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帆说:“对。”
纯纯慢慢的脱上衣和裤子,穿着内衣微曲的躺在床上,床上放着一条枣红色棉被,被单上有通红双喜字。
远帆先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接着又打开电视,又拉上粉红色窗帘,把灯光调好,房内立即有一种暧昧的气氛。
远帆这才缓缓转过身,慢慢的脱了衣服上了床,和纯纯并排躺在一起。
纯纯忽儿直起身子朝房内看了看,脸上有了某种不安的情绪,眉头尖起,两眼微睁,灯光使她那张白嫩更加白嫩细腻,反弹着迷人光亮。嘴角呈孤形,乌黑的头发瀑布似披散开来,此刻有一种说不出飘逸。
远帆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他感觉纯纯的手在微微抖,身子也在微微的抖,是在害怕吗?他不知道。也许女人在陌生环境下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适或恐惧。
远帆低声问:“你刚才在看什么?”纯纯本想问房内有没有摄像头,觉得这话不妥,生生咽了回去。
“这房间布置不错,温馨舒适,给人以一种愉悦感觉。”
远帆轻轻的把她拥在怀中,轻轻的抚摸她柔软的长发,心中立即漫过一股怜惜的潮水:“是吗?我还以为你在检查房内有没有探头之类的东西。”
纯纯说:“哥,既然我相信你,那就没必要怀疑你。”说到这儿慢慢仰起头,两眼看着远帆的脸,那是一张年轻的生气勃勃,此刻无比激动兴奋而又不失温柔的脸,这张脸,不,这个人,这个男人,这个罄竹难书的男人,这个曾经无数夜晚穿越在她梦中的男人,今晚是属于她了吗?
但此刻纯纯却感到某种不安和慌乱,心如鹿撞,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爱吗?爱又是什么,是蓝天上飘浮的白云,还是林中奔腾的小溪?是路边怒放的野花,还是枝头宛转鸟鸣?是月光下的许诺,还是沙滩上的漫步?是荒原上追逐,还是公园里的相亲相拥?是路灯下苦苦的等待,还是夜晚一双失眠星星?
这时她听见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像一列夜行货车。这列飞驰的货车马上将载着驶向无边无际的黑夜,驰向未知的远方,她内心忽儿一阵响,某种神圣的事物轰然倒塌了,在轰然倒塌那一刹那间,纯纯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什么?是虛无吗?
过了半晌,纯纯微微的睁开双眼,她看见如水的灯光从凹凸有致的天花板洒下来,洒在四面乳白色墙纸上,洒在粉红色的窗帘上,洒在对面悬挂墙超薄电视,电视上播放一段相亲节目,洒在实木家具上,洒在枣红色的棉被上,也洒在他俩的身上。
除了血液流淌哗哗声,除了扑扑扑心跳声,除了俩人的呼吸声,除了电视上微弱的滋滋声,到处都是沉沉的静。远帆嘴角挂着一丝惬意满足的笑:“纯纯,你在想什么?”
纯纯说:“我没想什幺。”
远帆说:“纯纯,别骗我了,你肯定在想什么?”
纯纯扭了扭身子,把手放在远帆的唇上,温柔的说:“哥,如果你硬要我说什么,我只能说我在想,我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
远帆说:“我们得到什么,同时也会失去什么?在得到和失去中成长,经历,浴火重生。”
纯纯换了话题问:“明天你带我去那儿?”
远帆说:“天上玉皇大,地上舅舅大,明儿我先带你去见舅舅舅妈。”
纯纯说:“你有四个舅舅,没一上午时间是来不及的。”
远帆说:“一上午怕是不行。”纯纯问:“为什么?”远帆说:“和你初次见面,总要留你吃饭吧,不可能见个面就走吧,没这个道理吧?中国是个人情大国,吃喝在先,谁也别免俗,这是一张无情大网,你我都是网中小鱼,千万别扑腾,扑腾也是徒劳无益的。”
纯纯说:“那四个舅舅,四顿饭,那一天能忙得过来吗?早上肯定是在家吃了,那一天岂不是五顿饭?那我可怜肠胃能承受的了?哥,我真有点担心?”
远帆说:“纯纯,有我在,你不必担心。”纯纯又问:“那要不要喝酒。”
远帆说:“当然要喝酒了,无酒不成宴。”纯纯问:“那还要敬酒了?”
远帆说:“喝酒那有不敬酒的道理?感情深,一囗闷,感情浅,舔一舔。”
纯纯说:“你和舅舅他们自然是感情深,你得要有多少闷?”
远帆豪爽的说:“尽量闷吧。”纯纯说:“哥,我可不能喝酒,千万别让我敬酒。”
远帆说:“纯纯,有我在场,你甭担心,但你给我一点面子,适当喝一二口。”
纯纯说:“你们男人就是爱面子。”远帆说“女人更爱面子,否则商场内不会出现那么多高档化妆品,活在这个世上的人那个不爱面子?”
纯纯说:“我只能喝红酒,我和同学聚会时喝得都是红酒,白酒一口不沾,白酒度数高,我是不敢喝,哥,到时候可千万别强迫我。”
远帆拍着胸哺说:“纯纯,你放心,没人会强迫你的,谁强迫你也就跟谁急。”
纯纯忽儿担心的说:“如果半个月下来,走亲访友,除了吃喝就是吃喝,我这不成了酒囊饭袋,到那时我会不会发胖?变成一个胖妞回去,走路两手甩开,鸭摆鸭摆的,我爸妈还能认得我吗?”
远帆轻轻抚摸了一下纯纯的脸,开心的说:“傻妞,你这是杞人忧天。”
纯纯说:“当愿我这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