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铁面阎王

解剖刀利落的划死者的胸膛,埋头于工作的廖凡看了看死者,随即扬手提示一旁的助理可以开始工作了。

助理陈浩拿着笔记本快速的记录者廖凡的口述细节,生怕错过了素有铁面阎王之称的廖凡说的细节,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飞快的记录着。

一双睿智的眼睛盯着案板上的尸体,高挺的鼻梁之下是一个口罩,遮挡住他百分之八十的脸,但是通过这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可以感受到他身上不近人情的气息,声音清冷好听的传来:“死者,30-45岁之间,死因是利刃扎入心脏,使心脏骤停,通过尸斑的形成来推断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0:00-12:00之间,身高178,体重75公斤。”廖凡解刨完之后,低头看见了死者的指甲上的泥垢,然后细致的用镊子将泥垢剥离出来,快速的放在器皿上,转身拿到仪器上开始测试。

陈浩全程高度集中,生怕打乱了这个铁面阎王的工作步调。

廖凡在法医界成为很多刑侦案件的最火热抢手的人,不单单因为廖凡的法医诊断报告可以直接锁定死因和凶手的画像,更因为他法医界出报告最快的人。

但是廖凡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他从来都不拿手机,要是想要找到他,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找到他还是挺难的,所以局里给他配了助理陈浩,就是希望在工作之外的时间也可以找到他。

“指甲缝隙里面的泥垢是人类的皮肤组织。”廖凡观看诊断报告之后继续道:“要想知道DNA鉴定结果,先去提取DNA库房的信息表给我。”

“那要多久出结果?”陈浩问,可是问完之后他有格外后悔,因为他说的话他听不到,这个铁面阎王是个失聪法医,至于为什么听不到,他也不得而知,可能是法医手法无人能敌,所以上天给他开了一扇窗,注定会给他关上一扇门吧。

廖凡重新走到尸体旁边,低头之际,眉头紧锁,继续道:“死者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从昨天到今天香水的尾调可以保持到这么长时间,味道分析出含有风信子的味道,能用风信子的独有的香味调配成香水的味道,这个人还挺附庸风雅的,记录一下,凶手的范围锁定在死者身边的朋友,哦不,锁定在死者的女性朋友上,而且关系还不一般,能一刀毙命,还让死者毫无防备,这个亲密关系,毋庸置疑。”

陈浩快速的记录着,除了记录之外,他还随身携带着录音笔,因为能在廖凡身边工作,这是多少人打破头求之不来的机会,而自己成为廖凡选中的助理,这个风头在局里可是引起了不少的羡慕的眼神。

廖凡走到运作的器皿旁边,看了一下时间,又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面的时间。“记录一下,报告明天早上六点出,所以明天早上5:50我会在解剖室等你。”廖凡说完之后,转身走到尸体旁边,鞠了一躬之后,重新给尸体盖上白布,随即转身走到洗手台,摘掉了橡胶手套,打开了水龙头,洗手之后又再次消毒,才摘掉口罩,露出白净的脸。

他的长相和铁面阎王的称呼简直不相称,因为长得过于白净,这样好看的面孔出现在杂志封面上也不为过,可是他的性情却是难以捉摸,相传没有人见过他笑,甚至是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引起他的情绪丝毫的波澜,所以铁面阎王之称故而得名。

陈浩也快速的记下了他明天出报告以及明天他出现实验室的时间,因为廖凡最讨厌别人迟到,时间观念在他的世界里,绝对是不可撼动的底线,陈浩并非是廖凡唯一的助理,相传之前的助理,因为规定的时间迟到了两分钟,就让廖凡给辞退了。

廖凡一切都收拾好之后,直接离开了解剖室。

陈浩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解剖室,他也摘下口罩,拿出兜里面的录音笔,按了一下ok键,又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晚上六点钟,果然是廖大神说的晚上六点之前就可以好。

地下停车场。

廖凡按了一下按了一下车钥匙,迈巴赫双灯亮起,廖凡坐在驾驶室看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放着的助听器,他拿了起来,然后利落的带上,随手按了一下音乐,启动引擎,车子绝尘而去。

微笑的脸上让你看见

在说些祝福

是否会更加明显

你手指在后背画着圈

让你深爱的他

应该在圆心中间

音乐缓缓而出,单曲循环,也可以说,在音乐盒里面,只有这一首歌,2010年那天夏天,他第一次听,却因为那个女孩,除了这个歌还有她的声音。

车子平稳的驶入高架桥上,如同飞箭,融入车海。

回忆逐渐袭来。

2005年夏天,弥漫着消毒水的病房,他睁开眼睛之后,不得不接受他失去了听力这件事情,那场无情的爆破,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出门外,并且用力关上铁门,视线隔绝的几秒,房屋内发生了爆破,而铁门之外的廖凡被爆炸的冲击波击退到数米之外。

小小的身体倔强的想要起来,想要冲过去检查母亲是否还在,可是额头上蔓延下来的鲜血让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凄惨的红,鲜血刺鼻且惨烈。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母亲,父亲下落不明,可是小小的他知道,父亲不是下落不明,而是死后无法正名,因为他父亲是一名卧底刑侦人员。

冲击波震碎了他的耳膜,世间的声音他再也听不到,或许他听不听得到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他想听到的声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而他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笑话。

那一年,廖凡10岁。

五年期间,他一直拒绝配合治疗,或许听不见也是变相的一种自我保护吧,直到遇到了她。

她,他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你听,这是我的声音,而这首歌是我喜欢的歌。”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软软的手就抵在他的耳畔:“不要抗拒它,这个是助听器,它可以代替你去听世间的声音,感受它,接受它,听护士姐姐说,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怕好好活着呢。”

那天的太阳格外耀眼,或许是因为她的笑容,变得格外热烈。

回忆逐渐拉回到现实,车内依旧循环播放着歌曲,单手把着方向盘,车子转弯,下了高架桥,很快车子驶入一个高档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