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爸对我和柠的行动只猜对了一半。我们当然想让他重新振作继续上班。但他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比这更宏大——我们还要让他回到妈妈身边。

离最后时刻越来越近了。我和柠都在努力推进“升级”任务的最终环节。

最初,我问老爸能不能在他的住处办生日派对。

“当然可以,”他答道,“告诉我你想邀请几个朋友,可别把我吓坏啊。”

“其实,我只想要个家庭聚会,”怕他不懂我的意思,我又添了句,“只有你、我、柠和...妈妈。”

老爸结巴了半天,最终说:“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没问题。”

过了几天,我回到妈妈家,告诉她我的生日计划。她原以为我会在她那儿开派对。

“可我以为你要回家过生日。”

“在老爸那里先开完派对,然后我就回家。”

“我知道了。那你父亲知不知道我会……”

“知道,他挺喜出望外的。”

妈妈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她沉默了好久才说:‘那我来烤蛋糕吧,我想你也希望我再带些别的小菜过去吧。”

我正想脱口而出道:“不用了,晚餐老爸准备。”但最后还是闭嘴了——要让妈妈有个大惊喜才好。

我决定到时再请一位客人:俞。毕竟,他这几个月给了我许多帮助,理应请他来玩。柠也同意了。

俞已打算参加,却在最后一刻听说他老爸要在18号那天来看他。

“他带秋雨一起来吗?”

“他想带,可妈妈说她是不会让那女人进屋的,所以他只好一个人来了。”“呃,那就带他来我的派对吧。”

俞思索着:“我在想,要是老爸隔了这么久突然出现,会不会有点抢风头呢?不,我们还是不来的好...不管怎样,要及时向我汇报最新进展哦。”

“没问题。”我说,“那一定会成为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夜晚。

所有的事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星期六的下午——那是生日前的最后一个周六。

妈妈破天荒地问我:杰,给你个特别奖励。过生日前,想不想去参加电影首映礼?我可以给柠也弄张票。”

“太好了。什么电影啊?”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个喜剧。”

“行啦,我们会去的,是不是?”我问柠。

她兴奋地点头:“我还从没去过电影首映式呢。”

“我也是。真想不通,我这么一个酷劲十足的人,居然没被邀请过....”

“更叫人想不通的是,”妈妈接过我的话,“我也从没参加过电影首映式。”

“对了,你是怎么拿到电影票的呢?”我问。“哦,其实,”妈妈回答,“这是莫奚送的票。”

“莫奚!”我大喊一声。我早该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比如从一道闪电,或者成群结队的狗在屋外狂叫这种种的迹象——想到这家伙会重新出现的。

我恨不得奋力咆哮:好个莫奚!我以为那些塑科花能破灭他想和妈妈在一起的幻想。可正相反,他依然千方百计想闯进我们的生活。

妈妈刚才说出他名字的时候脸红了吗?希望没有,不然,这就是个非常不好的预兆。

看到我们面如死灰的脸,妈妈急忙说:“莫奚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他要去国外出差,不过他知道下周五是你的生日。”

“他怎么会知道?”我不满地说。

“肯定是我告诉他的咯。”

“可妈妈,这是我的隐私。”我说。

“哦,别傻啦,乖儿子。可能是我谈话时不小心说出来的。于是他就说起了自己有些电影票但又用不着....”

“我们也用不着。”我打断她。我盯着柠,寻求支援。

“对,我们不要。”她立即开口说。

“哦,我的天哪,”妈妈急了,“你们怎么....她见我们个个心意已决,便说,“好吧,这完全是你们的损失。本来是件多美的事啊。”

我心里明白她说得没错。但我们怎么可能接受莫奚的贿赂——这就是那些电影票的用意?这一切都是他为了笼络我们才耍的诡计——当然,更是为了俘获妈妈的芳心。

接下来的一天,妈妈并没和我们争论,她很安静,思虑重重。我不禁怀疑她对莫奚有没有好感。她不能迷上他——一想到这我就毛骨悚然。

不,妈妈只不过因为他在公司的地位——还有他的工作帮助才有点好感罢了。

莫奚不会善罢甘休,这谁都知道。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神速。

星期二的五点钟,我正要赶去洛戚那儿买些食材(今晚吃蘑菇煎蛋),电话铃响了。

“杰,是我!”听到柠悲惨绝望的声音,我知道出事了。

“我很快就说完,妈妈就在门口和别人聊天呢。留言上有一条莫奚的留言。我刚刚听了,他说要在外地待几天,但周五会回来,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啊,不是吧!”

“还有更糟的呢。他知道你要在老爸那里开生日派对,还问能不能亲自到访,把礼物送给你。”

“不要啊!”我哀号,“爸妈重逢的日子绝不能让他掺和进来。他会毁掉这一切的。”

“是啊!”柠高喊,“问题是,他说他不记得门牌号了,所以想叫妈妈七点前给他回信,把地址告诉他,他很快就要出发去外地了,在那待两天。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妈妈还没听到这条讯息吧?”

“没有。”

“那就删了它。”

“我已经删啦。

“哦?”我微微一惊,“做得好。下一步,得关掉妈妈的手机。他可能会打她手机。”

“妈妈已经关机了。我检查过啦。我想他就是因为打不通手机,所以才打到我们家的。”

“很好。那么,接下来的每个电话你都得先接。”

“可万一他又打来,”她提高嗓门,“我究竟该跟他说些什么呢?”

“你可以说派对改时间了。”我说。

“嗯。”柠表示,“可他会相信吗?我可不希望他再特地打给妈妈确认。我该不该给他个假地址?”

“那样也麻烦,他不会在错的地方逗留很久的,而且他也知道老爸住在哪条路上。”

柠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只希望星期五一切顺利完美,可现在看起来却快要泡汤了。”

“不,不会的。我们斗得过莫奚。要是周五能让他去别的地方……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你想,只要妈妈看见老爸的帅气扮相、尝了他的厨艺,马上就会把莫奚抛到九霄云外的。”

这时候,柠小声说:“妈妈好像回来了。对,她来了。”

“我会好好想办法的,一想出来就打给你。”

“好吧,要快点啊,杰。”

电话断了。我在房里焦急地踱来踱去。一般来说,走路更有助于我思考问题。可那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后来,老爸回家了,开始和我闲聊,搞得我完全无法专心思考。最后,我只能找借口去商店买菜了。

我慢悠悠地走进商店,在等洛戚接待别人的当口上,仍在为生日派对的事绞尽脑汁。不一会儿,洛戚满脸堆笑地对我说:“你好,杰,今晚打算烧点什么?”

“唔,就烧蘑菇煎蛋。”我说。

我把钱递给她,她有点担心地盯着我:“出什么事啦?你好像没有平常有精神啊。”

我挤出一丝微笑:“不,我没事。”

“是不是在计划你周五的生日?”我点点头。的确如此。

“你要在家开派对吗?”

“是的。”我含糊地回答。

“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我们娱乐中心的一个房间刚刚取消了周五的预订。所以我想,也许你想要个大一点的场地。而且,在家开派对的一大弊端就是:随时可能砸坏东西,我记得我儿子十六岁时……”

洛戚自顾自滔滔不绝,而我却没听下去,一个灵感突然冒了出来。我一下子想到了对付莫奚的办法。我真想高呼:“我想到啦,我想到啦!”可其实我喊的是:“洛戚,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确需要一个能开派对的地方,娱乐中心是最理想的场所。你能马上为我预订一间房,免得被别人抢先了吗?”

“包在我身上,孩子。”她翻出一本小本子,你要订几点的?”

“五点。”

“好的。”她边说边记下来,“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半小时,最多一小时。“

“这么一小会儿?”她忍不住惊叫道。

“对,我想要个短一点的聚会,人们可以不用待很久。”

“喔,乖乖。嗨,反正我先订两小时再说。我会叫别人替我看店,那样我就能去你的派对啦。”

“好极了。对了,我现在有个很紧急的电话要打。待会儿见。”

我火速赶回家,一把将食物扔向老爸,说:“你能先做饭吗?我得打个电话....问作业。”

“哟,这可是头一次哦!”老爸笑得很开心。

我也跟着笑了,立刻打开厨房的收音机,然后冲到电话旁边。

柠很快接电话了。“妈妈在旁边吗?”我问。

“在。”

“那你只管听我说。我要你避开妈妈偷偷给莫奚打电话,要表现得很乖很友好,告诉他,妈妈出门了,所以你才打给他,好吗?”

“好的。”柠悄声道。

“接着,你就说派对不在老爸家里,而在娱乐中心,就在路的另一头。大约五点开始。”

“可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她不解地问。

“因为,今年我要开两个生日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