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在科学之下无所遁形,医学有一套揭示谎言的方法。在医院的围墙内,真相被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如何在医院外保守秘密,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不管我们试着隐藏什么,我们从未准备好面对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这就是秘密带来的烦恼。
类似不幸的事,向来祸不单行。秘密不断积累,直到危及一切。直到你无暇顾及其他事情···直到你隐藏了太多秘密,觉得自己都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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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乔治拿着一本大部头《皮疹、风疹及其喷发》进入卫生间,光着身子研究了很久,最后,书籍后面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
门外,“乔治,你把门锁了,我要洗澡!”伊兹拧了几下门没拧开,就在门外喊起来。
乔治咽了几口口水,说:“我马上就出来。”
“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伊兹皱着眉疑惑的问。
“无可奉告!”乔治在里面喊。
想了一会儿,伊兹突然明白过来说:“噢,天啊,抱歉,我懂了。”她挥着手笑起来:“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
“不,不是那样的!”乔治在卫生间里面解释。
“没关系,慢慢来。”伊兹在外面说。
乔治在卫生间的浴缸边蹦起来:“我不是在做你想的那件事。”
“不用解释,我等着。”伊兹敷衍的说,揶揄的语气溢于言表。“你就是······继续吧。”她准备好长时间等待了,于是摸起一本书倚着窗帘看起来。
“不用,出来了。”乔治说:“我的意思是说我这就从浴室出来。”他难堪的拿着大部头掩盖自己,去寻找不知道丢在哪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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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帕德还在沉睡中,一大早格蕾的电话响了。
“格蕾医生,我是疗养院的亨利护士,我打电话来告诉你母亲的事。”亨利护士说。
“她还好吗?”格蕾小声的问。
“噢,不是那样的。”亨利意识到自己的电话让病人家属想歪了。
“那么我能晚点给你打回去吗?”格蕾不想吵醒睡在床上的谢帕德,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妈妈的情况。
“我只是想······”亨利还没说完就被挂掉了电话。
“我得挂了。”格蕾迅速挂断了。
床上的谢帕德还是被吵醒了:“天呐,谁在这个点给你打电话?”他艰难地的睁开眼睛,摸起床头橱上的手表看了一眼。
“打错了。”格蕾慌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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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赤裸着上身,只穿着裤子从卫生间走出来,被堵在门口的伊兹吓了一跳。
伊兹合上书,笑容满面的说:“不需要害羞啊,这是很正常甚至很健康的。”
乔治否定她的说法:“我一点也不害羞,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做!”他背着手把书藏在身后:“我不需要,我有女朋友。”
伊兹笑的牙都露出来了:“意淫的女朋友吗?”她眨了一下左眼又瞪大了双眼。
乔治咬着牙说:“现实中的女朋友。”
伊兹无所谓的挥挥说:“你知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需要撒谎,我理解,生理需求嘛。”她倚着门跟乔治嬉笑着,格蕾的房门打开了,把她诓了一下差点掉进屋里。
“这是什么情况?”格蕾走出来问,她疑惑怎么一大早这两个人就在她门口对峙着。
“没什么,”乔治赶紧回答。
伊兹张张嘴,本想说点什么,看见乔治瞪着她,就忍着笑挥挥手说:“没什么。”
乔治背着手慢慢往自己房间里走,遮遮掩掩的不让人看见自己手里的书。
伊兹靠近格蕾悄悄的说:“因为我撞见他在里面‘自娱自乐’呢。”
乔治听见了正常语调的‘悄悄话’,连忙转过身来喊:“我有女朋友!”
“好吧。”伊兹敷衍的笑着,气得他在走廊尽头狠狠甩上自己的房门。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谢帕德也拿着衬衣一边穿一边走出来了。他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接的打算。
“你不接吗?说不定是医院打来的。”格蕾问。
谢帕德边系扣子边说:“不是的,”他岔开话题:“吃早餐吗?”
格蕾皱着眉看着他跟着去餐厅了。
医院无人的墙角
“不,我告诉过你们了。”克瑞斯缇娜在打电话:“我不会接受咨询辅导的。我很清楚我有哪些选择。”她用手扶着脑袋说:“我已经决定了,而且已经预约了,我16号就过去。”
伯克从转角走过来,拦着她的肩说:“我昨天晚上找你了。”
“噢,我昨天晚上不值班。”克瑞斯缇娜飞快的说。
伯克的表情一下子垮了:“我不是因为那个呼你的,你可以告诉我你家电话号码。”伯克的意思很明显,他想更近一步走向她。
“呃······伯克······”克瑞斯缇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觉得还是先溜为敬:“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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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从护士站经过,拿着病历看着看着,突然感觉不舒服,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合上病历赶紧回办公室。
护士站
“那晚真的让我很享受。”红发护士奥利维亚看着乔治说。
“是啊,我也是。”乔治说。“呃,你一切都还好吗?”
“挺好的。”她笑的脸红扑扑的点点头:“非常好,现在又见到你,怎么啦?”
“没什么,我也挺好的。”乔治看着她说:“真的很好。但是······有一点痒······”
“乔治,”伊兹拿着病历走过来,打招呼说:“奥利维亚。”
“嗨,斯蒂文斯医生。”她该走了:“待会儿再见。”她跟乔治低声说。
“好。拜~”
伊兹跟乔治使眼色询问,乔治确定的告诉她:“是她。”
“她喜欢我。”
“恭喜啊,乔治,她很可爱。”伊兹一边记录一边说:“那么今天早上,你真的不是在······”
“随时欢迎你道歉。”
“那你在浴室做什么要那么久?”
“我得走了。”乔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埃里克斯在更衣室对着镜子拔除鼻毛,乔治偷偷摸摸的走进来,四处勘察着有没有人,然后站在埃里克斯背后。
“我知道我看起来很帅,乔治。”埃里克斯放下手对着镜子里的乔治说:“但是,往后退别靠我太近。”
乔治说:“我得问你点事儿。”
“我听着呢。”埃里克斯又在挤眉弄眼的修理自己的鼻毛。
“我好像有点皮肤上的毛病······”乔治难以启齿:“好像是疹子,真的。我觉得我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没办法凑近看清楚,所以不太确定。”
埃里克斯转过身来直接说:“看看吧。”
乔治还在描补:“长在一个,呃,比较隐私的地方。”他往下比划了一下。
“你是个医生,乔治。”埃里克斯说:“那叫YJ,你的YJ上长了疹子?”
乔治咧着嘴点点头:“我觉得我能描述出来。呃,它是红的·····”
“快点。”埃里克斯受不了他的磨蹭:“让我看一下你的小DD然后就清楚了。”
乔治再一次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更衣室没有人。他拉开绳子褪下来——埃里克斯弯腰仔细的看了下,咧着嘴皱着眉——
“怎么了?”
“兄弟,你得了梅毒。”埃里克斯叉着腰说,说完用手拍了乔治的肩膀一下以示安慰。
乔治靠近镜子使劲向下看,想确认清楚······“呃······”
检查室内,伯克指导实习生做内窥镜检查。
“病人表现出腹部疼痛并且有血尿,初步检查无法显示病因的话,泌尿科医生建议做膀胱镜检查。”埃里克斯说。
“原因?”伯克问。
“检查一下膀胱内部。”乔治拿着探针说。
“谢谢你做这一切,普莱斯顿。”躺在床上的病人说:“我知道这超出你的职责领域了。”他知道伯克是心脏科的大拿,让他来帮自己诊疗泌尿科的问题是大材小用了。他那大着肚子的妻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没关系的,”伯克说:“能让我的实习生们有事可做。”他左右看了一眼埃里克斯和乔治。
“我猜你让他们忙得团团转吧。”病人跟他开玩笑说:“我们都是图兰大学一个兄弟会的成员,以前是折磨那些想入会的新人,现在变成折磨实习医生了,我说的对吧?”
伯克提醒说:“你们俩最好小心点回答。”埃里克斯和乔治都在偷偷的笑。
“我可以讲些糗事八卦哟。”病人笑着说。
“比尔,你体内有摄像镜在做检查呢,”伯克笑着说:“现在可不是揭我短的时候。”
比尔的太太问:“问题不是很严重吧?”
伯克看了一眼显示屏:“做完这项检查就知道了。你好好注意肚子里的胎儿,其他的什么都别担心。”
“他常常在肚子里踢我呢。”比尔的太太笑着说。
“坏小子,就像他父亲一样。”伯克看一眼比尔,“向右稍微移动一点。那个右边,就是那儿。”腹腔镜里出现了一团可疑的东西。
“你看到什么了?那是什么?”比尔问
“有好几种可能。”伯克回答:“欧麦利,给那个东西做个活体检视。克莱夫医生,安排好CT,不要过早担心。”他把任务分派出去,安慰着老朋友。比尔的妻子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下比尔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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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帕德在手术室二楼的观察室拿着病历在写着什么,手术室里做助手的格蕾抬头看见了。
手术室里是理查德在主刀。
“损伤太严重了。”理查德说:“我们得切除大部分结肠,而不是局部切除了。”贝利是这场手术的副主刀。
“你得提高一点。”理查德说。他做了好几次动作,都没有完成。“嗯·····嗯······”摇摇头清一下嗓子,贝利抬眼看着理查德,格蕾也是。
“再拿点缝合线,这灯光是怎么回事?”理查德问。格蕾伸手调整了一下无影灯。
许久······
“再牵回这里。”理查德说。
东西突然掉了,“哦,这个没放稳。”贝利说。
“给我一个大点的牵引器,谢谢。”理查德说。
护士递出去的牵引器还没到理查德手里,掉到了地上发出“叮当”声音。
“对不起,医生。”
“不是你的错。”理查德再次使劲眨着双眼,叹了一口气说:“贝利医生,你来收尾吧。”
“呃······谢谢,主任,非常感谢给我这个机会。”贝利吃了一惊,因为手术还没过半——理查德已经脱掉手术服离开了手术室。
格蕾又看了一眼二楼的谢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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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兹在给病床上的病人检查,他的腹部高高鼓起,就像是怀孕好几个月一样。
克瑞斯缇娜问:“富兰克林先生,你的腹部像这样多久了?”
病人回答:“它这样变大有一段时间了。”病人的妻子站在床头说:“我就说肯定是有什么问题不大对,没有人这么快变胖的,我早告诉过他了。”
“大家都这么说。”门口还站着一个家属,是病人的女儿。
“移动性浊音以及蜘蛛痣。”伊兹说。
“那是什么意思?”门口的家属问。
“意思就是我们得将你父亲收治入院,做些检查。”克瑞斯缇娜边记录边说。
女儿抱着肩膀一脸嫌弃的说:“太好了,又得花多少钱啊?”
“艾丽丝,别这样。”她妈妈叫一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