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神的旨意

自公元921年,开国皇帝赵源从徐州兵变平天下,到在冀州北平府建立南朝。

地处中原的南朝虽掌管九州,可是冀州的东北五十里以外是靺鞨,雍州西北三十里以外为突厥所据。

历代帝王无不是想方设法收回疆域,可惜一代不如一代,非但不能收回,反而还要依靠和亲以维持边境稳定。

公元965年,正启五年,南朝新皇正嘉帝赵泓在位五年。

此时地处冀、雍、梁、豫的雾灵山,突然大雾四期,万兽纷纷出穴,井然有序的抬头望向山盯最高处。

天空上飞来了数千只代表祥瑞的五彩鸟,它们围绕山顶盘桓鸣叫。

而此时的雾灵山上,青葱树木葱茏,竹屋俨然,男男女女来来往往于一座精致竹屋,脸上是止不住的焦急。

而屋内则时时传来女人生产时痛苦紧忍的呻吟,蹲在女人下边的接生婆看了看产道,喊道:“妤娘,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再加把劲!”

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已然虚脱的妤娘一听,心神一震咬着牙用力。

“哇呜,哇呜,哇呜!”婴儿有力的啼哭回荡在屋子里。

几乎是婴儿的啼哭一出,盘桓在天上的鸟儿叫的愈发厉害,山上的万兽也躁动起来,频频想爬上去,却又忌惮着什么,终是停在那。

过了一刻钟,这些异象才消失。

叫妤娘的女子勾了勾没有血色的唇,微弱的问:“男孩女孩?”

体态圆润着深棕交领裙的接生婆正用温热的水浇洗婴儿。

听闻她问,不好意思的笑笑:“瞧我这脑子,忘了说。是个宝贝千金!”

把洗干净的小孩子用小被一包,抱着孩子给她看。

刚出生的小孩脸蛋皱巴巴的,看不出像谁,不过这皮肤白嫩,鼻子小巧秀气,眉眼精致,不难看出是个小美人坯子。

妤娘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忙问接生婆:“酒婆婆,族长知道了吗?”

酒婆婆轻拍着婴儿,摇了摇头。

“没说呢,我等会去说。”

妤娘点了点头,又眯了眯眼。酒婆婆见状,劝她:“你刚生完,先睡会。”

妤娘说了声好,酒婆婆给她盖好被子,就抱着孩子去族堂了。

族堂位于山顶,须得经过一小片迷幻森林、一条湍急的布满食人鱼的河道,在爬上九十九的台阶才能到。

族堂有三层,皆由上古时期的神树打造。

一层供奉着巫咸族的神灵——女娲娘娘和历代族长、天女;二层是族长的占卜室和储藏族内所有的钱财;三层是族内的灵器珍书室。

而此时雪鬓霜鬟的族长一遍遍把手中的龟甲与兽骨抛至火中,干裂嘴唇还念念叨叨。

“乙巳年三月十五未时,大地之母诞辰。”

她豁的伸手进火盆里,取出龟甲和兽骨,看到上面的裂痕愈发繁密,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突的有光。

恰在这时酒婆婆抱着孩子上来了,她双手抱孩子像族长鞠躬以示尊敬。

“族长,妤娘生了个女娃。”

族长倚着拐杖上前几步看看孩子,刚一靠近那把褐旧无华的拐杖开始发热。

酒婆婆也感觉到了这拐杖的不同,她抱紧孩子不解的问道:“怎的,就烫了?”

族长握着拐杖,眼神殷切的看着襁褓婴儿。

“这孩子是三月十五未时生?”

酒婆婆点了点头。

“天佑我巫咸!大地之母轮回人世,这天要乱了!”

哪成想族长幽幽说了这话。

酒婆婆吓得退后几步,“这孩子是女娲娘娘转世?乱世将至?”

族长不说话,转身下楼。她沉稳的一步步穿梭在障碍中,酒婆婆亦如此。

当她们站在正对族门的高台上时,族长接过孩子,抱着她一步步走上去。

她用褐旧拐杖敲了三下地面,闻讯而来的族人们安静有序的聚集在下面。

“今晨吾占卜天神旨意,得,三月十五未时女娲娘娘转世。而妤娘则在此时诞一女婴,经占卜神示,次女乃大地之母转世,乃吾巫咸天女!”

“众所周知,凡大地之母转世、巫咸天女现。皆缘由乱世将至,她乃奉命而来、职责所在。她将助力真命天子统一乱世,予以世间光明!”

“奉天神示意,天女之名为——姒昭。姒,乃是女娲之姓亦我族姓氏;昭,为光明,愿天女给这世间带来光明之意。并且吾及族中几位长老亲自教授她!”

族长铿锵有力的话一落,率先跪下,拐杖放置一旁,左手抱孩子,右手斜放搭肩,仰头向天。

高呼:“天神永存,女娲永在!巫咸族人,奉为信仰!竭尽心力,与世同在!”

底下众人纷纷下跪,高声疾呼。林中鸟兽似是收到召唤,纷纷盘桓上空,鸣声附和。

原本沉睡的女婴竟也放声大哭,像是某种怜悯和即将履行职责的承诺。

这一日的雾灵山,大雾四起了一月才散,而山中鸟鸣一月才止。

这使的原本迷雾重重的雾灵山更加诡异,再无人有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