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252.又来一个

小五就算是内心身处住着一个老年人的灵魂也没用，他现在的生理年龄太小，没人带着，他自己不能坐。本来最合适的人就是珍姐儿，那头驯鹿就是她的麦麦，可听话了。

这下倒好，姐姐被处心积虑的未来姐夫抢走了，谁带着他玩儿啊？

小五十分郁闷，转着圈儿找人带他。太小的不成，他老妈也不成，她得负责全场安全。

一边转圈儿找人一边嘟囔：“舅舅，您说四哥是不是很过分？那爬犁多大啊？能坐好几个人呢，他就是把我加上又怎么了？我又不打扰他们，他们反正也做不了别的。忒小气！”

这孩子不是致力于要重走老成路线吗？才坚持了几天就坚持不住了？要不就是想明白了？玉锦兮正纳闷儿呢，小五找到伴儿了。

他飞快地挪动着自己的一双小短腿，抓住了十四小姐的衣摆：“十四姐姐，你带着我吧，带着我吧！我姐姐让四哥给拐跑了，没人带我了！”

问题是，十四小姐根本就不想去坐爬犁啊，就那么一个暖和的，还被弟弟给抢了。

小五乐呵呵地驳回了她的理由：“不怕，我家还有一个大的呢。”

转头喊：“舅舅，舅舅，把我的爬犁给我。”

十四小姐失笑：“你和珍姐儿一人一个啊？都是那么大的？”

小五得意地道：“没错啊，我就防着四哥这一手呢。本来以为可以把我的挪给你们的，谁知道四哥这么不地道！”

十六小姐笑问：“你那里头能坐几个人？”

小五骄傲地回答：“三个！”

他们三个人，正合适！而且还是品字形的座位哦，一个在前头，两个在后头。

玉锦兮过来补刀：“别听他瞎说，前头那个座位是给车夫的。”

怪不得四弟不带他，的确是放不下他了。

小五噘着嘴看着玉锦兮：“舅舅，我可以当车夫的。”

“不行！”玉锦兮毫无余地地拒绝。

“不知道我来当这个车夫，国师可放心吗？”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呃，这位怎么来了？

小五眨巴眨巴眼睛：“四殿下哥哥，你真的要当车夫吗？我要和十四姐姐坐的哦，你不能把我撇下的哦！”

十六小姐捂着嘴偷笑，一句话也不说，只屈了屈膝便退下了。她是个有眼力劲儿的，才不跟小五似的呢。

不过，四殿下也正需要小五这般大小的孩子在一边吧？要不然也不太合规矩呢。

“今儿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冬月，怎么过出上元节的味道来了呢？”玉锦兮喃喃道，见十四小姐红了一张脸不断地偷看她，无力地摆摆手，“去吧，去吧，小心些，莫赶太快了。”

想了想，还是给了他一颗珠子：“不好厚此薄彼，收好了。”

四皇子虽然不知道这颗珠子有何神奇之处，倒也妥当地放在了荷包里。对那长有一双巨角的驯鹿也不害怕，还把小五给抱了上去，然后不动声色地拉了十四小姐一把。

玉锦兮拍拍那驯鹿的头，对四皇子道：“这驯鹿是驯熟了的，最是听话不过。不必管它，只管由着它走就是，这是小五那一头，他最是熟悉的。”

小五喊：“对啊，对啊，它叫稻子，可听话了。”

十四小姐忍不住笑：“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有谷子吗？”

小五不乐意地道：“都怪姐姐啊，她那头起了个麦麦的名字，我这个只好也跟着起五谷的名字了。十四姐姐你喜欢谷子这个名字啊？那我给我的马起这个名字好了。”

十四小姐急忙摆手：“可别，千万别，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四皇子也哈哈大笑起来，给小五出主意：“马的名字得威风些，比如说绝地啊，翻羽啊都行。”

小五不干：“那都是前人起过的名字了，我不要，我要自己起一个。十四姐姐你帮我想想，起两个好了。一匹公马的，一匹母马的。然后我再去挑跟那名字相配的。”

只有听说起个跟马相配的名字的，哪有他这样的？十四小姐就好奇地问：“你的马是什么样的啊？”

小五道：“我还没挑呢。本来我都想好一个哈斯的名字了，可是我家没有漂亮的像玉石一样的鞑靼马，这个名字就暂时不能用。”

童言童语逗人笑，有个小五在身边，四皇子和十四小姐交谈起来就少了许多尴尬。那头叫稻子的驯鹿果然十分听话，也不用四皇子如何驾驭，自己就沿岸在冰上小跑，若是遇到拐弯的地方，还知道放慢些速度。

四皇子十分惊讶：“这驯鹿果然十分听话，怪不得叫这个名字。”

十四小姐道：“玉叔父家里的马匹驯鹿，都是听话的。四殿下见过玉叔父家的狼狗没有？”

四皇子：“见过，那年冬狩的时候，见过郭二叔带了一群狼狗猎了许多猎物，好像还是从蜀王世孙那边抢过来的。”

十四小姐捂了嘴笑：“可不就是，二叔拿那些狼狗可当宝贝了，都带到南洲去了。”

四皇子低声问：“你喜欢狗啊？”

十四小姐觉得有些脸热，小声道：“也不是，我养了一只蓝灰色的短毛猫。殿下喜欢猫么？”

四皇子：“蓝灰色的？倒没见过。等……可要好好看看。”

十四小姐的脸就更觉得热了。

小五看够了热闹，眼看着这俩要把天聊死了，便接过话去：“四殿下哥哥喜欢狗还是猫？我家都有。你要是想养的话，一定要早说，要不就全让我姐姐给送出去了。”

四皇子便接过话去：“小五喜欢什么？”

小五苦恼地道：“我喜欢老虎、狮子、豹子、狗熊，食铁兽……可是舅舅都不让我养。”

这个真的养不得！

好了，这回的话题一时半会儿的聊不死了，光食铁兽就够聊好久的。可惜现代的国宝如今还在野外自生自灭，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否则光个食铁兽就够他们聊上十天半个月的，有谁能抵挡得住国宝的魅力呢？

稻子沿着河岸跑了半圈儿，就赶上了自己的好朋友麦麦，然后小五就开开心心地把窗帘拉起来跟对面的人打招呼。哈哈，你们不带我又怎么样？我追上来了！

他还十分找抽地说要来场比赛，看谁先到起点，然后就被所有人给拒绝了。

真没意思，小五决定下回还是自己坐一个。不对，等到了地方，他就自己去坐一个小爬犁，才不跟这两对玩儿，太虐了！

被小五腹诽的两对都玩儿得挺开心，转了一圈儿之后还嫌不够，又要转第二圈儿。小五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了他们，继续在暖厢里安坐充当话题贡献者。

玉锦兮却没有这么好命，什刹海的冰面上除了他们这一大群人，还有别人家呢。什刹海风景好，四周住的都不是一般人。就算是刚开始没人出来，见这么一大群人在冰面上戏耍，自然也出来凑热闹。尤其是那两头驯鹿，大月根本就没这玩意儿，有人就认出来了，这是国师家养的。

这下倒好，什刹海自从入了冬，就没这么热闹过。

玉锦兮十分担忧那冰面不够结实，若是不小心再掉下一个半个的去，难不成她还得继续捞人？就算是淹不死，吓到了也不成啊！

在小五几个再次转回来之后，她紧急叫停，让他们到岸上走走，老在冰面上可不成，就算是坐着暖厢爬犁也不行。

只要小五没意见，大的那几个自然也不会有意见。而小五，自然是没意见的。

他乖乖地从爬犁里钻出来，让十四小姐检查了一番身上穿的衣服有没有漏风的地方。

玉锦兮：“玩够了吧？天儿太冷，咱们回去吧？”

都不想回，可玉叔父/玉叔祖发了话，便都乖乖地上了岸，老老实实地往自家马车里钻。

玉锦兮见他们听话，十分大方地道：“带你们别处玩儿去。说吧，想去哪儿？”

有一个小豆丁立刻亮着眼睛喊了出来：“南洲！”

玉锦兮失笑：“你倒敢说，来回好几天呢，换一个！一天之内能打个来回的。”

几个小的就七嘴八舌地说地方，把他们在书上看到的地点都数了个遍。

玉锦兮见他们越说越不靠谱：“罢了，没跟你们家大人说，去津门海边看看怎么样？一会儿就到了，要是嫌冷，就在车里坐着不下来。”

倒是有大多数没见过大海的，立刻响起一片欢呼之声。

玉锦兮问四皇子：“四殿下是回宫还是跟我们一起去？”

四皇子期待地问：“国师能带着我么？”

得，那就带着吧！

玉锦兮就带着一大群人去了津门，在海边找个避风的地方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把人都放了出来，一下子就看傻了好多人。

“这么多水啊！”一个小姑娘感叹道。

玉锦兮被她逗笑了。见孩子们实在喜欢，便又把爬犁放出来，让驯鹿拉着在沙滩上跑了几趟。

玩够了半个小时，就赶人上马车：“冬天海边的风太硬，等夏天再带你们来。”

孩子们恋恋不舍地上了马车，等回到京城一看，好郁闷，都在家学里了，每人面前一碗浓浓的姜汤，喝光了才能回家。

有几个小的不喜欢姜汤的味道，眼泪汪汪地小口小口喝，老巴望着能少喝几口。

四皇子也不喜欢，可他十分老实地把自己面前那碗姜汤喝了。就算是为了今日的经历，这碗姜汤喝得也太值了！

京城距离津门足有三百里，而国师带着这几十口人，不过须臾之间便到了，这太过出离他的理解了。

还有南洲，国师怎么说的？一来一回也不过几天的功夫，那可是万里之外！

四皇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一直到外头车夫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这才反应过来下了马车。

他所居住的十王府在澄清坊，与郭家所在的明照坊紧邻，原本还以为这么近的距离特别方便他亲近佳人，如今却意识到了一点，他从明照坊到自己家的功夫，国师都已经到了津门了。

等他从府门走到自己卧房的时候，又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够国师从津门回京城了吧？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国师和郭家十分亲近，不管是即将成为自己皇子妃的十四小姐也好，还是郭家的外孙们也好，都对国师有着孺慕之思。而国师对这些孩子的态度，也和自家亲近长辈对子侄的态度没有两样。

他想到了来得有些晚的十二小姐夫妇，十二姐夫好像原本就是个户部的低级官员，如今已经因为主持农事有功升为正六品的主事了。

而字里话间的意思，都是因为那良种是国师庄子上育出来的。因为有了郭家的这层关系，这才被上官派了去跟国师接洽。

四皇子挥退了要给他更衣的宫女，自己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明年，明年十四小姐就会嫁给他，成为他的皇子妃。那他以后，不仅仅有了大长公主府的助力，还多了一个国师的支持！而这个国师，还是个有真材实料的！

他觉得有些热血沸腾，想想看，有这样的人助力，还用得着千军万马吗？！还用得着结交内外重臣吗？还需要讨那人的欢心吗？

他仿佛看到了一把椅子的召唤，有国师助力，原本一切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得唾手可得！

一定要搞好和郭家的关系！一定要搞好和国师的关系！

浮想联翩间，一声轻咳在卧房外响起，然后便是轻轻的脚步声，一道低缓的声音响起：“殿下，您回来了？”

是自幼陪伴他的太监姜双福。

四皇子看过去：“何事？”

姜双福禀告：“今儿宫里来人了，说是明儿陛下有功夫，让带着这些天的课业去呢。”

虽说即将成亲的几个皇子都从宫里搬了出来，但光熹帝并没有放松对他们的教育，只要是有时间就会亲自查看他们的课业。

四皇子：“知道了。”

姜双福退下，四皇子把身体往椅背一靠，重重地叹了口气。

父皇一下子把他们年龄相仿的三个皇子都放出了宫，同时给指了婚，然后又要在明年给他们成亲，然后便是封王就藩了吧？

太子，太子是正宫所出，帝后伉俪情深，对太子也是从小精心教导的。如今他们都已经搬出了宫，很快就要就藩，而太子早在几年前就开始接触政务了。

四皇子自嘲一笑，把刚才还在心里翻江倒海的念头压了下去。在几个已经长成的四位兄弟中，他是最不显的那一个，几乎什么助力都没有。

他还是好好筹划筹划，怎么才能博得父皇的欢心，被封一处比较富裕的藩地吧？！

至于那把椅子，等等，再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