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亢龙有悔之60——62

60 蒲地受阻

几天后,脱险的孔子一行走到了蒲地(今河南长垣县),又被公孙戍封地的蒲人包围了起来。弟子中有个叫公良儒的人,他以私车五乘跟从孔子周游,这个人身材高大,贤良而有勇力,他率私车与蒲人死斗,蒲人惧怕就派人来和孔子谈判。蒲人提出只要孔子不去卫国都城,便放他们走,孔子答应了蒲人的要求,蒲人和孔子定盟起誓,然后放孔子师徒从东门离开蒲城。

孔子离开卫国都城后,先困于匡,再阻于蒲,先后在野外流浪一月有余。从蒲地出来的孔子一时并无好的去处,就又率众弟子返回到了卫国都城。子贡是孔子入卫后新收的一位弟子,他对孔子的行为不解,就问孔子说;“我们不是和蒲人订了盟约,难道盟约是可以违背的吗?”

孔子直视着子贡说:“这种以胁迫的手段订立的盟约我们当然可以不遵守,神灵也不听这种盟约,更不会因此怪罪我们。”

孔子把蒲地的情况告诉了灵公,并提出攻打蒲地,平息公孙戍之乱的相关建议,但卫灵公到底没有听取孔子的建议。

61 击磬待贾

遽伯玉是卫国的一位贤大夫,孔子曾称赞他说:“一个君子,在国家有道时就出来做官,国家无道时就退而自修。”此人对孔子也是十分敬佩,孔子一行再度返回卫国就借居在这位并不得志的老臣的一处空宅子中。

一天黄昏,闲居无事的孔子坐在院中击磬,有一位担草筐的卫国隐者从门外经过,听到磬声,就放下担子,驻足门外细听。这时子贡从外面归来,这个人就对子贡说:“这位击磬的人心思渺远啊!”停了片刻又说:“多么浅陋啊,这个人!他抱怨没人理解自己,没人理解自己何不独善其身,忘情于世外呢?水深就干脆穿着衣服涉水,水浅那就提起衣襟过河。”

子贡进到院中,看着神态闲静的孔子在专心的击磬,思虑老师这次返回卫国一连多日闲居无事,也弄不清屡屡受挫的老师有何打算,就问孔子:“有一块美玉,是把它放在雕刻精美的匣子里藏起来呢?还是去找识货的人把它卖出去呢?”孔子停下手中的磬,很决然地说:“卖了吧,卖了吧。我这不是在等待识货的买主吗?”

62 圣人美女

卫灵公的夫人南子是宋国的女子,先前与宋国的公子宋朝私通,这个女人名声不大好,但卫灵公很宠幸她。南子把持着卫国的政权,她听说孔子一行再返卫国,就想见见这个名闻诸侯的圣人。孔子对这个女人并无好感,不愿相见,而南子再三要求见孔子,孔子推脱不掉,不得已就去拜见南子。

这位美艳的夫人坐在细葛布的帷帐后面,孔子入门后北面稽首而拜,南子下座移步,在帷帐后面拜了两拜,她身上的环佩玉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孔子与这位美人只是以礼问候,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谈说。

孔子回来之后,子路很不高兴,拿脸色给孔子看,孔子发誓说:“我见南子如有不对的地方,就让上天厌弃我,让上天厌弃我吧!”

孔子见南子一事不但在内遭子路的不悦,在外也遭到卫大夫的见疑。王孙贾就以幽默的言语讽劝孔子说:“人们常说:‘与其媚于神,不如媚于灶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孔子心里清楚王孙贾怀疑自己借助南子的力量在卫国求仕,讽劝自己应借重他们这些有名望的大夫来求仕,就笑了笑对不理解自己的王孙贾说:“这句话并不妥当,如果一个人心术不正,因此而得罪了上天,他去拜哪一个神灵都是没有用的。”

孔子欲行其道实乃难事,就连避祸守身也是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