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周挑眉:“你是不是考虑错方向了?”
楚瑶想了想问:“你要不要写个婚前财产公证?”
楚行周问:“找谁,找你那个被我插了队的,还是找云启松?”
“不行,我哥后天结婚,今天也在领结婚证。”
楚行周:“这是你答应的原因?”
楚瑶:“......嗯?”
“没事儿,走吧。”
楚行周开车带着楚瑶回家拿了户口本,楚瑶顺便换了一件白衬衣,扎了马尾。
出来的时候楚行周多看了她两眼。
十几年了,她这么穿还是和当年运动会当引导员时候的感觉差不多,像个未成年小姑娘。
看楚行周靠在车门上看她,楚瑶问:“怎么了?拍结婚照不是要这么穿?”
“是,上车。”
楚行周开的奔驰大G,楚瑶上楚行周的车有些费劲儿,楚行周说了句:“连车门也够不着。”
楚瑶:“......”嘴巴怎么还是那么坏?
副驾驶上,楚瑶安静的坐着,望着窗外飞速向后退去的景物,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想,她觉得她但凡再多想想,此刻恐怕是要跳车逃跑的。
楚行周的车开的不紧不慢,等红绿灯时,一手搭在半开的车窗上,目视前方,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车玻璃。
这些年她见过太多人太多事,也辨过太多的情绪。
可此刻,楚行周的情绪她就不太辨得明白。
说他高兴吧,但是神情挺木的,车开得太稳,开这么大个车,前面再慢也跟着,没主动超车,见黄灯停车,人行横道上主动让行,一路又不和她搭话,属实不像高兴。
说他不高兴吧......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婚不是她逼的,两次找她,也不是她做了什么手段,他如果不高兴就太过莫名其妙了。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到民政局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
楚行周停好车,两人并肩走向民政局。
进门的时候,楚瑶再脑子空白,也还是想到了一些事。
楚瑶想说过去他十多年见过的女生应该是挺可观的,既然是不想再磨合,再相处,那供他选择的有很多,时隔十多年,见一面就选她,是不是太潦草了?他用不用再筛选一下?
也想说她的身体不算彻底好了,她还遗留很多的问题,像一个泥娃娃一样,挺脆的。
可是,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说,总之,没有什么是离婚解决不了的!
就像周老师说的,她对楚行周还计较着,如何甘心和别人一辈子,那她就和他破罐子破摔吧,怎么样都行,成也好,离也罢。
民政局五点下班,他们两人不紧不慢的拍照,看得拍照的人都笑了:“给人拍了半辈子的结婚照,你们一定算是最不着急的那对儿了。”
楚瑶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我们或许是定结婚定的最仓促的。”
摄影大哥问:“认识几天了?”
楚瑶想,“十四天?今天第二次见面。”
十四天?
楚行周挑眉看她,“你当我前面是死了吗?”
“......”楚瑶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都说每七年,人体的新陈代谢等同于换了一个人,都十一年了,换了一个半了,还能不是陌生人吗?
大哥见怪不怪,“......十四天了,也不是大问题,现在的年轻人把婚姻当儿戏,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两人站在红布下,大哥不放心的问了句,“年轻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楚行周说了句:“她开玩笑的,认识十几年了。”
摄影大哥调试镜头,“就你们这中间隔了一个银河系的样子,可不像认识十几年的样子。”
楚行周向后靠了靠,楚瑶向前走了半步,前后错开了距离,左右拉近了距离,看上去身高差就没那么大了。
“来,帅哥别看地,看镜头。
两人就保持在适合拍结婚照距离中的最远距离,楚行周始终也没更亲近一些的意思,当然楚瑶也没有。
楚瑶是知道这人对女朋友从来不算热情的,但是没想到能高冷到结婚照这块红布下,也算从一而终了。
签字的时候,楚行周洒脱提笔字迹飞扬。
哦,没迟疑呢。
楚瑶看了眼楚行周的字,接过笔也从容写了名字。
交钱领证宣誓后人家正好下班。
一辈子很长,可决定一辈子怎么过,和谁过的这一瞬间却很短。
楚瑶低头看了眼红本,红底白衬衣的合影看起来倒也算相配。
楚行周双手插兜低头问了句:“想什么呢?”
楚瑶:“就想,我现在是不是能光明正大的清蒸你的鱼吃了?”
“吃我的鱼?”
“就单独关着的那条。”
“呵。”楚行周勾了一下唇,“网上那段子怎么说的?记得,那不是你老公,是原告。”
老公?
楚行周说的随意,楚瑶听得心口骤然涌上陌生,这俩字儿和她有什么关系?
楚瑶没再说鱼,随口说了句:“这本儿怎么办?”
楚行周拿在手里说了句:“一会儿放车里,不过你确定不拍个照什么的?”
结了婚的不是都要发个朋友圈昭告一下天下吗?就算不发朋友圈,也不是该告知几个闺中密友?
楚瑶看了眼,没说话,也没接过拍照的意思。
楚行周知道意思了。
一如来时,两人沉默着走向停车场,楚行周想起一件事儿,“你说云启松后天结婚?”
楚瑶点头,“是啊。”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楚瑶愣住,“我本来是准备做完那孩子的咨询就走的。”
楚瑶低头看腕表,飞机飞了两个小时了,她竟然还需要靠别人的提醒才能想起来!
楚行周:“......”
楚瑶忙拿出手机重新买飞机票。
楚行周没骨头似的靠在车门上低头看了眼楚瑶,说的漫不经心,“考不考虑带家属?”
楚瑶选定了时间,没在意的说了句,“我爸去还不和云启松他爸打起来。”
楚行周大概有两分钟没说话,俩人上车后,他才开口,“明天再走吧。”
楚瑶没抬头的点手机:“我是伴娘,要试伴娘服,明天去来不及了。”
楚瑶买了张晚上十一点半的飞机票,后给云启松发了个信息,告诉他她误了飞机。
楚行周送楚瑶回家,停好车后说:“我和你一起上去取行李?我们先去吃个饭再去机场。”
楚瑶:“这离十一点半还远着呢,我刚才给我爸发信息了,让他做了我的饭,你回去吧,我晚一些打车去机场,谢谢你送我回来。”
“......”楚行周胳膊肘拄在车窗上,拳头顶在鼻息间,侧头黑眸看着楚瑶半天没说话。
楚瑶知道楚行周的意思,刚领证,就算是个新的开始了,一起吃个饭意思意思是应该的。
可是,“我需要回去和我爸说这事儿,你难道不用回家交代一声吗?”
“不用,我妈和小姨知道我带了户口本来找你的。”
楚瑶顿一下,敢情真是被逼来的?
这时楚瑶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云启松。
一接通那边就开骂:“楚瑶,你是猪吗能误飞机,我在民政局门口把你嫂子留下跑来接你,你现在让我怎么办,这么远,我现在是要回去再来,还是从现在等你到半夜?”
“去酒店开个房间,睡一觉我就去了。”
云启松骂她,“家里一堆事儿,你要我在这里等你这个猪崽子吗?”
楚瑶也骂回去,“家里一堆事儿你干过几件?我妈说你昨天还在通宵达旦的做案子,让你写个请柬你推着忙,最后还是我写好给你寄回去,咱们到底谁才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