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眩晕还是昏睡?”谢帕德在清洗双手,准备一会儿进手术室给伤者拔除钉子。
“是昏睡。”格蕾说:“桑娜说有时候他要强撑着才能起床。”
“是有很多可能的,可能是单纯的低血压,”谢帕德说,但是看到格蕾质疑的眼神问:“
怎么了?”
“那他怎么会拿着射钉枪摔下来?”格蕾对这一点持怀疑态度。
“他说他绊倒了。”谢帕德清洗完抬着手肘,准备进手术室:“听见马蹄声,也不一定是斑马。”
“一定有什么原因导致他失去意识并且摔下楼梯。”格蕾跟在他身后:“他可能有肿瘤。”
“听着,我不知道他怎么能活下来,更别说活动和说话。”谢帕德穿上手术服,“暂时没有其他的线索,先解决更重要的事情再考虑其他的原因吧。”
这时,手术室的电话被护士递到他的耳边。
“我是谢帕德,23起吗?”
“有一起为意图自杀。”是埃里克斯向他汇报搜索的资料情况。
“那不算,给我说说手术过程。”谢帕德说。
“最大的问题是失血和感染,”乔治接着说:“手术的时间越短,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关键就是赶快把钉子取出来并且注意失血。”埃里克斯和乔治每个人都拿着一只话筒。
“我明白了,”谢帕德了然,准备关掉电话:“换句话说,我只能靠自己了。”
乔治挂了电话,正准备离开,回头看见埃里克斯夹着话筒翻着杂志······
“你不来吗?”乔治问。
“老兄,我可不需要保镖。走吧。”埃里克斯没想跟他一起走:“你走吧。”
乔治皱着眉头撇着嘴不管他了。
“喔······喔·····喔······好极了······”埃里克斯在研究伊兹拍广告的杂志。“贝萨尼密语医生,很不错嘛!”
他偷偷去用复印机复印了很多伊兹的图片······
手术室里,克鲁兹躺在高高抬起到45度的病床上,意识还是清醒的。“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喜欢红色,红色的车,红色的裙子,红色的帽子。我本人原本很讨厌红色,太张扬了。但是几年前,我带她登山她穿着红裙子,那里还有一片红色的,我猜是三角梅。她跳下车跑向它们开怀大笑起来,那遍野的红色······”
谢帕德皱着眉听着克鲁兹的话陷入沉思。
“好消息是癌细胞还没从前列腺扩散到淋巴结。”贝利拿出活检结果交给泌尿科的外科医生。
“通过彻底的前列腺切除术可以彻底的清除癌细胞。”一个胖胖的戴眼镜的金发老年医生说。“预后良好。”
“要不要保留些神经?”贝利建议:“让他过正常的性生活,好吗?”
“年轻人喜欢跟癌症碰运气,”老年医生说:“像我这种年纪大的,做事更讲究效果。”
“当然了,先生。”贝利敷衍着说。
“明天几点手术?”
“早上十点。”
“很好,也许还能再来点空闲时间。”他兴冲冲的走了。
“笨蛋只能用笨办法!”贝利很看不上他:“我们叫他‘软绵绵’,他做手术从来不留神经。”贝利跟伊兹吐槽。
“可以看到,有七颗钉子直接射入病人的颅骨,但除了视神经外没有严重的损伤。我们应该能治愈他。”理查德也进入了手术室,他在讲述手术要点:“目前的方案是将钉子按照它射入的角度精确地取出,任何晃动都可能造成比钉子进入更大的伤害。”
“进行到哪里了?过去一点。”克瑞斯缇娜赶到了观察室,这里快被医生们坐满了,毕竟是难得一见的手术。
“他们正要把钉子取出来。”乔治向里挪了一个位置。
“听说你要参加胰腺切除?”乔治问。
“可能是吧。”克瑞斯缇娜说:“伯克把我使唤的团团转······噢,看看那些片子!”
“嚯嚯嚯,这就是个恶魔。”埃里克斯从后面一排伸出头过来,吓了克瑞斯缇娜一跳,她用胳膊肘把他捣回去。
C臂X光机的视野中,一根钉子缓缓的离开颅骨······
“略微升高,很快会稳定。”谢帕德已经用工具解决了第一根钉子。“明胶海绵!”
“给你。”手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现在是第三阶段了。”观察室的墙上有手术视野的显示屏,克瑞斯缇娜看着显示屏感叹。
“杨医生,”坐在观察室另一端座位上的伯克医生突然发声,吓了克瑞斯缇娜一跳:“你的血液送检了吗?”
“哦,来之前送过去了。”克瑞斯缇娜赶快回答。
“带她到放射科做核磁共振,做好了就呼叫我。”伯克医生安排任务。克瑞斯缇娜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视野显示屏。伯克顺着克瑞斯缇娜的目光看了一眼。
“你想做那个胰腺切除手术是吗?”伯克威胁道。
“没错。”克瑞斯缇娜被威胁了,只能立刻离开去做准备工作。到门口时差点跟伊兹撞了个满怀。
“给你,我买东西的钱。”伊兹进来把钱递给乔治。
“你什么时候去?”
“今晚。”
“老实说乔治,千万不要······”
“能别在这里说吗?”乔治打断伊兹的话。
“什么?卫生巾吗?”伊兹看到第二排有空位,转了一圈坐下。伯克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刚才没听见我说什么吗?”乔治很尴尬。
“你是个男人,我们都知道。”伊兹在后面摇摇头说,周围的医生都偷偷的开始笑······
“来谈谈什么叫做唯唯诺诺吧。”埃里克斯在后面插刀,乔治坐不住了,只能缓缓站起来准备往外溜······
“我把医生分为两类,”法林护士说:“记得住病人名字的,还有记不住名字的。当然他们都记得手术,每次缝合都记得。”
“但好医生都记得名字,不是吗?”克瑞斯缇娜推着法林的移动病床走出电梯。
“我没这样说。”法林枕着左手说。“有些最好的医生,总是故意要跟病人保持距离,他们认为个人情感会妨碍他们治病。”她说的是爱丽丝,毕竟她最了解的是爱丽丝。
“嗨,利兹!”周围的护士跟病床上的人打招呼。
“嗨!”
“但是?”克瑞斯缇娜等着法林接着往下说:“在等着你说‘但是’呢。我肯定你有更重要的内容要说。”
“嗨,利兹!”周围不停有人跟病床上的法林打招呼。
“嗨!”
“脸色不错!”周围的人围上来,他们握着法林的手打招呼,把克瑞斯缇娜挤出了人群。
“哦,你撒谎,”法林说。
“你怎么样了,亲爱的?”
“太棒了,太棒了。”法林笑着敷衍说。
“嗨,利兹!”周围又有人不断的围过来。
“嗨!”
“还出血吗?”谢帕德的手术快结束了。
“没有了。”
“很好,成功了。”谢帕德说:“大家都很棒,谢谢你们。我觉得我们没有使得情况恶化,最大的问题是视神经,这一点明天早上我们就能知道了。”
“需要我预定核磁共振吗?”格蕾问。
“他需要稳定下来,明天再做吧。”谢帕德说。
观察室的人们渐渐散去。
“这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事之一·······”
“结束了吗?完了吗?”克瑞斯缇娜完成伯克的要求想赶回手术观察室,结果在楼梯上遇到三三两两离开的大部队。
“是的,结束了。”
克瑞斯缇娜一下子没有了精神,她有气无力的走下楼梯,突然瞥见手术告示板上没有伯克的手术安排:“伯克没有安排胰腺切除术吗?”
“伯克医生,你看过法林的化验单吗?”克瑞斯缇娜在空中走廊堵住了伯克医生。
“我看过了。”伯克说,他没有停下脚步。
“情况更糟糕了。放射疗法对她的黄疸没有什么作用了。”
“是的。”
“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当然了。”
“但是我没有看到手术板上写胰腺切除术,要我帮你预定一个吗?”
“我要先看看她的活检报告,还有她的夜检结果。”
“通宵吗?”
“不是你值班吗?”
“呃···当然,是的。”克瑞斯缇娜不想放弃这个病例。
“很好,把她盯紧了。”伯克明显是在整她,但她还在抱有幻想。
“你会给她做手术,对吗?”克瑞斯缇娜问。“你还是会做胰腺切除术吧?”
伯克嘲弄地笑着说:“她患有胰腺癌,杨医生,我们会有办法的。”
“好的。”克瑞斯缇娜就当伯克答应了自我安慰着:“好的。”
“替我亲亲孩子。”
“睡会儿吧利兹。”
“好的,晚安。”
“再见,亲爱的。”围在法林周围的护士们逐渐散去,床上堆满了各种慰问品···
“拜拜,利兹。”
“保重,再见。”
“过会儿再见。”
“过会儿过来看你······”
格蕾逆着人流走进法林的病房。
“你妈妈可比你厉害啊。”法林发现了站在门口等待人们散开的格蕾。
“你是她的手术护士。”格蕾说。
“利兹·法林。”她向格蕾招手:“快进来!”
格蕾笑着走进病房,伸出手:“梅瑞徳斯·格蕾。”她点着头:“她让我来问候你。”
“这可不像她的作风。”法林疑惑的看着格蕾。
“你说什么?”
“我认识的爱丽丝·格蕾从不问候任何人,除了她自己。”作为相处18年的搭档,自问是要比其他人更熟悉爱丽丝的,“不过你早知道了,不是吗?”
“她现在在哪?”法林问。
格蕾张了张嘴,停顿了一下才说:“旅行中。”
“旅行?”
“是的。”
“啊,她还在做手术吗?”
“不怎么做了。”
“喔···,这也不像是她的作风!她是个工作狂,就像我一样。她从来不离开医院。”法林歪着头看格蕾:“这一点你也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她还好吗?”
“她很好。”
“那就好。”法林一直用尖锐的眼神看着格蕾,她觉得格蕾在撒谎。
“我只是替她来问候你。保重。”格蕾觉得自己快被看穿了,说完尽快离开了。
“好的。”法林在格蕾离开后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