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岭镇刚刚经历一场暴风雨,雨后的地上到处都是断枝落叶,低洼处还积了水,夜空晴了,乌云消失了,半轮苍白的月亮高高悬挂在淡蓝色的天上,此刻乌峰镇一片寂静安宁。
这时一群人趁着迷濛的夜色,悄悄的潜入乌岭镇街上。暴风雨刚过,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有几处门面房和客栈还半掩着门,高高的门楣挂着昏黄的灯。
街道两边店大多数都打烊了,其中有几家店铺是何鸣的大儿子何中怀经营,杂货店,茶楼,小酒店,还有挂着灯笼的客栈。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夹杂几声孜孜孜的枪声,顿时打破乌岭镇夜晚的寂静。店里的人还没有睡觉,听到枪声立即瞪大双眼,惊恐万分的喊:“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土匪来了。”
此时的何中怀和大少奶奶荷叶己被一群土匪围困在店铺后面的大院内。土匪们一手拿着刀枪,一手高举着火把,熊熊燃烧的火把把整个大院照得亮如白昼。
土匪头头蛟龙此时万分感慨,一别多年,现在他又重新回来了,物是人非,斗转星移。
蛟龙站院中央,站在何中怀和荷叶面前,他神情激动,脸色铁青,双眼如炬,蛟龙冷冷的笑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你知道我是谁吗?”
何中怀面无惧色的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没想到姨娘生出这么一个祸害来?”
蛟龙听了这话,来回踱了几步,面部的肌肉猛地痉挛了几下,他忽儿停下脚步,大声的吼道:“祸害,究竟谁是祸害?你知道当年那场灭绝人性的大火吗?也许你不知道,你的母亲,不,不,不,我妈妈的亲妹妹,刘叶伙同她丈夫,用银元买通了人,趁夜半人们熟睡时,放了一把大火,大少爷,大少奶奶,你知道这场大火死了多少人吗?当然了,你决不会知道的,你妈决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们家族的耻辱,我今天回来不是打劫你财产的,财产对于我说只是一个数字,数字而己,大少爷,大少奶奶。”
何中怀身子一凛,大声问:“那你想干什么?”蛟龙备着双手,徐徐的踱到荷叶身后,深深的挖了一眼惊恐不安的荷叶,色色的说:“还真是个小美人。”
何中怀压住心头的怒火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蛟龙哈哈大笑起来:“把大少奶奶带走。”又说:“我不想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我给你留点面子,毕竟咱们还是亲戚吗?”
蛟龙大手一挥,几个土匪扑上去将荷叶抬了起来朝院门口走去。,荷叶一边挣扎一边大骂不休,头发披散开来。
还没等何中怀出手反抗,又有几个土匪冲上来,把何中怀牢牢的控制住了。何中怀声嘶力竭的喊:“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
上山不久,蛟龙把荷叶带进山洞内,开始羞辱她。荷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那肯屈就,趁人不背一头狠狠的撞在石壁上,头撞出一个大裂口,流了一摊乌血,身子猛地抽搐了几下,牙关咬紧,两眼睁得其大无比,狠狠的瞪视着蛟龙,头一歪死了。
何鸣知道荷叶劫走后,不久便自尽了。何家在短短个把月内先后失去俩个女人。何鸣想这事总算告一段落,往后又会发生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女人没了,可以再娶,只要财产没有损失,这才是真正的万幸。如今小少爷己娶了亲,对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而大少爷何中怀,还一直沉浸在失去爱妻的悲痛中,何鸣想过一段日子他会好起来的,也像小少爷一样再娶。
中午时分丹凤抽空回家了,儿子李天霸己经会走路了,她想再过几年让他上学了。丹凤问父亲:“小月回去了吗?爸你打听到了吗?”父亲说:“昨天上午我去了他姨夫家,没看见小月,心里害怕,又不敢多问。”
丹凤想起那晚的情景说:“糟了,这丫头要么被害了,要么被卖了。”
父亲说:“这事儿要不要报官?”徐丹凤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上那儿报?”说完便出了门,她要赶在何鸣午睡之前回来,火辣辣的太阳从毫无遮挡天空照射下来,树上的蝉儿嘶嘶不知疲倦的叫着,使原本炎热的天气更加炎热。
近来何鸣对她开始提防了。她不能不注意。徐丹凤一头大汗从外面进来,院内鸦雀无声,几个丫头和粗使在屋内趴在桌上打盹。她刚进堂屋内,老陈突然站在她身后问:“大热天,你这是干吗?”丹凤说:“我一个女人还能干吗,刚才到院内井边掉了一桶凉水,洗了一下身子,天太热了,陈总管,你连这个也关心吗?”
老陈有点尴尬的哦了一下,丹凤面无表情的问:“大少爷那边有消息吗?”老爷说:“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死了死了,一切都了,人活着不就是一口气吗?”
丹凤说:“土匪再残忍,也得给个完尸吧?毕竟大少奶奶不是普通的小丫环,她是何家的大媳妇。”老陈说:“这事儿不用我们操心,老爷自有安排,二天前他己经叫人从云雾山巾把大少奶奶的尸体弄下来,恐怕现在己经下葬了。”
这时门外响起沉沉的脚步声,老爷己午睡醒来,正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