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谜海归巢

先前污水中的小蛇的确不少,一连数条都丢入火堆后,一行人休息片刻便上了路。

没有多久,原本的通道周围由石头变为蛇母褪下的皮。因为天色渐晚,吴三省看了钟表决定暂歇一夜,之后再继续出发。

翌日清晨。

公子嗜睡,待出发时还没醒来。太女给她整了衣袂,拂去衣上褶皱,又束起了墨发,再拒了拖把几人的殷勤,遥手一指要张起灵背。

公子和太女都是道体,但一黑一白的衣着更易分清。

……

“水多珍贵!”

听吴三省这话太女就觉不妙,没兴趣细思不用水用什么使脚下这层土穿透,太女控制沙土松散出一个洞来,并敷衍解释,“机关。”

拖把几个信了,黑瞎子嘴角抽搐着被迫信了,有意诈太女的吴三省当然没有不信的道理。

解雨臣和齐黑瞎打了头阵,不一会儿传来安全的消息。

吴三省唤了声,叫大家一并下去。

先是走过了埋葬工匠的石室,再前行没多久,就是从数个孔穴中钻出来的鸡冠蛇。

昨个还是逃窜的鸡冠蛇,今天却不顾恐惧发动攻击。

太女顺应天道安排只顾着没人受伤。

公子醒来,就是吴邪应吴三省的话往回路跑,爆炸震的耳朵疼,她从张起灵背上下来,睡意未消的眸因起床气一片冷淡,“去吧,用招妖幡。”

张起灵颔首,却没有立刻就跟上。

公子蔫哒哒在摸乐器,注意到身边人未行,迷茫看他,“快去啊,小天真又是蘑菇崽又是蛇崽,现在可没什么力气对付鸡冠蛇。”

张起灵像是确认了她没有不高兴,身姿轻盈地返回来路,配一把黑金古刀倒真能称一称仗剑江湖的侠客。

太女叹气,“发散性思维可以收收了,来把蛇驱了。”

公子哦了一声,丢了只长箫给太女,自己吹起了埙,她皮了把,吹的亥下楚歌,凄凉哀婉,显然是借“霸王意气尽”表达自己没睡好。

长箫也呜咽起来,太女偏奏了战曲,杀气腾腾仿佛置身沙场。

这两位乱折腾,另一边的解大当家就想到当年那霸王别姬的一悲一喜,看鸡冠蛇匆匆退去,收了棍棒走向两人,一人一个板栗敲过去。

这斗乐终是停了。

公子犹犹豫豫,捂着脑袋看太女。

太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认不反对不支持,“你再不说,他们就要回来了。”

公子苦着脸,仿佛要上刑场,“小花……和你说个事。”

前奏缓慢得很,后续倒语速奇快。

“吴三省,其实是解连环。这两人互换身份,或者说使用同一身份,是吴老狗和解九爷在时就定下的谋划……”

解雨臣神情空白了一瞬。

公子给了他还算充足的时间接受,她也相信堂堂解大当家能消化这些,估摸着人平复得差不多,才和太女拉着人去看陈文锦揭露解连环。

“小天真,吴三省没死。”公子还是挺喜欢吴邪这天真孩子的——否则她也不会每段命运线都或多或少参与。

要命运稳定,像[珺]或太女一样身处局外也可不是?

公子这句安抚还是有些作用,吴邪眨掉眼泪,目光怔然。

“去吧。”太女应允。

借探路的名头,公子把吴邪带一边交代真相,身后还跟了一串小尾巴。

解雨臣和解连环开始对峙。太女退到一边,她和公子这事上算两个个体,公子可以掺和这解家家事,但太女不行。

是以直到解雨臣和陈文锦说起录像带,论起把寄给裘德考的录像带,以张起灵身份寄给吴邪的那个“它”时,太女才出声。

“你说的它,到底指的是谁?”

“它不是一个人,它是一股势力……”

太女接话,“它,是汪家。”

“和张家对立数百年的汪家。”太女说道,心底收到公子腹诽:[也是本尊一早定好的棋子之一。]

解连环,不,还是称他为吴三省吧。吴三省伤的不重,只是开始爆炸的冲击波导致了点脑震荡,现在神智还是清醒,“汪家……不是您……”

太女对吴三省的敬语无感,“汪家……算是一群追求长生、飞蛾扑火的狂信徒。”

“在场或不在场的所有人,说到底不过是棋子。”不过是[珺]的棋子。

“这是一局时长千年不止的棋局。”是一场以时间、以天下的棋局。

解雨臣顺着思路,迟疑开口,“……周穆王?”

陈文锦和吴三省都看向太女,以长生最初的西王母周穆王传说,和他们一代代追求的目的地西王母宫,的确可以推出周穆王。

太女没有否决,穆王的确也下了一局棋,虽然他和西王母安排了圣婴这些也是棋局之一。

“你们快真正见到她了。”太女敛眸,以[珺]下的这一步步,她真是欠张家,更欠张起灵良多。

圣婴……

只道是落子无悔。

太女退出了话题,任陈文锦继续叙述考古队在西沙海底后的行动。

她其实是见过陈文锦的,在考古队利用阴兵借道进入青铜门后,她就在观星台前看他们因窥视命运纷纷昏迷,然后被她挨个丢出青铜门。

不过窥视的命运在出青铜门后会遗忘,陈文锦记住的仅仅只是窥视时的感受,因而她无法用确切的语言描述,只能用“终极”来形容。

在心底感知到公子那边已经下了石门,太女瞧着通道那来传话的拖把的伙计,在人交代完后,这边几个人也跟了上去。

[别来了,门要关了,走另一条。]

公子的心音带着头疼烦躁的情绪,[吴三省这回找的人的确是歪瓜裂枣,我们应该把他们的[好奇]和[贪婪]也埋掉。]

太女回她,[不切实际,人有欲望,这是基。[好奇]和[贪婪]也埋,他们就可以出家了。]

太女止步,在地道墙上按了下,“我们走这边。公子那门关了。”

[路本是没有的,走的人多了,路就有了。]

太女扶额,[你那这么闲?]

[算是,天道又双叒叕关我小黑屋了。]公子抱膝蜷缩,思考含着她的蛇母要把她在哪儿放下。

太女:[……]世另我是否有些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