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舞台回想

故事从18年的冬天说起,“我们都是追梦人,仍在赶考的路上。”,台下观众不多,不过站在台上盯着校长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与其说是导演,不如说是除了演员。这种美名其曰影视社的社团还是蛮锻炼人的,从剧本的定稿到选角,到掌镜拍摄,以及最后的剪辑,其实都是导演一个人做的,最后归功于“后期:李贝贝”。剧本的创作被田老师要求改了很久,至今我还不懂得脚本的意义何在,以至于一直不懂得电影的创作为何需要的是一个团队而不是一个人,不懂得为何编剧的思想会和导演有碰撞,我不过以为导演心里想的什么直接自己掌镜拍摄就好了,但是对于小白而言,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至于掌镜拍摄,从简单地运镜到镜头的设计,甚至手动的转场,如何学习,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看电视,我倒是很喜欢卡出血,人物的心理与其让环境衬托倒不如自行表达,就好像拍摄合照时,只要求上半身,和三分之一的景色构图;剪辑倒是很有趣的了,我也很感谢师父的教导,也很喜欢熬夜通宵剪辑的趣味。匆匆结束的影片终究在三年之后再次回忆时,忍俊不禁,果然稚嫩是有的,青涩也是有的。(详情可百度“临汾一中微电影《幸会空天》”)

带着搞了个微电影的小能力,还有偶尔清奇的语文成绩,让学生会的陈主席顺利找到了我们班,找到了自诩为导演的我本人。这次的任务是为元旦晚会准备节目。

第一天,我们坐在四楼空教室的桌子上,黑板上留下了上次拍摄时写的几何大题,其实也就是建了个坐标系,然后写了一个“勿动”没想到留了这么久。(其实那个场景蛮好的,如果是从桌子的后面起来一个镜头,然后慢慢推进,加上教室的背景,就能出不错的素材,这个场景应该在《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出现过,男主和女主坐在教室的桌子上,很多青春剧里都有)。

纯粹的剧本本来就是不好出的,更何况舞台剧和微电影的差别,电影艺术的魅力在于你通过镜头的变换给观众视觉上的共鸣,然而舞台剧本就只有一种视角。陈大主席还提出了二班必须上台的要求。

我们想找王主任推辞,不过王主任果然是王主任。

“这是年级组和武主任对我们的信任,对我们能力的认可!”

“我们代表整个高二年级组!”

“我们就是全年级的希望!”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得到韩主任的信任。

那天放学的晚上,教室里多了几个不归宿被值班老师批评的人,然后我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走过了四号教学楼还有一号宿舍楼,以及宿舍楼的教学楼之间令人尴尬的空荡,准备接受舍管阿姨的惩罚。

只见几个人匍匐在宿舍楼的门上,透过仅存的窗户上的缝隙,直到门突然开了,三个人愣在原地,妞妞同学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像黛玉姐姐进贾府一般腼腆的挥手,“老师好!”,愣是没把值班老师吓到,“快回吧,快回吧”,没错,那个人是ms.zhou。妞妞同学提着暖瓶,特意绕到了一楼后面,(我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允许我们从一楼绕过去再上楼,至今余存对舍管的偏见久久不能平息,这些故事后续慢慢讲)好有志趣的妞妞吟诗一句“今日月色好美!”

“同学们,熄灯时间到了,没回宿舍的同学赶快回宿舍!”

此语,随比不上武主任生气时的严厉批评,但总觉得格外刺耳,从喇叭里震慑出来,接着是阿姨在楼道里“像个盗贼一般”的拖鞋声。

回到宿舍已经是熄灯了,但是我们的故事还没完。

大都顾不上洗漱了,想的今晚写好剧本,明天就能“拉帮结派”了。

田某开灯学习,班长闷头睡觉,锁英远处指挥加通风报信。

我们三个人把夏凉被盖在上铺的床架上,然后点起小夜灯,老高和妞妞趴在老高的头,我趴在自己的床尾,三个刚刚被物理周测折磨完而不知道怎么的人,果然睡觉了。

直到阿姨破门而入,“谁开的灯!”

我们三个不语,因为早就知道此时的不语将为后文争取更多的发展空间,紧接而来的是田某稀稀疏疏的收拾声音,这下可好,是宿管把我们叫起来完成任务的,感谢宿管!

音乐剧是25的特长,杯子歌是2班的特长,诗朗诵是28的特长,那我们的特长是什么。

困意特长。

老高睡着了。

突然惊醒!我们爱笑,爱闹。

最后我们决定以模仿老师和同学日常为笑点,然后处于考虑过于夸张会引起对老师的不尊重问题,只能在原本的笑料之上进行改动,可是学生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那就先从晋阳下手,作为执教三个班级的物理大咖级教师,我们是及尊敬和敬畏于一体的,不过相对于物理的枯燥来说,晋阳真的是自带有趣的灵魂。

一来其灵魂之步伐,浩州是很有发言权的,只见他将课本揉搓成拳头般大小,夹在胳膊肘处,同时左手捧着泡满茶水的玻璃瓶,右手随重力位居身体右侧,左脚迈向前时,脚尖点地,与此同时,脚后跟以脚尖为轴做八分之一的圆周运动像内侧翻转,最后落地,其次右脚迈向前,脚尖和脚后跟重复以上动作,此问题涉及到了受力分析和向心加速度的问题,只见不足一米七的晋阳在楼道里飞驰着;二来其清奇之口音,好像每一个物理老师都有自己独特的说话之道,只是没想到晋阳和我的初中物理老师神一样的雷同,“谭红测力计”“疼谁家疼”(翻译一下,弹簧测力计糖水加糖)。

接着对自己的班主任也是毫不手下留情,只见当日王主任穿了一个“破布褴褛”的深灰色裤子和一个橘红色的上衣短袖,在和我们讨论节目时,樱花老师在远处轻声道“王老师”,只见王主任嗖地站起身来,“到!这儿呢!”,语文老师坐在王主任的对面,本是静静地写党组织任务,突然猛地一抬头,王主任已经用苏炳添百米之起跑向樱花老师奔了过去,惹得樱花老师好一个措手不及,“没事,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今天还有课吗?”王主任坚定的答到“没有!”然后又飞奔了回来,此过程不足短短几秒。但是究竟如何将王主任的风风火火,官方称之为雷厉风行展示出来就很是令人头疼了。

至于学生,我们后来想出了很好的段子,配上老孙的精湛表演,堪称一绝。“只见他左脚探出门框,右手把持住门把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巡查老师都不简单!”“语文早读就这么几分钟,想要如厕的小娃们,要么早一点,要么晚一点,不要占用我的语文时间。”语文老师的语言总之是带着语文的特色的,因为这句话,便多了很多个早读时等在后门为了一打铃就能抢到位置如厕的同学。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语文老师总是习惯性的停在门口,因为楼道里此时都是“飞人”,那个场景也是格外搞笑的了。

后来,零七八碎的拼凑,终于在灯没有电熄灭的前一秒结束了,我们刚收拾完笔记准备睡觉时,灯灭了。

躺在床上,其实我第一次幻想我们真正登上舞台的样子,幻想节目单上出现“《我们来自1815》编剧:李贝贝”,幻想也终究是幻想,还是祈祷明天上课不要睡觉吧。

不过周五真的是不好过的,数学大课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悄悄说一句,数学大课据我所知是唯一的大家都格外认真的大课,鉴于数学老师的威严之谈。语文大课纯粹就是补觉的,甚至睡三分之二都不是没有可能的,或者就是补作业的,当语文老师走下讲台的那一刻,教室里传来格外清澈的翻试卷的声音,但是其实高考考完语文就会后悔为何当时没有好好学语文!)

第二天,我们召集了29名同学,在党员活动室风风火火的展开了我们的排练。

其实是很难的,剧本很难理解,以及不同同学的见解,在摸索之中,磕磕绊绊的进行着。

我第一次进党员活动室,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了。

党员活动室里有很大的桌子,那个椅子比办公室里老师的座椅还要舒服,我们把偌大的椅子堆在一旁,清晰的分出来观众区和表演区,在中间那张大桌子上,摆满了很多天的晚饭,喝剩下的粥杯,还有明天就要收的数学卷子。

白天,就二十几个人一起在党员活动室排节目;晚上,我们几个人在王主任的电脑上剪辑音频,等着最后上台彩排的那一秒。

王主任说“现在就差一个语言类的节目,只有我们准备了语言类的节目!”

冲着这句话,我们不断的收集段子,不断的更改细节,甚至在图艺楼请教专门的音乐老师指导,教室里有一整面墙都是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日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看了整整四次日落。

至于这位大咖级别的音乐老师,我觉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格外戏剧化的。后来我们亲切的称呼这位老师“小光头”老师(懂得都懂)。王主任告诉我们将在图艺楼的一层与该老师会面,只是当时是中午的自习时间,图艺楼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让人害怕,其实与其没有人还好,就怕武主任突然在黑暗之中出现,我们战战兢兢的走在图艺楼里,突然听到了稀稀疏疏的流水的声音,源于一楼的男卫生间门口,有一个看起来完全不像老师,更像是一个保洁的爷爷在洗摩托车,我们不大留意便离开了,直到他突然起身,“是王主任让来的吗?”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齐刷刷的向后躲,“你们坐在那边等一下,马上就洗完了。”。

我至今清晰的记得那张桌子,从孔子像前那个门口进去后右手边的第一张桌子,我们三个并排坐在一边,小光头坐在我们的对面的中间位置,就好像面试一般,只不过,小光头是面试官,我们是卑微的面试人员。我们都还是怯生生地没有说话,但小光头是很热情的老师。他像我们展示了表演的精妙之处!

这里就格外需要上帝视角了,忽略掉正常对话会更好。

只见小光头不停的晃动着手臂,甚至发出如狼似虎的吞咽声;然后,发出叽叽喳喳的嬉笑声;像猩猩一样用双手捶胸;或者趴在桌子上掩面哭泣......

对面三个人,静静的,格外的安静,其实是三个忍住不笑的灵魂。

三个人挺直了背,端端正正地将双手放在胸前,绷紧了脸,甚至眼角已经忍不住的上扬,在小光头离场的那一秒,三人起身“老师再见”,然后便趴在桌子上放声大笑。

属实小光头的专业知识是不容怀疑的,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表演让三个人久久不能入戏,甚至在离开后浮想联翩,成功树立了对表演的恐惧。

最后,“谁还没上过舞台呀。”

我们收拾好了道具,体育课上偷偷去文体馆彩排。第一次去到那个舞台后面的准备室,第一次看清幕后的真实面目,第一次别上话筒,第一次站在舞台的中间。

我至今都觉得那一次彩排,唯一一次在舞台上的表演实属完美。

配音恰到好处,故事情节的安排也是条理清晰,下台后,我们商量着去找年级主任和一些很“出名”的老师录音用于片尾,然后去商量如何准备衣服,我以为我要穿上相声的长袍上台了,但这仅仅是以为。

其实节目早就内定了,在文科班,在一个至少现在看起来都是“有权有势”的文科班,相比于此王主任可是显得单纯可欺了。

但我们还是说出了一句“谁没上过舞台呀”,然后留下了最后彩排时的录像,在毕业前的最后一天,在我们自己的毕业晚会上,一起笑着当初稚嫩的青春往事。

后来再被年级组安排排节目时,我们也终究学会在一开始便拱手相让给文科班,毕竟,我们是理科班,一个普普通通的理科班,还有格外爱我们的王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