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音乐出版物及近几十年来的蒙特威尔第研究

中国音乐学院 李秀军

音乐出版物中对蒙特威尔第的专题性探讨，最早出现在1920年代末。当时一本题为《研究音乐》的音乐刊物（第二期，1929年10月在威尼斯发行），首次对蒙特威尔第所处时代的政治、经济、社会环境以及蒙特威尔第的音乐创作和其创作中涉及的理论问题，进行了较为集中的探讨。该刊物中研究蒙特威尔第的四位学者共同认为：“蒙特威尔第所处的音乐活动和节日不断地丰富起来，新建立开放的公众歌剧院和以往的传统节日，都灿烂展现着它的文明成果。”^①虽然在此刊物的蒙特威尔第专题研讨专栏中只有四篇论文，但所探讨的问题却涉及蒙特威尔第研究中许多重要的方面，甚至个别问题在以后的研究中也很少探讨。如普鲁尼尔·亨瑞（Prunieres Henry）在其《蒙特威尔第与法国音乐》一文中，通过蒙特威尔第对节奏型的特殊使用研究，认为蒙特威尔第的音乐创作受到法国音乐风格的影响，并断定蒙特威尔第是在访问西班牙途径法国时，听到了这些音乐。专题中涉及蒙特威尔第研究的其他主要方面还包括：蒙特威尔第两种主要音乐风格的划分；不协和音在牧歌创作中的使用；有关“第二实践”音乐创作若干理论问题等。

1943年为纪念蒙特威尔第逝世三百周年，佛罗伦萨出版了历史上第一部蒙特威尔第研究论文集，著名蒙特威尔第研究专家F.马利皮罗为此书作序。该书收集了A.西姆罗等五位专家的专题论文。随着蒙特威尔第音乐学研究的深入，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先后出版了几部有深刻影响的论文集，它们分别是：《蒙特威尔第研究》（1962，含有十五篇论文），《纪念蒙特威尔第诞辰四百周年论文集》（1967），《国际蒙特威尔第音乐协会论文集》（1969）和《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上述论文集的出现，标志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蒙特威尔第研究的新阶段——现代全面研究蒙特威尔第的基础的建立。这其中最有影响的是《国际蒙特威尔第音乐协会论文集》（1969）和《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1968年为庆祝蒙特威尔第诞辰四百周年，国际蒙特威尔第音乐协会连续在意大利的威尼斯（5月3—4日）、曼图亚（5月5日）和克雷莫拉（5月6—7日）举行了题为“蒙特威尔第与他的时代”的研讨会。这是历史上至今为止举办过的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蒙特威尔第音乐研讨会。G.菲斯克（Giovanni Favaretto Fisca）为此次研讨会致词，著名音乐学家卡利菲（Piero Caleffi）和莫里奥（Federico Momellio）也先后为研讨会发表了祝词和总结性讲话。研讨会的论文集于次年出版（1969），刊载了三十五篇有重要影响的论文。论文的选题涉及蒙特威尔第研究的许多方面，既有从社会、文化、威尼斯的文化氛围、音乐史、音乐体裁发展的角度宏观论述、分析评价蒙特威尔第的音乐价值的研究论文，如R.蒙特罗西的《克劳迪奥·蒙特威尔第和音乐速度》，S.马蒂诺蒂的《蒙特威尔第时代威尼斯的戏剧与剧院》（Teatralita e teatro a Venezia nell’eta di Monteverdi）等，也有详细地在与同时代作曲家的比较中（包括不同作曲家对同一歌词、剧本的使用）分析蒙特威尔第的音乐、歌词或以往研究材料的某一方面的研究论文，如R.阿洛特的《蒙特威尔第的歌剧“奥菲欧”的序幕结构分析》，该文是在与佩里、卡契尼的歌剧《优丽狄茜》序幕结构的对比中来展开对这一问题的讨论。N.皮洛特（Nino Pirrotta）的《蒙特威尔第歌剧中的戏剧、脚本和音乐》，D.阿诺尔德的《蒙特威尔第宗教音乐中的形式布局》，A. 伯尔特（Anna Amalie Abert）的《克劳迪奥·蒙特威尔第的歌剧观念》，该文以蒙特威尔第的有关歌剧创作的书信为基础，强调词与音乐的关系是形成作曲家“第二实践”音乐创作的关键所在。几乎在同一时期，D.阿诺尔德和N.弗顿（Nigel Fortune）编辑出版了《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1968年出版于英国，1972年第二次在美国印刷），该书实实在在地选择了有重要研究价值的原始资料及当时有重要影响的十篇研究论文。全书的文献涉及的内容主要有：蒙特威尔第的音乐教育及其创作环境，“作为思想理论家及音乐家”的蒙特威尔第，歌剧创作，蒙特威尔第的音乐演奏。此外，作者较为详细地编辑了历史上蒙特威尔第的研究文献。此书于1985年再版，增加了选择并被翻译成英文的部分书信，进一步扩大了编辑的文献，新增添了五篇论文和扩充了原有的其他文献资料。应该指出的是《国际蒙特威尔第音乐协会论文集》所收集的三十五篇论文，主要是以意大利语和德语为主，文中只有几篇是英语文献；而阿诺尔德和弗顿编辑出版的《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是单纯的英语蒙特威尔第研究文献。它的出现，标志着二十世纪后半叶蒙特威尔第的研究从德、意等国向以英美为首的国家的转移（尽管在那些国家蒙特威尔第的研究还在继续），标志着以D.斯蒂文、D.阿诺尔德、C.帕里斯卡、N.弗顿、I.凡勒为代表的英美蒙特威尔第专家进入国际蒙特威尔第研究领域的先进（前沿）行列。特别是耶鲁大学C.帕里斯卡教授，以其有关蒙特威尔第、十七世纪意大利歌剧等一系列研究成果，成为世界蒙特威尔第研究领域中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1980年代，在蒙特威尔第的研究中最有意义的莫过于斯蒂文编辑的《蒙特威尔第书信集》（1980）的出版和几位蒙特威尔第专家的力著。斯蒂文编辑的《蒙特威尔第书信集》被誉为是“最有权威和可靠性”^②的蒙特威尔第研究的第一手资料。它的出版为我们今天更为全面、客观、准确地研究蒙特威尔第提供了不可缺少的实证性材料。全书共收集了一百二十七封蒙特威尔第的书信，它们真实地反映了蒙特威尔第的生活，特别是以音乐为中心的创作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以说书信集本身就构成了蒙特威尔第丰富的生活、创作历程，是研究蒙特威尔第不得不读的文献。这时期出版的具有重要影响的著作有：S. 利奥波德（Silke Leopold）所著的《克劳迪奥·蒙特威尔第和他的时代》（1982）；P. 法博利（Paolo Fabbri）所著的《蒙特威尔第》（1985）以及被称之为自沃格尔的第一部博士论文后由汤姆林森（Gary Tomlinson）所著的又一部蒙特威尔第研究里程碑式的研究专著——《蒙特威尔第与文艺复兴的终结》。S.利奥波德的著作主要是集中在蒙特威尔第的研究文献及文献所涉及、论及到的音乐等诸多因素上；P.法博利的《蒙特威尔第》是至今为止在探讨蒙特威尔第的生平、有关音乐创作如作品的创作时间等诸多问题的一部标准性文献。作者主要是以有关蒙特威尔第的第一手资料（书信，乐谱手稿，当时有关蒙特威尔第生活、工作、创作的记载）为研究的基础，大大增强了探讨内容的真实可靠性。该著作还首次对蒙特威尔第牧歌中的歌词进行了作者、出处的身份证明。1994年，著名蒙特威尔第专家T. 卡特（Tim Carter）将其翻译成英文，并由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1987年加利福尼亚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汤姆林森所著的研究专著——《蒙特威尔第与文艺复兴的终结》，该书一方面以音乐与词的关系为研究的重点，另一方面从广阔的文化背景、宗教传统及文艺复兴时期自然、社会科学的发展中来看待蒙特威尔第的音乐，特别是他的世俗音乐创作。

三

2007年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剑桥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实际上是对以往二十年，也就是自《新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出版后的二十年蒙特威尔第研究的总结。此书是题献给两位做出重要贡献的蒙特威尔第研究专家——丹尼斯·阿诺尔德和尼盖尔·弗顿，即上述《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和《新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二书的编撰者。《剑桥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2007年出版时，阿诺尔德已去世多年（1986）。阿诺尔德生前是英国牛津大学的音乐学教授，是位在蒙特威尔第研究领域中有重要影响的人物，一生的主要研究课题就是在蒙特威尔第的音乐创作上。如国内已翻译出版的《蒙特威尔第的牧歌——BBC音乐导读》和《蒙特威尔第的宗教音乐》等。阿诺尔德的音乐学研究所涉及的其他作曲家还有G.加布里埃利和马伦奇奥。此外阿诺尔德生前也是著名的音乐学刊物《音乐和书信》的主编，而他编辑的最为著名的音乐学书籍是《新牛津音乐指南》（New Oxford Companion to Music）。在《剑桥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这部文献中，编著者约翰·温海姆和理查德·威斯特里赫就此书中蒙特威尔第研究的最新进展状况这样讲道：“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演奏者和历史学家对蒙特威尔第的再评价获得了快速的发展，没有表现出争论的迹象……当下的这一指南集中在蒙特威尔第的音乐上，是将蒙特威尔第的音乐置于他的思想、社会、宗教环境中来进行的。它将在过去二十多年中发展起来的研究作曲家的许多新思想和方法反应在研究中集中起来，并且实际上它们已经反应在这些研究中。”^③

该书集中汇编了此时期最有影响力的十三位蒙特威尔第研究专家的十五篇研究专论，这十三位专家分别是：P. 彼苏蒂（Paola Besutti）、R. 鲍威尔（Roger Bowers）、T.卡特（Tim Cater）、格夫里·陈（Geoffrey Chew）、S.库塞克（Suzanne G. Cusick）、I.凡伦（Iain Fenlon）、J.温海姆（John Whenham）、E.罗桑德（Ellen Rosand）、R. 威斯特里赫（Richard Wistreich）、M.奥西（Massimo Ossi）、J.斯特海尔、（Joachim Steinheuer）、A.珀蕾（Anthony Pryer）、J.科茨曼（Jeffrey Kurtzman）。这些专家研讨的问题或研究的领域主要有：《走进蒙特威尔第——他的文化与我们的文化》《音乐资料》《一种模式音乐教育——蒙特威尔第的早期音乐》《蒙特威尔第在曼图亚》《晚期文艺复兴曼图亚的音乐场景》《曼图亚的牧歌与Scherzi musicali》《奥菲欧》《曼图亚的宗教音乐》《蒙特威尔第威尼斯时期的音乐》《威尼斯的世俗音乐》《威尼斯的宗教音乐》《蒙特威尔第的晚期歌剧》《尤利西斯还乡记（1640）五幕第十场景》《蒙特威尔第研究和“新”音乐学》《演奏中的蒙特威尔第》。上述研究成果有两个研究的特点，一是根据第一手资料的分析或是对以往同类问题的进一步思考；二是研究的新视角。前者以罗桑德为代表，后者是以珀蕾、库塞克为首的学者。总的来讲，《剑桥蒙特威尔第研究指南》（以上学者的研究）像是对以往蒙特威尔第研究问题的深入研究或者说进一步的解读。在解读的过程中，不断切入自己对该问题的深入思考。以罗桑德教授对蒙特威尔第的晚期歌剧研究为例，作者不仅较完整地回顾了以往对这一课题的研究成果，而且从威尼斯歌剧创作、希腊古典主义美学原则、原始资料与真实性、歌剧和形式结构、音乐与歌词、说和唱、《波佩阿》的争论、意义的解读、（蒙特威尔第歌剧）的现代审美等方面，总结、集中精练并十分清晰地全面阐述了自己对上述问题的看法，其研究成果令人瞩目。值得注意的是斯蒂文·罗斯所著的《市场中的音乐》一文，开辟了从市场营销的角度探讨和研究十七世纪威尼斯歌剧商业化演出的先河。而在研究蒙特威尔第歌剧的舞台艺术、舞台美术，剧场演出（艺术管理）方面，路易斯·洛桑瓦（Lois Rosow）所著的《力量与展示——皇家剧院中的音乐》一文，是这方面最有代表性的力作。该文全面并较为深入地研究了以蒙特威尔第为中心的那个时期歌剧演出的舞台装置、布景以及其他有关演出管理方面的问题，特别是对歌剧《欧菲欧》的舞美、演出场所以及对法国和西班牙舞台美术的影响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从音乐表演的角度来探讨蒙特威尔第的音乐作品的演奏、演唱问题，也是近十几年来一些学者所关注、探讨的，主要集中在两个问题上：其一，蒙特威尔第时代音乐的演奏问题；其二，当代对蒙特威尔第音乐的演奏问题释义。库斯科的《蒙特威尔第研究和“新”音乐学》一文中所指的“新音乐学研究”含义，一是指上个世纪最后二十五年分别以汤姆林森、罗桑德、苏珊·麦克莱瑞运用的三种不同的研究方法；二是指1993年后蒙特威尔第研究中部分有关分析、演奏、历史编纂、批评的新的走向。库斯科首先对蒙特威尔第研究和“新”音乐学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探讨，认为将发生在1990年代蒙特威尔第研究中的新动向称之为“音乐学研究中的批评转变”（转型）比“新音乐学”更合适。它具体包含两层含义：1.“新的批评”；2.“新历史主义”。所谓“新的批评”是指不考虑任何关系地集中考察某一对象、资料的细读（Close reading）；所谓“新历史主义”是指追求理解某一资料的文化含义，即在其最初的历史关联上追寻其文化理解的方法。1980年代初汤姆林森在其蒙特威尔第研究的两篇论文中对上述两种方法分别进行了尝试。罗桑德教授是将上述两种研究方法有机地结合一体解读早期歌剧的代表人物，具体来讲她关联脚本作者布塞内罗所属的当时威尼斯歌剧脚本创作小组，历史地思考《波佩阿》脚本，证实布塞内罗是怎样地构思塞内加这个人物，使其成为歌剧中道德问题情节转换的中心。在“细读”上，罗桑德是从探讨蒙特威尔第更多集中在真实、可信的人物角色表现的假定上来看待其音乐创作。就是说作者认为蒙特威尔第对待他所创造的角色，是从音乐叙述的细节中创造歌剧中的各种人物。这样一来，“罗桑德打开了既从美学观念的角度，又从历史资料的角度变换解读《波佩阿》和早期歌剧特定文化和历史时刻所关心的领域。”^④苏珊·麦克莱瑞的两篇文章《女性的结局》为这场蒙特威尔第研究的新音乐学增添了不同的色调。麦克莱瑞彻底反对上述两者的研究观念，她认为所谓的“新”，应该是新的、宽广的跨越多领域、各学科之间的结合。总的来讲，其观念主要包含两层意思：1.音乐学研究中一方面应该交叉、借鉴包括像伯克廷、巴尔西、鲍一吾等人的学科领域；另一方面也应该涉及像卡西若·克莱门蒂、撒德·吉尔伯特、安娜·罗西林等人的女权主义的批评观念。2.性别和性（情）欲是历史的、文化的具体、特定框架。1990年代，蒙特威尔第的研究在美国异常活跃，特别是1993年时逢蒙特威尔第逝世三百五十周年纪念，出现了数量可观的研究论文。许多学者在上述三位学者的研究观念和方法（细读、新历史主义、女权主义批评观）基础上，进一步用新的研究模式去丰富以往对蒙特威尔第音乐的研究认识。较有代表性的专著和文章有：艾里克·塔夫的《蒙特威尔第的调式语言》、苏珊·麦克莱瑞的《蒙特威尔第作品中从调式向调性组织的过渡》等。蒙特威尔第专家迪木·卡特和格夫里·陈受申克研究方法的启发，从音乐构成的不同“层”（即申克分析音乐的前景、中景、后景理论）探讨了十七世纪早期歌剧音乐中咏叹调可实现表达的含意及蒙特威尔第的第八集牧歌。同一年，J.科茨曼也用“细读”的方法，分析了蒙特威尔第的第八集牧歌。以历史与音乐分析相结合的方法进行研讨的最主要的代表人物是A.皮里尔。皮里尔在其《蒙特威尔第二首十四行诗和一封书信》一文中，集中探讨了蒙特威尔第是怎样从歌剧《奥菲欧》中摘取音乐素材进行牧歌第六集中的《微风吹动，带来了美好的时光》（Zephyr return with him fair weather）的再创作。此外，此时期蒙特威尔第的研究领域扩展到调音、小节、转调（换调Transposition）、弦乐技巧、数字低音演奏选择、蒙特威尔第作品中创作法规的仪式功能、音响物质空间等研究领域。总之，近二十几年来，蒙特威尔第的研究一方面是在三位学者研究观念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入，另一方面如上所述研究领域扩展到更为细节、具体的问题上。

注 释：

①K. Gary Adam and Dyke Kiel. Claudio Monteverdi: A Guide to Research. Garland Publishing. INC. New York & London. P.44.

②K. Gary Adam and Dyke Kiel. Claudio Monteverdi: A Guide to Research. Garland Publishing. INC. New York & London. P. xviil.

③John Whenham and Richard Wistreich.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Monteverdi.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P.xiii.

④John Whenham and Richard Wistreich.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Monteverdi.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P.250.

参考文献：

①Mark Ringer. Opera’s FIRST MASTER-The Musical Dramass of Claudio Montederdi. Amadeus Press, 2006.

②Ferdinand. Redlich. Claudio Monteverdi, Life and Works. Greenwood, 1976.

③Leo Scharade. Monteverdi, Creator of Modern Music, Norton Press, 1969.

④Paolo Fabbri. Monteverdi. Translated by Tim Carter.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4.

⑤John Nicholas. The Operas of Monteverdi. Riverrrun Press 1992.

⑥John Whenham: Duet and dialogue in the age of Monteverdi, UMI,1982.

⑦Gary Alfred Tomlinson. Rinuccini, Peri Monteverdi, and The Humanist Heritage of Opera. UC, Berkeley. Ph. D. 1979.

⑧Robert M. Adams and others. New Looks at Italian Opera: Essays in Honor of Donald J. Grout.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68.

⑨K. Gary Adam and DykeKiel. Claudio Monteverdi: A Guide to Research. Garland Publishing. INC. New York & London.

⑩John Whenham and Richard Wistreich.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Monteverdi.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7.

⑪Susan Mcclary. The Transition From Modal to Tonal Organization In The Works Of Monteverdi. DMI. Dissertation Services. 1976.

⑫Tim Carter. Monteverdi and his Contemporaries. Ashgate Publishing Company. 2007.

⑬Mark Ringer. Opera’s FIRST MASTER-The Musical Drama of Claudio Monteverdi. Amadeus Press, 2006.

⑭John Nicholas. The Operas of Monteverdi. Riverrrun Press. 1992.

⑮Ellen Rosand. Opera In Seventeenth-Century Venice The Creation of A Genre. UCP. 1991.

⑯Ellen Rosand. Monteverdi’s Last Operas, A Venetian Trilog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7.

⑰Piero Weiss. Opera AHistory in Documents. Oxford Press. 2002.

⑱Tim Carter. Monteverdi’s Musical Theatre.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02.

⑲Philip Gossett. Divas and Scholars-Performing Italian Opera. The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