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桦是个美人,不仅如此。
远远不止如此。
当年她走红,显赫的家族,完美的容貌,上进的正能量,没有一点黑料,善良又亲民,几乎收获了所有人的喜欢。
而后爆发了一场变异疫情,死亡人数三天就冲破历史最高,而且几何倍增长,华桦直接召集了最顶尖的科学家,在华家的实验室里不眠不休,最后昏过去好几次,才制作出一些药物。她没有给别人试验,先拿自己当临床,她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她成功了。
人们将她视作救命恩人,整个世界对她献上了最忠诚的谢意。
但是华桦身体垮了,变异疫情的病毒在她体内又一次变异,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她出国,想珍惜最后的时间,却遇到了小她五岁的木晟行,她陷入爱河,他们结婚了。
木晟行是真的很爱过华桦的。
他为她创建了她设计的木府,为她种了整个木府的向日葵。他带她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吃了很多美食。她也为他吃了很多的药,打了很多的针,为他挺过一场又一场的手术。
但冷血的人,只配爱过。
木晟行要一个孩子。他要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
华桦的情况是不允许的,她可能还没怀上就死了。
但是木晟行硬是要孩子,第一胎是个女孩,他们打掉了。
第二胎就是木桦,木是木晟行的木,桦是华桦的桦。
怀孕的时候,不能受到刺激,况且华桦这样的情况。木晟行下令,将整个木桦的向日葵拔掉了,什么花都没留下。他将华桦带进金丝笼,不允许她踏出一步。
华桦生产木桦的时候,差点就死掉了。医生问保大保小的时候,木晟行毫不犹豫的说保小。
其实华桦也打算保住她的孩子的。
她第一个孩子活的那么短,她总觉得对不起她。
但是木晟行的毫不犹豫,木晟行眼里的冷漠,华桦出现大众面前,第一次哭了。
最后一刻,就在医生都放弃大人的时候,华桦体内的二次变异病毒帮了她,华桦又一次挺过来了。
她活了。
华桦抱着瘦瘦小小的木桦喜极而泣,她把孩子拿给木晟行看。
她不计较。哪怕木晟行放弃她,她都不计较。
她身体越来越不行,变异病毒叫嚣着,想夺走她生命。华桦比平时更多的吃药,身体好些就坐在花园里透过零碎的树叶晒太阳。
哪怕花园里没有一束花。
她还是很满足,她可以躺上一天,看着小木桦爬来爬去,到后来走来走去,然后开口叫她妈妈。
华桦真的心都化了。
她轻轻握着这个小小的手,努力抗拒着身体的疼痛感。
她感觉很有力量,她能陪到木桦结婚。
到了木桦吃饭时间,木晟行出现将木桦抱走了。
他说华桦身体里有变异病毒,并不让华桦喂奶给笑木桦喝。华桦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只能微笑着看着小木桦窝在奶妈的怀里,酷似她的脸。
木晟行阴沉着脸回来,她艰难的从躺椅上起身,想去为他捏捏肩。
木晟行一下推开她,华桦不小心摔到地上,病弱的身体当场昏了过去。
她悠悠转醒,又是在那很熟悉的医院里。
她真的不喜欢医院,她曾在这里见证太多人死去,这个也象征着她的痛苦。
她想回家。
虽然感觉那个家渐渐有点不像家。
“老公,我们回家吧。”木晟行一个星期才来看她三次,终于她说出口。
“你这个身体回家很危险。”木晟行放下文档,走过去为她调了调高度。
“可我想见木桦啦,老公,给我看看我们的宝贝儿子吧。”华桦撒着娇,苍白的脸上泛了点红晕。
“桦,要不我们再生一个吧?”
以华桦当时三十九岁的年龄,这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木晟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还要一个孩子。
他说以后他也死了,木桦还有一个依靠。不是孤儿了。
“胡说,不是还有他舅舅嘛。”华桦努努嘴。
“舅舅能跟自己的亲兄弟比吗?”木晟行喂华桦吃了药,他已经算好了明天才是华桦的排卵期,百分之八十会怀上。
一个月后测出两条杠,去医院才完全确定。
“你真的要害死我啦。”华桦抿着唇,她只是担心这个孩子不能安全出生。
木晟行这回话都没有回,直接走了出去。只是几天以后,把华桦接到家里,他们原本的房间已经改造成华桦专属的病房了。
对外,木晟行说这是华桦的意愿,他们恩恩爱爱,做足了戏份。
而在家里,木晟行去看她的次数一只手可以数过来。
华桦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醒来的时候,她就托着肚子,给肚子里的孩子讲故事。
木晟行不让她见木桦。
她只能把所有的思念,都寄托在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上。
她吃了很多药,才能保住这个孩子。
一天,木晟行难得过来一次,他问她,你爱我吗?
爱啊。怎么不爱?华桦不明所以,却略带讨好的看着他。
“孩子打了吧。我们继续好好过。”
?
华桦不明白,她也不肯。
就算这个孩子很可能死掉,她也不肯现在就结束他的生命。
“打了吧,算我对不起你。”木晟行抚摸她的头发,叫她听话。
华桦流着眼泪还是不肯,她扯过被子盖住眼睛,不再看他。
木晟行透过五楼的窗户往外瞧,整个木府距离闹市有一段高速的距离,算远。
木晟行眼里出现少见的迷茫,他垂着眸,透过窗玻璃的反射照出白雪病床上的妻子。她是极美的,美到人群中,他一眼就找到了她。
为什么会发生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木晟行习惯性的扬起嘴角,却突然想起华桦对他说的一句话,“在我面前做最真实的你好啦。”
楼下草坪上,小木桦穿着西装,在家庭教师的带领下走过。木晟行神情温柔,望着这个他和华桦,他妻子的孩子。
“你拯救了世界,但没拯救我。”木晟行目光渐渐狠厉,攥紧了拳头,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出去。
闷在被子里的华桦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鼓起的小腹,那里有她和她丈夫的第二个孩子。就算现在的木晟行很奇怪,她也爱他。
有多爱呢,为什么会这么爱呢。
华桦渐渐困了,她呼吸变得微弱,身体陷入沉睡。
在之前,每次睁眼醒来,身边都有他吗。还是说,他撕心裂肺地抱着她求她活下来呢。或者……那么多,但太困了。
这次医生照旧下了紧急病危书,问木晟行保大还是保小。
华桦睁着眼躺在床上,意识飘渺。她很想听听他的话。
要是保小,她也认了。拼命生下这个孩子就是了。
木晟行说了保大。哪怕是犹豫了很久。
华桦哭了,她咬着牙,都要生下这个孩子,谁来劝都没用。
她昏过去好几次,她感觉自己都要死掉了。没关系,只要孩子活下来就好了。她想。
她应该是死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了她哥哥跌撞的脚步,听见她父母苍老的痛哭,还听见木晟行无声滑落的眼泪,砸到地面的声音。
当医生很惋惜的说尽力的时候,她其实都听见了。
这天举国同哀。
变异病毒再一次激活她的生命性征,华桦头盖白布,睁开眼睛。她微微动了动手指,被一直抓着她哭得木桦感受到了。
但是人们呵斥让他别捣蛋,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木桦却直接扯下了白布,华桦睁开的眼睛看到灰蒙蒙的天。
华桦重新被送进抢救室,电流的感觉很不好,但她想见见自己的小儿子。她微笑着,从死神手里拼命挣扎。
她看到了,她笑起来,下一刻就昏迷了。
她还是住在木府最好的房间里,视线很好,这是她之前最喜欢和木晟行呆的地方。但现在她连清醒都很困难,更别说去窗户边站着了。
生完小儿子后过了一个月,她才第一次醒来。
看出她的渴望,木晟行抱着木维走来了。木桦牵着木晟行木晟行眼里出现少见的迷茫,他垂着眸,透过窗玻璃的反射照出白雪病床上的妻子。她是极美的,美到人群中,他一眼就找到了她。
为什么会发生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木晟行习惯性的扬起嘴角,却突然想起华桦对他说的一句话,“在我面前做最真实的你好啦。”
楼下草坪上,小木桦穿着西装,在家庭教师的带领下走过。木晟行神情温柔,望着这个他和华桦,他妻子的孩子。
“你拯救了世界,但没拯救我。”木晟行目光渐渐狠厉,攥紧了拳头,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出去。
闷在被子里的华桦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鼓起的小腹,那里有她和她丈夫的第二个孩子。就算现在的木晟行很奇怪,她也爱他。
有多爱呢,为什么会这么爱呢。
华桦渐渐困了,她呼吸变得微弱,身体陷入沉睡。
在之前,每次睁眼醒来,身边都有他吗。还是说,他撕心裂肺地抱着她求她活下来呢。或者……那么多,但太困了。
这次医生照旧下了紧急病危书,问木晟行保大还是保小。
华桦睁着眼躺在床上,意识飘渺。她很想听听他的话。
要是保小,她也认了。拼命生下这个孩子就是了。
木晟行说了保大。哪怕是犹豫了很久。
华桦哭了,她咬着牙,都要生下这个孩子,谁来劝都没用。
她昏过去好几次,她感觉自己都要死掉了。没关系,只要孩子活下来就好了。她想。
她应该是死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了她哥哥跌撞的脚步,听见她父母苍老的痛哭,还听见木晟行无声滑落的眼泪,砸到地面的声音。
当医生很惋惜的说尽力的时候,她其实都听见了。
这天举国同哀。
变异病毒再一次激活她的生命性征,华桦头盖白布,睁开眼睛。她微微动了动手指,被一直抓着她哭得木桦感受到了。
但是人们呵斥让他别捣蛋,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木桦却直接扯下了白布,华桦睁开的眼睛看到灰蒙蒙的天。
华桦重新被送进抢救室,电流的感觉很不好,但她想见见自己的小儿子。她微笑着,从死神手里拼命挣扎。
她看到了,她笑起来,下一刻就昏迷了。
她还是住在木府最好的房间里,视线很好,这是她之前最喜欢和木晟行呆的地方。但现在她连清醒都很困难,更别说去窗户边站着了。
生完小儿子后过了一个月,她才第一次醒来。
看出她的渴望,木晟行抱着木维走来了。木桦牵着木晟行的衣角,跟在旁边。
“叫什么名字?”她颤抖的伸出手接过,却只能放在自己的腿上。婴儿姿势不舒服,开始啼哭。
华桦不舍得看着木晟行将孩子抱回,期待的开口。
木晟行沉了沉脸色,然后将孩子丢给一旁八岁的木桦。
“妈妈,弟弟叫木维。”小木桦手忙脚乱,还要抽空回答妈妈的问题。
“木维,真好听。”华桦湿了眼眶,温柔的看着她的两个孩子。
木桦笑着,他没告诉妈妈,爸爸好像很不喜欢这个弟弟。
华桦在木维五岁时又一次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她还是在木府的那个房间里,身边围绕着十数名顶级的医生。
她意识很模糊,但她听见木维在哭,在门外好像很远的地方,一直喊妈妈。她意识一直扯不远,她一直都被那哭声缠住了。
她也听到一些对木维不好的言论,她想开口阻止,但那时她的情况不容许她摘掉呼吸机了。
她只能短暂清醒的时候,用眼睛跟小儿子对话。告诉他,别怕,妈妈一直爱你。
她要活着,不能让小儿子受到更大的伤害。她再一次拼命的睁开眼睛,看到木晟行怜悯的目光。
“我知道你现在说不了话。”木晟行慢慢的在床边蹲下,轻轻吻她的手背,“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的态度变了那么多?”
确实,变了很多。
华桦想知道,但是她有预感,还是不知道来得好。
木晟行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今天喝了酒,他喝了很多酒。今天是什么日子,哦,好像是他父母去世的日子。
木晟行是个孤儿。
华桦有些惊恐的睁大眼睛,手开始下意识的挣扎。针管在她苍白接近透明的皮肤里,泛着银光,然后渐渐沾染上红色。
“你毫无黑料,因为你哥哥给你处理的干净。”木晟行紧紧扣住她的手,眼里轻而易显的悲痛,唤起华桦刻意遗忘的记忆。
“华桦,你还记得你十八岁杀的人吗?”
华桦微弱的摇着脑袋,连一直泛着樱花红的嘴唇都褪去了颜色。
“你真的好残忍啊,华桦啊。”木晟行病态的笑着,他颤抖着手抚上华桦娇嫩的脸庞。
“你那么好看的脸,是用了多少人的命啊。”
华桦内心已经被恐惧填满,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你呢?”木晟行悲伤地笑着,却温柔的亲吻着华桦的额头。“就在这儿,你给我的母亲开了一个十字架。”
华桦小幅度的摇头已经变成大幅度摇头了,她呜咽着,求救的目光投向门外。
“没人了,我都已经支开了。”木晟行站起身,走到窗边。
“华桦,我一直记得你。所以那天在罗马,我一眼认出你。”木晟行点燃一支烟,被呛了几声。华桦不喜欢抽烟的男人,他便一直没有抽过烟。
“你想说什么吗?”木晟行绕回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华桦狼狈的脸,伸手摘掉了她的呼吸机。
“对……对不起。”许久没有说话,华桦艰难的开口,“但我真的没想杀人……”
“呵呵。”木晟行闻言倒是立马冷笑了一下,“没想?”
华桦沉默了,以前的她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华家的势力做了很多恶事。她是学科研的,便经常拿活人的身体做研究。
她说这样才能试验精准。
她十八岁就被最好的科研大学录取了,那天她很高兴,喝了很多的酒,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之前看的人体艺术美学,便也想试试。她让司机停车,从很少有人经过的路上抓住了木晟行的父母。
他们是要带着发烧的木晟行去医院,只能操着近路。
她随身携带着手术刀,当场就在木晟行母亲的额头上割开一个十字架。
还有更多。
十三岁的木晟行倒在路边,捂着嘴不敢出声。
华桦玩累了,她晕乎乎的站起来,忘记了地上倒着的两个人,回家了。
木晟行的父母,因为失血过多,死亡了。
而这件事情,被华家压了下去,没有人知道那天夜里,对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是多么大的打击。
华家只是给了一笔钱,然后让小女儿直接出国。
两年以后,华桦换了个名字,成为一夜就红爆半边天的明星。
木晟行一眼就认出来了,从那时起,他就展开了所有的报复。所有的开始,就从罗马的遇见开始。
“你就……这么恨我啊……”华桦虚弱的开口,她还记得她酒醒时发现自己杀了人的惊慌失措,为此,她消沉了好几个月,还主动退学。后来喜欢上电影,华楠维便直接让她出道。几年后爆发疫情,她也先将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
木晟行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看着华桦牵强的微笑。
“应该是恨的,毕竟我确实是罪不可赦,”摘掉呼吸机,华桦呼吸都变得很困难,身体又开始难受,疼痛一直撕扯着她的神经,“那你之前,是真的爱我吗?”
爱吗?就算知道她杀了自己的父母,木晟行还是爱她爱到了骨子里。木家的势力是他一个人创造出来的,哪怕后面和华桦结婚了都没要华楠维的投资。他想过之前的仇恨就放下吧,于是他带华桦去了很多地方,去攀附权贵认识更多名医,唐世贤也是其中一个,他原本是给华桦做心理辅导的。
但在浑水里淌的久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条鱼了。
孩子木晟行是一直想要的,不能让木家绝后。
但华桦的身体,木晟行一直没有提过。
其实木晟行算不上真正的孤儿,他还有一个算不上亲近的舅舅。他父母祭日那天,木晟行照旧去了无人知晓的墓地,一坐就是一天。临走时他舅舅过来了,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
木晟行来到医院,华桦还在沉睡,恬静的脸上依旧那么美好。木晟行想着他们这几年的回忆,大都数都是华桦在医院,他一直陪着她。但不可否认,他还是觉得很幸福。木晟行把袖口里的军用刀藏了藏,跌跌撞撞跑出去。
然后他就提出了要一个孩子。
也是为当年,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交代。
他居然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木晟行的冷血被一点点唤醒,他亲吻华桦时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怜惜。其实他已经很少轻吻华桦了。
华桦好不容易怀上了,但是是一个女胎。木晟行抿着嘴靠在窗边,华桦提出打掉。
木晟行那一刻心软了,但也只有那么一下。
打掉孩子的时候华桦大出血,木晟行也捐了很多血。
第二胎测出来终于是一个男孩,医生说因为流过产,不能有任何的刺激。木晟行早就看满园的向日葵不爽了,他直接以花粉会对孕妇造成不良而下令拔除,于是整个木府,都没有一束花了。
木晟行限制华桦的行动范围,把她困住了。
华桦没有说什么,她努力的调节自己的身体,怕吃太多药会对胎儿造成不好,她就减少吃药,哪怕自己疼得要死,她也一边摸着小腹一边对自己说没关系。
孩子比预产期提早十天,木晟行连夜从外面飞回,一直陪在华桦身边。
他看到了华楠维。
这种场合无可避免,但他还是想起了当年华楠维轻轻抛下一张支票,那张不屑又丑恶的嘴脸。
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时,木晟行没有犹豫地说了保小。
他没有理会华桦父母和华楠维震惊的目光,转身走了出去。
他也以为华桦会死掉,他打算这辈子都不会再取,好好抚养他和华桦的孩子长大。
但是华桦又一次挺过来了,他看着抱着婴儿哭泣的华桦,心如刀割。
他将华桦带回木府,却不允许她见孩子。
这是他的孩子,不是华桦的。
木晟行面无表情的看着树荫下晒太阳的华桦,零碎的阳光照到她脸上,居然有了些红润。
木晟行最终还是让下人带孩子去找她,但是她身体的问题,不可以亲自哺养孩子。
华桦什么都同意,就像当时他说要一个孩子是她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好像永远都服从他。
木晟行轻笑起来,俊逸的脸上终是带上悲伤。
他亲自带着木桦,让他从小就学习顶级豪门的生存方式。他一直没让木桦去上学,只是挂个名号。砸钱进的最好的高中,也只是让他高三高考前一个月才去学校。
木桦是跳过级的,当时高三几乎都是十八岁,就他是十六的年纪。他第一次知道学校的形式,也第一次接触到那么多心思单纯的人。
他始终挂着笑,却始终哀伤。
“他是华太太的大儿子,他真的好优秀啊。”
“只有那么优秀的人,才配和华太太是一家人吧。”
“但是有列外啊……”
说话的人总要把头扭过来先看木桦一眼,然后继续压低声音,说着他弟弟的不好。
木桦垂下睫毛,他现在的表情好像只剩下微笑了。
木维,他的弟弟。
他表情柔和了一些,依稀记得七岁那年第一次看到这个小朋友,真的好小,还好丑。
他不小心笑出声,班里一下安静了。
同班同学童露看了看他身边的保镖,慢慢挪过来,问他:“你是不是一样讨厌你那个弟弟啊?”
木桦抬起头,习惯性的笑容让童露以为自己说对了。
“就是嘛,全世界都应该讨厌他,就因为他才害的华太太差点死掉的。”
木桦的书一下被抓皱,他保持着微笑听童露继续说。
“而且他还会和你抢财产哎,你一个木家大少爷,因为这个人要背负上多少的负面啊……”
“好了,不要说了。”木桦轻轻地打断,指了指书,“马上就高考了,好好复习吧。”
童露撇撇嘴,退开了。
木桦看着面前的法文书,都很熟悉的单词却一个没有看进去。
很小的时候记忆没有了,大概就是在草坪上,一直围着一个女人转,然后旁边有人拉着他不让他靠近。
他又想起母亲,一年也醒不过来几次的母亲。
或许就是因为木维,所以害母亲变成这样。但他一点也不怪他,木维已经很可怜了,如果自己还讨厌他,那他就真的没人疼了。
想到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屁孩,木桦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切,带上许多的柔情。
他现在在学校,应该没少惹祸吧。
没关系,他有哥哥。
但想到木维疏离的神情,眸色暗了暗。
“没关系的,木维总会理解的。”木桦轻轻锤了锤脑袋,认真看起书,他一定要比木晟行强大,让所有人闭嘴。
保镖尽心尽力的录着视频,不间断的给老板发去。
木桦习以为常,他不停地在书上标记着什么。
他知道豪门的水有多深,于是他也很早就开始积累自己的势力,只是这些,谁都不知道。
木桦眼神晦暗的看了一眼几乎除了上厕所都跟在自己身边的保镖,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明面上跟木晟行或者全世界抗衡。
他想保护木维,很想很想。
那个很小,很丑的小朋友。
那么多人欺负他,他肯定难过死了。
木桦以全国第一的成绩上了荣德大学,这次木晟行没有把他困在木府,而是让他去上学了。
木桦一直呆在学校,偶尔回去一次。如果不是木维还在木府,他都不会回去。
他呆了四年的时间,木晟行叫他回去开始接手木业,木桦直接报考了研究生。
可惜没读完,就发生了意外。
永远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