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郎中说:“小芸,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跟随你家小姐流浪街头,一条是乖乖听我给,顺从我。”
小芸怯怯的看了一眼一脸从容淡定的小淑,怯怯的说:“小姐,小姐,你就顺从吴少爷吧,不然我们真的就要无处安身了,小姐,小姐。”
小淑说:“小芸,你跟随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习性和为人,我讨厌就是苟且,我宁可去死,去青楼,我也不愿这样,小芸,你明白,如果你愿意,人各有志,我不能强迫你,虽然你是我的丫环。”
小芸突然泪流满面,全身颤抖的说:“小姐,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小淑把冷冷的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是后街,后街上行人车辆并不多,太阳明晃晃的照青石板路边,照在两边枝叶浓密的树上,照在两边破旧低矮的老房子,祖宗传下来老房子散发着一股陈腐的日子,就像他们的生活。
小淑慢慢的收回目光,说:“好妹妹,我对不起你,让你也跟着我受累受苦受屈了。”
小芸听了这话,猛地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小淑面前,双手紧紧的抱住小淑的两腿,小淑的身子也在轻微的抖动。“小姐,小姐,我,我,我。”
小淑说:“好妹妹,别说了,我知道了,我走后,你要保重自己。”说完弯下腰,双手将小芸扶起,掏出手帕,就像掏出她的心,手抖着替她擦干脸上的泪,大声说:“不要哭。”
然后扭过脸来对吴郎中说:“表哥,不,吴少爷,这些天来承蒙你收留我们,特别是我父母过世那几天,你无微不至关怀和照顾,我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说罢弯腰拱手拜了几拜,吴郎中忙过来还礼,说:“表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淑满面凄凉的说:“父母死后,家产散尽,我也不是过去的小姐了,俗话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放心吧,我不会赖在你这儿白吃白喝,我马上卷卷行李走。”
小芸叫道:“小姐,你要去那儿?”小淑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天地这么大,难道没有我容身之地?”
吴郎中假惺惺说:“表妹,要不,你想好了,过几天再走不迟?”
小淑说:“洛阳米贵,白居不易,你己经够开恩的了,我不能把你的恩当作福气,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说完返身走到木箱边,打开木箱。吴郎中朝小芸努努嘴,意思叫小芸再劝劝小淑。小芸走过去,说:“小姐,小姐,你真的要走吗?你真的扔下我不管吗?我从小失去亲人,在这个世你是我最亲的人,连你都不要我了,谁还要我?”
小淑直起腰说:“你不是还有吴少爷吗?小芸妹妹,你和吴少爷这些天来干那些好事,别打量我不知道?人要脸,树要皮。我宁可上青楼,也不会在这儿苟且。”
小芸听了这话有些恼,她慢慢的转过身,心里想不识抬举。吴郎中冷冷的看了小淑一下,转过身冷冷的说:“表妹,既然你心意己决,那就由你去吧,小芸,咱俩走。”
说着拉起小芸的手,一把把小芸搂在怀里,小芸故意尖声叫道:“吴少爷。”
小淑连看都不看他俩一眼,自顾埋头收拾衣物,收拾好后,她用布兜扎好,她喘了一口气,身上微微出了汗,她想我该走了。
这天早上李妈把李贵叫来,李贵毕恭毕敬的垂着双手站在李妈面前,李妈坐在一把带条纹木椅上,略带兴奋的说:“李贵,刚才吴郎中叫人送来囗信,说他有一个表妹无人收留,她曾是大小姐,如今落难了,一个年轻女孩子,最好的归宿是青楼,最坏的归宿也是青楼。吴郎中是个精明生意人,他让失去一个小月,现在他又让补回一个倾国倾城表妹,他不想得罪,也不敢轻易的得罪,所以用表妹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这不失一个最佳办法,不愧为生意场上的老手,以后我和吴郎中再也没有恩怨了。”
李贵问:“李妈,你打算让我干什么?”
李妈说:“等吴郎中那头的消息,一旦他表妹离家出走,你就叫几个人尾随她后面,无人之时就动手,把她绑过来。”
李贵说:“我明白了。”
小淑肩负着黑包,从药店出来,明晃晃的太阳当头照着,父母在世时曾告诉他,有个三伯在县城开杂货店,她想只能暂时投奔他了。
县城这么大,商铺又怎么多,要想找到谈何容易,好在她来这儿时,身上还有点积蓄,也就是十来块银元,这些银元至少不让她露宿街头。
小淑就这样沿着大街一家商铺挨着问,问得自己口干舌燥,问得别人也是一脸的不耐烦,后来她饿了,在小吃店里要了清水挂面,她想只能这样了,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小淑,对于这样伙食她还真有点难以下咽。
她忍着酸楚的泪吃下这碗面,出了小吃店,她朝西街走去。
小淑找了一下午,仍一无所获,她感到十分灰心失望,太阳渐渐的下去,天空的晚霞也慢慢的消失了,归鸟鸣叫着朝林子里飞去,街上行人车辆越来越少了,喧闹了一天的大街上,此刻也趋于安静了,眼看天快要黑了。
小淑拖着疲惫的身子,肩负着包,一步一步沿着昏暗的街道向前走去,拐过弯那儿有一家旅店,门楣上挂着微亮的灯笼。门口偶尔有进出的人。
正当小淑拐弯时,不知打那里冒出三个蒙面人,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她的小嘴,使她发不出一丝声响,接着有人从后面拦腰将她抱起,另外一人拎起她的双脚,使她整个的身子凌空而起,尽管她拼命的挣扎反抗,但仍无济于事。他们三个人力气太大了,几乎轻而易举的把她托起,放到旁边一架早己准备好的马车上,车头那个人举起鞭,吆喝一声,马儿一扬蹄,飞快的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