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龙看着四下阎御准备的人手,算是明白过来了,今日无论如何雪山派算是彻底的完了,低沉的说道:“看来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我此刻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还望你能够如实相告?”阎御目光转向白雪龙,以他此刻的地位,无需再畏惧这里的每一个人,笑着问道:“何事?”
白雪龙目光盯着阎御手中的碧罗法杖,沉声道:“据我所知,本派的碧罗杖只可对内传达命令,并无其他作用,看你的样子对它着实是感兴趣,你要它究竟有何用?”阎御望着手中的玉杖,目光一沉,见对方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笑道:“此物的秘密,怕只有你们历代掌门人方才知晓,我只略知其一。”说话间将真气从掌心逼出,凝聚在了那玉杖之上,那玉杖吸收了内力,变得越发的耀眼,璀璨夺目,阎御一脸震惊之下,用力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息汹涌而出,将地面劈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倾刻间碎石飞扬,震慑着在场人心,白雪龙更是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此物的坚硬丝毫不弱于冷玄月手中的宝剑,显然也是一件旷世神器,而他竟然一直将此物只当做一件令牌而已。阎御见到此物的能力,一脸激动的握住手中的玉杖,笑道:“果然如此,她果真没有骗我。”阎御哈哈大笑了起来,在场人可不知他口中的“她”是谁,阎御继续道:“当年白鹏飞霸占了我的女人,那一战我得以和我儿幸存,后来我和我女人暗中私会,白鹏飞想是为了讨好我的女人,竟将碧罗杖的秘密告诉了她。”阎御把玩着手中的玉杖,爱不释手的说道:“此杖乃是北海玄玉所造,坚硬无比,无坚不摧,更是一切阴煞之物的克星,乃是世间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她告诉我,白鹏飞武功盖世,天寒神功,更是无敌一切,想要报仇就要先得到碧罗杖,才能克制他的寒功,所以我才会改头换面,潜入雪山派,为的就是今日这一天。”
“原来如此。”白雪龙算是明白了一切,阎御正为自己的计划而洋洋得意,白雪龙帖住嫦曦的耳朵,小若蚊音的说道:“二伯对不住你,活下去,天寒神功在我的身上。”嫦曦不明其意,只见白雪龙用劲一推,她那弱小的身躯,直被一股巨力抛出了几丈开外,白雪龙转身一掌向阎御逼去,这突起的变故,阎御怎么也没有想到,只见那一掌势将要拍一下自己的胸膛,白雪龙的铁砂掌名震西域,这一掌要是打在他的身上,不死也得重伤,阎御大惊之下倒退数步,急出一掌,与白雪龙一掌相碰下来,二人身形一颤,各自向后倒走,阎御与白雪龙对碰的那只手掌剧烈的颤抖着,侧过身正见冷玄月飞身将嫦曦接过,他满脸的震惊看着白雪龙,不解白雪龙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他如今唯一的生路。
白雪龙冷冷一笑,望着那些红衫男子,一脸愤青的说道:“我白雪龙虽然做错了事,但怎么说也是雪山派的后人,大哥是我害死的,这没错,可是想对我雪山派不利的人,今日一个也别想走。”他所言振振有声,阎御脸色一沉,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成了众矢之的的白雪龙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握紧了手中的碧罗杖,杀意森然的笑道:“好啊,真没想到,你这个卑劣小人,弑兄夺位,此刻倒良心发现,给你一条活路,你不走,偏要找死,给我杀。”
阎御一声喊出,那些铁旗门的人应声而出,杀向雪山弟子,天上的月亮在云层中不断的穿梭,雪山的夜晚,寒风使人不禁打颤,一时间人影晃动,剑刃相接,惨叫连连,阎御挥舞着碧罗杖杀向白雪龙,曾有交情的二人,谁会想到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交手,冷玄月扶着嫦曦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原来这世间所谓的恶人,不一定一辈子都是在做坏事,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剑走偏锋,可他们也有放下屠刀的一刻。人影交错,不断的有无辜之人倒下,三人对视着,卢天亦道:“方笑天,于枫阳,我卢天亦知道要你们束手就擒,这是不可能的,你我也就此来做个了断吧。”
“师弟,他就交给我了,你先好生歇着。”方笑天本身实力虽然不济于枫阳,但于枫阳先前遭到暗算,如今更是身受重创,已不是那人的对手,急于飞身上前,以一招“白云出岫”闪电般杀进卢天亦身前,卢天亦见到对方剑气逼人,一柄剑好像化了几十柄剑一样,如寒涛掠地,怒潮卷空,银光飞洒,两人三十多年的交情,孰径孰路,这一式当真不敢小视,急以一招“天柱云气”倒退之间挥出一道剑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渲冲上来,破去其招,两人短刃相接,刷、刷、刷几剑交锋,剑锋斗起一片寒芒,方笑天长啸一声,舞剑如斩乱麻,当头劈下,卢天亦挺剑一挡,二人交碰一掌,各自向后倒走,方笑天目光一沉,只见混乱的场面,目光一狠,尸体纷纷从他身前倒下,将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脚下一点,以飞鹰攫兔之势,向卢天亦后脑直劈,卢天亦侧身一闪,引剑回击,一股剑风从自己身前掠过,方笑天刚落于地面,卢天亦乘势而进,以一招“三阳开泰”刺胸膛,挂双肩,方笑天往后一退,舞起短剑将门户封的严严实实,两人各自向地上一踏,如大燕展翅,双脚在虚空中不断的蹬起,一下子窜起几丈,手间的剑刃斗起一片寒芒,各自又以一个鲤鱼打挺,倒翻出去,一番激斗,难分胜负。
天山剑法采集各家之长,共有三百六十一手,其中有攻有守,亦有攻守兼备的,剑法的繁复,剑招的奇多,都在各派之上,而且剑法雄浑,迅速异常,见隙即入,凌厉无前,剑光闪闪,缤纷飞舞,盘旋进退,起落变化,不可名状,不可捉摸。白雪龙却精于掌法从不以剑对敌,正与阎御斗的如火如荼,白雪龙见阎御以玉杖行使剑法,要是近身,要是被扫着,非得筋骨俱折,只以掌风扫着,阎御玉杖横扫开来,将白雪龙身形逼退数步,阎御大笑间欺身还进,白雪龙身形一闪,那四尺约长的玉杖从他身前呼风而过,白雪龙紧喝一声,双掌奋疾而发,掌风呼呼,阎御向上一跃,已跃至白雪龙身后,一杖凌空劈下,白雪龙身躯霍的一翻,闪了开去。
恶战中,身影不断地扑地,阎御白雪龙目光紧紧对在一起,阎御暗道:“不能为我所用,只有死路一条。”勿的一闪,舞着玉杖大步杀去,白雪龙运用掌劲,腾空之间,劈掌如电,阎御急施一招“猛龙翻江”旋起身子,手中的玉杖形似飓风,再斗过三十来招,白雪龙已身疲力竭,阎御一杖打在他的身前,让他倒退而出,嘴里喝血不已,阎御见白雪龙被自己重创,哈哈一笑,大步一踏,一杖逼进,绿芒一闪,白雪龙劲达掌心,坚若铁石的双掌,与那玉杖一碰,他这十多年的功夫的铁砂掌功天,即便是刀剑,都未能伤得了他的手掌,竟被那玉杖打的血肉模糊,眼神骇然之下被阎御一杖横扫在地,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喝着鲜血,抬起眼望着远处的女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宽尉的笑容,嫦曦手指紧了一下,面对那一抹临死之前的笑容,她面色惨然,黯然之余不忍多看。
雪山派几名弟子见白雪龙倒地身亡,联手向阎御攻去,舞起一团剑光从四面杀到,阎御一脚将白雪龙踢出,正好将东首来人一并震飞,挥舞着玉杖,肆意横行,大笑着道:“有此物在我的手中,你们谁是我的对手?”说话间,他旋身而动,手中的玉杖带着绿芒,劲风呼啸,将另外三名雪山弟子横扫而出,他们就如断了弦的风筝,嘴里猛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一丈之外重重的摔下,已经没了半点生息,那玉杖的能力好不简单。阎御更是对玉杖爱不释手,雪山弟子武功皆不是泛泛之辈,他能在几招之下就将三人解决,全凭仰仗手中的玉杖,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略带一丝嘲弄,身形一动,挥舞着玉杖,大杀四方。
冷玄月见到对方的肆意妄为,目光一沉,那根玉杖的能力似乎不压于自己手中的龙泉宝剑,这里的混乱皆是由阎御而引起的,只有将他制服,才能解除这里的危机,将身一跃,凭着卓越轻功,跃起一丈,用足了劲力劈下,一道凌厉的剑气破风而出,阎御大惊之下,急忙闪身一躲,地面被那道迎面冲来的剑气劈出一道深深的裂口,飞石乱泄,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仍在这片天地响起。
月色铺下一层寒光,阎御瞪大着苍老的眼眸,紧紧的望着那不知来历的黑衣人,皱纹满面的老脸显得异常铁青,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先前没有受得住老夫一掌,显然已经身受重伤,此刻绝然不是我的对手。”见到对方能猜出自己的伤势,冷玄月面纱之下,嘴角浮出了一丝浅笑,冷笑道:“只说对了一点,不全对,也不全错。”阎御“嗯”了一声,有所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衣人,目前这里,此人是对他最有威胁的一个人,对方先前能打过赵无极,有战败过白雪龙,可谓是江湖上的一位绝顶高手,尤其是女子手中的剑,更让他忌惮三分。冷玄月笑道:“出招吧,我的朋友还等着我呢。”
阎御眼神眯成了一条细缝,握紧了手中的碧罗法杖,那眼神中的一条细缝中,有的便是森然的杀意,对方的言外之意,无非对自身的实力相当自信,败的是他。冷玄月此来的目的便是为了寻求百年雪莲医治上官飞羽,如若在这里拖一秒,上官飞羽情况就越危急,而她虽然身上有伤,但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通过方才的观察,阎御和白雪龙的身手相差无几,能将白雪龙杀死,只是依靠他手中的玉杖,而此刻说话极有底气,也无非仰仗他手中的玉杖逞威罢了。
“既然你这么着急着找死,那老夫就只好成全你了。”阎御声音冰冷的一语,右脚一踏,身形迅捷,手间的玉杖带着呼啸劲风,一点绿芒而至,冷玄月目光闪烁寒芒,身躯一闪,阎御玉杖一劈成空,于第一时间横扫一杖,这一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到让人无法反应,但他面对的是一个绝顶高手,早已向后退走,倒退间,冷玄月横劈一剑,天空的云层,都好似随着这一道剑芒轰然间消一般,阎御手中运足了力道,连忙挥动玉杖,虽抵挡住了那一道剑气,但身形还是让龙泉宝剑的余威震退了几步。
冷玄月脚下一点,以飞天之式刺出一剑,在空气的流动中感受着四周的寒意,剑光照亮了略显晦暗的天地,阎御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人物,对于对方这绝天一式,只感惊心动魄,身形一跃,一股剑意当即穿透了虚空,他如大燕展翅,双脚在虚空中不断蹬起,一下子窜起几丈,向着上方的楼阁冲去,落于楼顶之上,全身冒着一层冷汗,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躲开了。”冷玄月眉头一蹙,收回了龙泉宝剑低声一语,转头向那人看去,要不是她身受重伤,那一剑去的速度,怎是阎御能躲得开来,两人隔着数十丈远远相望,阎御居高临下,可却身上的嚣张气焰竟被地上的黑衣人压了下去,阎御望着下面混乱的战场,却无一人敢靠近那黑衣人,心有余悸的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两次的多管闲事?”冷玄月那双眼眸里的亮光,竟自敛去,化作了一片死寂,无情无感,只余冰冷之意,冷声道:“我决定要杀的人,没有人能逃得过去。”答非所问,脚下一点,以卓越的轻功,平地跋起五丈,阎御见冷玄月形如一只黑色大鸟冲身上来,全身内力摧动玉杖,以一招“剑劈华山”让得一道耀眼的绿芒渲泄而出,冷玄月身还在虚空之中,无可抵挡,急将身一转,那股毁灭力一下子冲击在地面上,将下方激斗十余众当场震飞出去,碎石乱泄之中,一片凄历惨叫。冷玄月身形欲坠,急以右脚踩住左脚,借力而起,身如大雁而冲,跃起三丈,伸手一抓楼阁的房梁,阎御猛喝一声,一杖杀到,冷玄月见对方自她头前劈下,急抓住房梁侧身翻转,阎御几杖劈空,冷玄月抓住空隙飞身而起,身形未落的一瞬间施出一招,“拨云见雾”,剑光闪动,阎御骇然,侧身一闪,好不惊心,那道剑光从他脸面刮过,让他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冷玄月双脚落于房梁之上,空中传出一句诗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见她身形一动,正是青莲九剑中的一招“纵横天下”,阎御瞪着一双老眼,见对方身影似如一道鬼魅,有影无形,一时间似包围在他三尺之外,剑光将他周身笼罩,他身上的衣衫不断的破开,他栗栗危惧,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法,连忙紧喝下,四下挥舞着手中的玉杖,绿芒闪动,仍是找不到那人的方向,倒显得尤为滑稽,全凭倚仗的玉杖,竟一下子脱手而去,被那人夺了过去,啊的一叫,只被冷玄月一脚踢中胸膛,倒飞而出,从几丈高的楼阁之上,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剧烈的一颤,嘴里便是血水直流。
全场打斗截然而止,寂静无声,瞠目结舌般望着从高楼之上摔下的尸体,冷玄月似如一只大鸟,飞身而下,卢天亦猛扑了过去,眼神紧紧的望着地上口吐鲜血的老者。说来他和阎御感情不深,从小便背负着仇恨,日以继日的练武,活在仇恨之中,也算是被命运捉弄的一个苦命人,阎御嘴里不断的咳着血水,染血的嘴唇微微颤抖,不知在说些什么,伸手吃力的摸了一下那男子的脸,便无了半点生息,卢天亦抓着阎御的手,长啸一声,一脸的狰狞之色看过在场,最终目光聚集在了冷玄月身上,死一般的寂静,从怀中掏出一件匕首,狠狠一语:“全被你毁了。”
倏忽之间起身,大步杀来,冷玄月的眼眸之中便是那人冲来的身影,她对一旁嫦曦说了一句,“接着”将手中的玉杖扔了过去,在卢天亦刺到她心口一寸方位时,猛的将那人手腕扣住,卢天亦骇然一惊,手被冷玄月死死抓住,就如铁钩一般,让他动弹不得,下一刻便见一只手掌探出,他的目光更是愕然,无力抵挡,便被那稀为平常的一掌拍在胸膛,发出一声凄厉之声,身如断了弦的风筝,倒飞而出,只飞出一丈开外,摔在地上,嘴里猛吐出一口鲜血,满目愕然的望着那黑衣人,更没了生息,那些身穿红衫的五六十众一哄而散,雪山弟子奋疾追杀,一时间便是惨叫连连,悲壮的画面让人不忍多看。
嫦曦望着那些无辜之人惨死剑下,抬头望着木架上掉下来的尸体,黯然失色道:“尉迟爷爷,你的仇总算报了,你也可以安息了。”可又见那些男子死状,实在不忍,高声喊道:“都给我住手。”混乱了场面之下,一众雪山弟子手中的剑,便要刺到那些红衫弟子的手中,竟自停了下来,纷纷回头望着女子,嫦曦道:“此事不关他们,让他们走吧。”方笑天心下一惊,急忙说道:“师妹,万万不可,对于这些人因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千万不可以德抱怨,否则一天他们还会前来报仇的。”嫦曦望着四下时刻准备大大出手的男子,又望着地下躺着的尸体,一时为难了起来,若将他们杀害,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命,若是放了他们有恐他们将来前来寻仇。
冷玄月闭上了眼眸,不忍叹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争斗,有争斗,死人在所难免,先辈的仇恨却让我们后辈来偿还,这是何理?而能解决争斗的方式,便是停止杀戮。”嫦曦微微一笑,经冷玄月旁边指点,似心有所悟,高举玉杖,行使掌门之权,吩咐道:“放他们走。”见那女子发号掌门命令,方笑天等人自是不敢违背,只得重复一声:“让他们走。”那些红衫男子急于四下逃走,方笑天与于枫阳面面相看,于枫阳似知道方笑天的想法,点了点头,方笑天转身对着雪山弟子道:“掌门之死,现已水落石出,雪山派经此大战,大伤元气,一日不可无主,由师妹继任天山掌门人再合适不过,大伙可有异见。”
一众雪山弟子前后相看,纷纷点头。嫦曦见方笑天推崇他做天山派掌门人,她一个毫无武功的女子又怎能担任此大任?急于说道:“方师兄,掌门之位,万不可由我来任,我一个女流之辈,更毫无武功,恐难以服众,方师兄既是爹爹的首席弟子,就由方师兄来担任雪山派掌门吧。”方笑天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我资质平平,更无半点长计,难以领雪山派走向辉煌,要是让我来当天山掌门人,还不如你二师兄呢。”于枫阳急于上前,说道:“师妹,请勿推辞了,你是师父的女儿,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掌门一职,你放心,我和师兄会尽心尽力辅佐你的。”
嫦曦望着于枫阳见其一脸真挚,于枫阳点了点头,对于女子是极为的认可,一来嫦曦是前任雪山派的女儿,二来她手握雪山派掌门人信物,三来她知道他们不知道的秘密,包括本门传承,嫦曦虽遭不幸,但好在峰回路转,心下一暖,于枫阳当先跪道:“拜见天山新掌门。”方笑天也跪下说道,见这两个具有身份的人相继跪下,雪山弟子纷纷而跪,齐声喊道:“拜见掌门人。”
嫦曦望着四方跪拜的雪山弟子,再也不做推辞,高举玉杖说道:“既然大家这么信得过我,那我就临危受命了,我要下达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全派上下,行丧七日,安息亡魂。”雪山弟子齐声答道:“是。”
嫦曦继续道:“尉迟爷爷为揭露阴谋而屈死,当以厚葬,三伯被人诬陷,我当着雪山众弟子的面,为他证明清白,白雪龙虽然先前有罪,但好在最终迷途知返,也就将他好好安葬吧。好了,方师兄,于师兄,大家都起来吧。”方笑天,于枫阳只觉心中有愧,雪山派弟子纷纷而起,方笑天道:“掌门,那我就先和众弟子打扫战场了。”嫦曦笑道:“怎么我感觉和方师兄一下子远了,当了这个所谓的掌门,师兄,还不敢叫我师妹了吗?”方笑天急弯腰行礼,道:“师妹,你这可就取笑我了,尊位有别,你以后可是雪山派的掌门人了,再也不是我的小师妹了。”嫦曦道:“于师兄,你看咱这师兄怎么这么迂腐?”于枫阳摇头苦笑了一声,他可理解方笑天的行为,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他这小师妹当了雪山派的掌门人,那便不再是他的师妹,而是他们的一门之主。
冷玄月龙泉宝剑已擦拭完毕,归了剑鞘,缓步上前,笑道:“没想到,曦儿妹妹做了掌门还有模有样的,敢情哪一日我也要选一个洞天福地,成立一个门派,当个掌门,也好好威风威风。”嫦曦见对方有意打趣,雪山派能够化险为夷,全仗冷玄月的帮助,嫣然笑道:“冷姐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又欠你这么大的恩情,你要是愿意,你也不用再去选择什么洞天福地,我就把这个雪山派掌门人让给你好了。”冷玄月一笑置之,此事也只能当做玩笑话来讲,嫦曦见冷玄月衣袍破碎,泯了抿嘴唇,自家的事将他人牵耻于内,只觉得过意不去,说道:“冷姐姐,天色已晚,你身上有伤,我们雪山有一处寒池,显有奇效,若在寒池浸泡一下,便可治愈人的内伤,你不防随我来。”
冷玄月抱拳行过一礼,道:“曦儿妹妹,相逢唯恐伤离别,上官公子危在旦夕,曦儿妹妹先前说有东西可以医治他,还望你能相送,我得快快赶回去,否则误了时辰,只怕会害了他的性命。”嫦曦微微一怔,望着冷玄月一双冷彻的眸子,见对方急不可耐,想必那人对她万分重要,竟然拒绝了她的好意,笑道:“看来那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可以让冷姐姐不顾伤势赶回去救他,既然你已经耽误了,也不在意这一时,你且随我来。”
嫦曦见了冷玄月还在犹豫,直接拉起了她的手臂,笑道:“有些事急也没用,我还是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冷玄月见拗不过她,便随她而行,二人缓缓移步,来到一处冰窟,冷玄月四周张望,但见壁高几丈,四周冰层坚厚,处于冰雪之地,与外隔绝,当真是雪山上的一处洞天福地。嫦曦指着下方的寒潭说道:“冷姐姐,怎么说你也得养好伤,曦儿才能放心让你离去,此处你别感觉他冷,其实泡在里面无比舒服,更有疗伤奇效,除我之外,无人打扰你的,你快快进去,我去给你拿件干净的衣物换上。”
冷玄月凝目望着低处的水潭,但见那一处月牙泉,仙雾袅袅,灵气逼人,她经过几番大战,确实伤势较重,即有如此机缘,也便不再推辞,说道:“也好。”嫦曦见冷玄月应诺,笑逐颜开,冷玄月一双清辉眸子转向嫦曦,嫦曦反被看的不知所以,微微垂头,脸色羞红,冷玄月笑道:“曦儿妹妹不是要去给我拿换洗衣物么?怎得还不快去。”原来要进入寒泉,必须要解开衣物,她可不好意思当着人面露岀玉体。嫦曦点头一笑,莲步移动,走到出口,但却不忍回头一看,见那道倩影从岩石上一跃入了寒泉,嫦曦不忍叹道:“如果你是一个公子多好啊。”
嫦曦不知源于何情为那人叹息了一声,移步走出了冰窟,抬头见月色正浓,远处矗立的冰城如诗如画,一日雪山派连连发出惊天大事,望着手中的玉杖,眼神坚定的说道:“爹,三伯,尉迟爷爷,你们放心,曦儿会早日练成天寒神功,光大我雪山派的,会找赵无极算账的。”
……
皎月寒风星稀,往事今昔余情。浩瀚长空,冷月孤悬,残云弄情,骤起晚风,夜莺长歌。几杯淡酒,月上高枝,涌上心头,是种相思。
北方有佳人,倾世而独立。此时此夜难为情,恰如风中飘絮。月轮如是,人颜易老。只道是:逢人世一场大梦,死去方知万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