顾羽看向睿王。
睿王神色淡然自若,“算不得匪浅,认识而已,听闻府中祖传孤本不少,特借阅一二,打发时辰罢了。”
顾羽噎了噎,自己派人核查,也确实是找他们要孤本,苏丞相不日前还偷偷吐苦水,说是借,这么个人,又不敢得罪,生生舍了心肝儿宝贝。
“听闻父皇手中有支暗羽,皆直隶于皇帝,代代相承,不知父皇可曾把这支暗羽交于睿王。”顾羽牵起睿王的手,言语真挚。
睿王摇头,“不曾,但曾听父皇在世时提及过,还曾说退位之时便交接暗羽。”
“莫不是父皇没有交给你不成?”睿王眉头一皱,看向新帝。
顾羽一僵,随即松开睿王的手,“给了,只是想询问睿王可曾听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