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兵连记事二

新训期间,原本期待的惊险刺激、硝烟弥漫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面对单调乏味的训练和条条框框的约束,我的心情一度跌入谷底。烈阳当头,细雨拂面,留下的是甜中带苦的面容,带不走的是眼中闪光的痕迹,训练无味生活千篇一律。

不知是先天还是后来养成,反正从我知事之日起,我就一直偏心于我的右手,提、拿、抓、打都是那不起眼的左撇子所为,把我的右手悠闲得让人妒忌生恨。 左手累点也就算了,可偏偏每每干活还要遭右手的白眼,平时用着普遍为为右手设计的工具,真是委屈死了。部队非常重视射击、投弹。第一次练习投弹那天(并非实弹),我心里彭彭直跳,看着先于我投的人中没有一个是左撇子的,心里着急,手里无力,真想钻进地缝里去,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先来个助跑,然后使劲把手里的手榴弹扔出去!手榴弹落地了。我目测我和手榴弹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十米不到。这可是把我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的结果。这样,我会不会炸着我自己!于是,我立下狠心,不过30米我就不吃米,其实30米仅仅是我们的及格线。经过1个月的苦练,我出息啦! 这会儿,那小不点的手榴弹在我手里哪还算是弹吗?简直就是小鸟蛋而已。每次出手均稳定在30米以上。在一次训练考核时,我连投三次均超过35米,最远达40米,赢得了满堂喝彩。正巧当时指导员在场看到,他大声说,谁说左撇子不行呀这就是榜样。我当时心里那个高兴劲呀,就别提了。可是射击和投弹又不同,一百米精度射击,五发子弹。最重要的我们枪械的抛壳窗都在右侧,左手射击不安全也不舒适,枪械保险是在右侧拇指勾得到的地方,左手射击很不方便。这直接影响到我是否有资格去打靶。为了不让生活留下遗憾和后悔,我想尽可能抓住机会,改变自己,我尝试用右手操作,一遍遍的瞄扣动扳机了,每一次走上实弹射击场卧姿装弹时都非常小心、专注瞄靶,扣动扳机、这些惊心动魄的体验,是我刻苦训练最好的见证。侵泡过眼泪和汗水的微笑最美丽,体味过挫折的成功最可贵。在训练中三条规定是重中之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和任何形式违规。第一枪口不能对人,第二操作过程中不能嬉笑打闹,第三没有命令不可以随意操作枪械。如果谁不听招呼就是一顿暴打,要对自己和战友的生命负责,这三条规定我每一次训练和考核中都会强调,从不敢遗忘。考核正式开始,我接过枪,立刻趴倒在地上,作了一次深呼吸,开始仔细地瞄准靶心。我努力回忆着训练员说的话,讲的方法和注意点,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三点成一线”。远方的靶心显得很小,我极力地让眼睛看到的各个点保持在一条线上,耐心而慎重地瞄准了靶心,果断地将扳机扣了下去子弹出膛,又认真地开了第二枪、第三枪……,五枪打完了,我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很欣喜,我快乐的合不拢嘴,但又不敢笑,直到返回队伍我欣喜的的抱住我的班长,眼泪夺眶而出,我五发五中,成绩不重要,确是一种肯定,不知道是谁在唱打靶归,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mi sao la mi sao,la sao mi dao ruai……我们一路开心的传唱,直到登上大巴车,微风轻轻抚过脸庞,太阳渐渐落下帷幕,清点人数后,班长双眼放光、嘴唇上翘、脑袋偏向右边,左臂开始胡乱地挥舞,向我们大声的宣布,男兵最高成绩45环,我们班XX44环,女兵最高成绩,第一次尝到快乐的眼泪,真的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