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恩师难忘

高二的政治老师是一位刚刚大学毕业后的男老师,个子不高,脸部棱角分明,眼睛炯炯有神,眉毛浓黑。

第一节课,他身着白色体恤快步走进课堂,面带微笑地作了自我介绍,他叫黎中华,大专毕业。

和他一起来到学校任教的男老师还有两位。他们经常趴在教学楼前面的栏杆上说笑。

高二的学习生活开始没几天,政治老师就在课堂上提问了我。好像是第二次我被他提问时,我没有答出来。

黎中华没让我坐下,罚我站了一会儿,那时,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伤害。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感到特别窘迫。直到我复述了同桌说出来的答案后,我才被允许坐下来。当时的窘迫难以形容。

我心里那时有一种无名之火没地方发泄,只好在坐下来时用脚踢了一下的凳子,把气发泄到凳子身上了,将凳子弄得很响。

我气得一屁股落了座,低着头听了一堂课。下课了,我也无心跟同学说笑。那时,隋宏军坐在我的同桌徐景甜的前面,即我的右前方。

可能因为我的倔强脾气让老师生了气,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再提问过我。

到了冬天,我的位置挪到了后边,和班里一位非常文气的女孩张茹成了同桌,她是城里的女孩,说话轻声细语面带微笑的,我很喜欢她这个同桌。

张茹说起话来,爱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高高的个子,脾气不是太白。

那时,没有新衣服的我穿了一件亲戚给的大红色休闲衣,有点褪色,但是我感觉那件衣服特别衬我的肤色。

和张茹同桌时,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在和她同桌的一段时间里,黎中华老师提问我一次,态度很好,即使我没有回答出他的问题,他言语中没有责备我的意思,笑着让我坐下了。

但是,我看到前面的他满脸微笑的样子,心里也不害怕了,也不再像从前那么讨厌他了。

秦嘉是和我一排的,我们中间隔着张茹和一条路。也是那时,我熟悉了秦嘉,知道了她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转眼间,到了夏天。班里又排了一次座位,我和秦嘉成了同桌。自从和她同桌后,黎中华开始在我的作业本上留下了励志名言警句,鼓励我努力学习。

这事,只有秦嘉知道,可能她还告诉了别人,不然怎么会有一位女同学专门跑到我的座位边看我的作业本呢。

以后的每次作业,黎老师都会在后边写上一两句名言警句来鼓励我。

对此,我是有点感动,但是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

一次小测验后,秦嘉非拉着我去黎中华的办公室,我不想去,经不住秦嘉的劝,我还是和她一起去了。

黎老师的办公室就在我们的教学楼上。我小心谨慎地跟在秦嘉和另一位女生后边,进了老师的屋里,心里有点忐忑,躲在她俩后边,有点不敢出气。

黎中华老师正在给我们改卷子,看到秦嘉后就先改了她和同去的那个女生的。

她们俩的改完后,秦嘉叫了我一声,老师就随即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把我的卷子找了出来,那次的成绩还很理想。

但是,接下来的一次考试,我的成绩不及格。早自习时,我正在座位上难受,黎中华从教室前面走到我身旁,把我叫到了教室外面。

站在教室前面的栏杆边,我聆听他的谆谆教诲,内心充满了感动。那次谈话让我惊奇的是,他为了了解一个不起眼的我,竟然去找了我以前的班主任,这是他在谈话时告诉我的,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我都难以相信。

他为何如此关心我,一个成绩不理想,家庭贫困的女孩子哪里值得他关心,我百思不得其解。

黎中华老师竟然对我如此认真,让我的心难以平静,但是我找不出确切的答案。

老师对我的特殊关怀,使得我的朋友秦嘉多了心。有一天,秦嘉把她的看法告诉了我,意思是黎中华老师喜欢上了我,她还强调她那个傻乎乎的表弟高志远都看出来了。

听了她的话,我一下子蒙了,跑到了寝室,大哭了一场。走进寝室金小梅和荆美玲恰巧看到伤心的我,就关心地问我怎么了,我没法回答,自顾哭,而一旁的秦嘉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尽管她们三个在一旁劝我,安慰我,可是那时的我却只想痛快地大哭一场。

不久,政治课上,轮到我去教室前面演讲了。留着学生头的我,身穿一件白色带那节课没开始上课时,也就是课间。

我和秦嘉从女厕所方向向教学楼走去,远远看见老师个很多同学趴在教室前面的栏杆上。

我不敢抬头看,因为一向就很害羞,再说老师的目光一直盯着往楼下看呢。那时,我恨不得马上飞到教室里去。

到了二楼时,我想快速地从老师身后赶快跑到教室里,没想到,当我一走到他身后时,他就突然快速地把身子转了过来,目光对着我,我只用眼睛地瞟了他一眼,我的天呢。他的眼睛,无法直视,深情含笑,很灼人。

上课了,他进到了教室里,开始让该上台演讲的同学走上来。

第一个同学早发言的同学就是我,不去不行,轮到我了,大家都等着呢。

无奈之下,我鼓起了勇气,匆匆地走到大家前面站定后,开始了我的演讲。面对在坐的几十双眼睛,我很害羞,面朝大家,手里拿着稿子,给同学们念自己写的计划。那天,我穿了一件白色翻领、有玫红色花朵的短袖,梳这学生头,刘海出处卡了一个发卡。

黎中华老师站在前门旁,就在我的身旁,我的眼睛的余光告诉我,在我朗读的整个过程,他一直盯着我,我不敢扭头看他。结束了演讲后,我心惊肉跳地赶紧逃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次,秦嘉还没有轮到。下课后,她也告诉我当我演讲时,老师一直在看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后来的一天晚自习,她告诉我说黎老师的女朋友来学校没有找到他,这事,我根本一点没有留意过,也没打听过黎老师是否有女朋友。

反正,几乎每次从餐厅回来,经常见到黎老师趴在教室的栏杆上,有事没事地往远处看,有时是他一个人,有时是他和一两个男老师。

暑假前,他从大家的视野里消失了几天,听班里的同学说,他回家结婚了。

没几天,黎老师回来了,上课时一身西装打扮,一副新郎模样,但是却感觉不到他眼里婚后的欢喜。

不知道为何!那时的我是捉摸不透老师的心思的。

有一次晚自习上课,高志远问了我一个学习上的问题,结果被黎老师点名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那时,高志远的声音也不大,黎老师却发了那么大的火,让我不知所措。还有一次,他请了几个同学来我们班座谈,当他的同学在讲台上跟我们大家谈话时,黎老师竟然走到了我的座位前面坐了下来。

可能是那里正好有个同学当时不在教室里吧。我当时在班里的成绩是极不理想的。

高三时,推门讲课的政治老师不再是熟悉的年轻身影,进来的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教师。

黎中华老师回到了高一年级教学去了,当了班主任。我们依然在同一座教学楼,只是从那以后,我们很少碰面。

从此,他也不在教学楼上办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