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北辙新编
从前有一个楚人,要到楚国去。他带上很多的盘缠,雇了上好的车,驾上骏马,请了驾车技术精湛的车夫,就上路了。楚国在魏国的南面,可这个人不问青红皂白让驾车人赶着马车一直向北走。有人问他的车是要往哪儿去,他大声回答说:“去楚国!”路人告诉他说:“到楚国去应往南方走,你这是在往北走,方向不对。”那人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我的马快着呢!”路人替他着急,拉住他的马,阻止他说:“方向错了,你的马再快,也到不了楚国呀!”那人依然毫不醒悟地说:“不打紧,我带的路费多着呢!”路人极力劝阻他说:“虽说你路费多,可是你走的不是那个方向,你路费多也只能白花呀!”那个一心只想着要到楚国去的人有些不耐烦地说:“这有什么难的,我的车夫赶车的本领高着呢!”路人无奈,只好松开了拉住车把子的手,眼睁睁看着那个盲目上路的人走了——引子
远离那个路人之后,楚人朝南边给了一个白眼,说:“都是一群凡夫俗子,向南可去楚国,难道向北就不可以了吗?天下本来就是有尽头的,从那边走,也可以回得来嘛!”车夫听到他的话,笑着说道:“既然你那么了解,那你能告诉我,往北走,去到楚国要走多远?”楚人只大声回答三个字:不知道。车夫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他问楚人,如果不知道,那为什么又知道回得来?楚人平静的说:“不要紧,只要你一直往北开就行了,如果你嫌远不愿意开的话,我给你盘缠让你自己回楚国,但是到时候你记得在楚国的南面迎接我,不然我没办法证明我的伟大成就。”车夫见状,也没说什么,他把头扭了回去,继续开车。
几个月过去了,车子到了赵国的边境。车夫的心情已经由刚开始的期望变成了恐惧,几个月来沿途的景色由繁华变成荒凉,他害怕再这么下去,自己就会去到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赵国边境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走下去是什么地方?草原?荒漠?北溟?如果真去到那一望无际的北溟,到时候自己不会游泳怎么办……他越想越害怕,在他眼里,那个楚人已经成了一个疯子,把他带向无尽的深渊……他笃定了要摆脱那个疯子的想法。于是,在那个出境前的晚上,他像发疯一般逃离了那个小客栈……少数见到他的士兵都说那天晚上他一直在往南跑。
楚人第二天起床发现车夫不见了。他先是有点惊讶,但坐下来一想,马上知道是什么原因所致了。他叹了口气,说:“算了,我自己驾车就是了!”于是他一个人驾车出了边境。他那份从容与跟老子骑着青牛过函谷关有的一拼。或许,老子骑着青牛出函谷关,也是跟他一样,去寻求他的道了呢?
一段时间之后,楚人驾着车来到了一个平静的湖,那湖很大,跟他老家的云梦泽一样大,而且还比他老家的云梦泽更深,周边是一望无际的绿,远远望去,绿中还有些许白色—那是羊。看着这片美丽的地方,楚人心想,要是能天天住在这里,那该多好啊!(如果几百年后有个使节知道这个楚人的想法,他一定会指着楚人的鼻子骂:“这个地方能叫好?”没错,那个使节姓苏。)可是,为了实现目标,为了证明自己伟大的发现,绝不能停。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驾车到了一片大平原。平原毫无生机,每天都在下着无尽的雪。车子已经在雪地里面陷了,楚人没办法,只能弃掉车子自己走。他冒着狂风暴雪,艰难的往北走着,为了他的目标,他绝不放弃。他走了很长时间,终究难以承受风雪,倒下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个小木屋,身旁是四五个裹满兽皮的野人—用楚人的话说,那就是蛮夷。那些野人口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一会就有一个人拿着一盘刚烤好的野猪头递到了楚人的面前,示意楚人吃。楚人对这种东西感到反胃,于是,他大声的说着:“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一口这种东西!”但两秒之后,因为肚子叫的太厉害,他二话不说就拿起猪头啃了起来,一下吃掉了半个猪头,边舔手指边说真香。
野人们收留他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凭借手势,他们开始了交流。野人们告诉他,祖先们常说,越过这片冰雪就能到达神域,但是因为严寒,几百年以来,没有人敢踏出这一片地方……他们想请楚人帮忙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神域,如果有,他们全村就一起远离这个严寒的地方。楚人答应了,他驾着野人们送他的木制雪橇,继续向北。
很长时间以后,楚人翻过了最后一座大山,山的后面是无尽的大海。没错,那就是北溟。在这里,楚人看到了传说中的鲲(现在叫鲸鱼),还有那些巨大的浮冰,它们一起构造了这个传说中的仙境。但是楚人只感受到了更多的荒凉,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片海。他用之前积攒的木材做了一艘属于自己的小木舟,顺着洋流飘向远方,一路上渴了就吃冰,饿了就杀白熊充饥……许久之后,他的船从美洲西海岸一直飘下去,到了一片雨林。
他很好奇这片新的地方,于是放下小船便径直往雨林里走去,走了没多远,他就看到了几个巨大的金字塔,塔下面还有不少朝拜的人,那些人跟自己差的并不太远,有的人还穿着类似于商朝样式的衣服。看到对方与自己差的不太远,他壮着胆子想跟对方交流,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听得懂他说话!他正诧异着,忽然看到了远方的巨大石像(就是现在的奥尔梅克石像)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是商族人的后裔!通过交流,他逐渐了解到,周武王灭商后,纣王于鹿台自焚。但此时,攸侯喜统帅的十万大军主力,林方、人方、虎方等十五万人及涕竹舟、涕竹笋等,不愿坐待灭亡,便乘舟东渡寻找新家园,最后飘到了这里。楚人看着眼前的商族人戴着熟悉的玉器,操着略带殷地安化的商朝汉语,感觉就像回到了家一样,虽然这边充满热带雨林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家。殷地安商族人们围着楚人,问他发生了什么,楚人把西周到现在差不多700年的历史细细的讲了一遍,还讲了不少商朝余脉宋国的故事,殷地安商族人听了,无不感慨。听众中有少数年轻人,想让楚人带他们回中原故地——他们想看看先祖传说中的地方,楚人答应了;还有些老人也想跟着去,但是楚人摇了摇头,跟那些老人们说,从这里回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们是走不到那里的,老人们听完,拄着拐杖悲伤的走了回去。
一年半后,商族人给楚人造了5条大船让他回去,楚人带上了165名年轻的商族人,他要带那些人回到他们的故土。大船顺着美洲西海岸一直飘下去,途中掠过了南溟洲,横穿了无数的群岛,在经历了饥饿,寒冷,叛变,触礁等困难之后,只剩下一艘船和18个人到达了南海。这艘船在南海上孤零零的航行了几个月,终于靠岸了。
楚人上了岸,刚好看到了一个沿岸的村落,好奇的他走进村落,一看当地人,就发觉了这是百越人,楚人内心不禁狂喜:百越正是在楚国的南方,只要再往北走一段路就可以回到楚国了!几十年过去了,楚人终于回到了生养他的那片大陆,他十分激动,绕着这片村子一直狂奔,直到夜深了才累趴在地上,旁边的殷地安人扶着他起来,楚人仍然狂笑不止。休整了几天之后,他们继续顺着江流北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关口,没错,这里就是楚国南部边境的关口。楚人看着城墙上熟悉的文字,激动的热泪盈眶——他终于回到家了。关口的守兵向他要照身帖,他颤颤巍巍的掏出了一片差不多要烂掉的木牌,守兵看到了,问楚人有多久没换牌子,楚人笑了笑,说这个牌子已经几十年没换了,又顺便说了说他“南辕北辙”的全部经历。
守兵十分惊谔,把这件事情上报,最终传到了楚王的耳边,楚王知道了,连忙派人用公车去请他;同时,随着这个事情越传越广,大家渐渐回想起了这个“南辕北辙”的人,但是此时大家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对楚人的嘲笑,相反还多出一份崇敬,这位伟大的英雄,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天下的奥秘。
公车到了都城,楚王亲自迎着他进了大殿,指着一个鼎说:“这是送给先生的礼物。”楚人望着那个鼎,上面画着大九州,大九州的旁边雕刻着一张脸,他走近一看,那张脸还是一张笑着的脸,它仿佛在笑着跟楚人说:“你第一次拥抱了我!”
当然,那些殷地安人也没有白来,他们后来被楚人送到了他们的故乡—商,过上了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