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话:写给我的发小“金子”
- 覃仁魁的内心有篇海散文集
- 覃仁魁
- 1726字
- 2022-04-25 09:39:54
小时候,我总喜欢一个人跑去屋后的小山林里边,走在凉爽的小道上,懒散的阳光透过树叶穿插在我的手背,小道两旁是常年无人清理长的半个人高的野草,绿油油的,时不时飞出一两只昆虫。再往前走,有一个很宽敞的草坪,草坪上有许多坑坑洼洼,瘦小的我刚好可以蹲在坑里,不被小伙伴找到,是捉迷藏的好地方。
突然,一片金黄的枫叶掉落在我的跑步,它是那弦上一片坏脾气的叶,蹬时恼的赤红满面,追着风不依不饶,却最终被风这么一吹就折断了支杆。
“一叶知秋”大抵如此。
思索从穿过了回忆,美好的,不好的。
四月份的一个午后,路上微风不如往常和煦,挟着些许凉意…正是让人内心沉淀、平静的天气。
阳光也恰如其分的腼腆,微微西沉,收敛了光芒,好让我可以偷偷直视,但她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泛着金边儿耀眼的暖黄。
是今天?还是前天?
“金子”在朋友圈发起了水滴筹,点进去一看-----一位伟大的妈妈生病了。是那种很少听到的病,毕竟我也不是医生。
“金子”的家,在十年前,那个满是竹林的“房子”外面就已经破碎了吧。我的好兄弟,那会我还在复读,你说你回来了,你说你爸爸车祸去世了。我那会很想和你拥抱在一起,然后轻轻拍打你的后背说:“你以后,还有我们。”
世事弄人,从那以后,那个贯穿我童年和少年的“金子”,没光了!
阿姨做的饭,挺好吃的!前年年后吧,去他家拜年,阿姨说认不出我来了,说我太瘦了,多吃点!一间小屋子里,光给我夹菜。
杂乱的客厅,斜放着的掉皮沙发,宁静中发出“叽叽叽”的电饭煲,洗手池里参差不齐摆放着的几双筷子。每次我们去“金子”家做客,吃完饭我们就跑出去玩了,没有人注意过阿姨在家里顶梁柱倒下以后多么辛苦的把“金子”养育大。
现在的“金子”,成家立业,没记错的话小孩有五岁了吧!现在,是他最困难的时候,而做为曾经最好的朋友,我却只能在此处徘徊。
夜晚,我猛然惊醒。迷糊中我仿佛看到:在中学与我们家的中间,那条走了无数次的小马路,满是坟包长着三两颗柏树的山头,我轻快的跑了过去。只是,只是这里似乎没了往日的喧嚣,此起彼伏的鸟鸣也比往常清脆、悠长。
小山头一侧的田野里,小溪流哗啦啦的也努力用汩汩的水声配乐,好似在和树头上的鸟儿呼应着,试图合奏那不属于人世间的乐声。
小山头的另一侧是一条马路,破旧满是泥沙被世人抛弃了的小马路,也是我们走了无数次的小路。而现如今的它,被各种不知名的花草占据着,但它们懂得规矩,从不向路中探望,许是怕绊倒了路过的蜗牛,乖巧的让人生怜。
人这一生如同孩子一般,乖巧却也伴着吵闹,花草们不停摇曳自己五颜六色的枝、蔓、叶、果,努力想划出一点和弦,不过,弦音微弱,似有似无。
别急,再过些天,风会来帮忙调紧琴弦。
虫儿就不同了,这些聒噪的家伙从开年到现在,都是没日夜的合唱,这会儿竟听出了倦意,音调降了许多,许是该歇歇了,偶尔都唱不完整句,还好鸟鸣正好接上。
幸运的我,现在是这小山头上唯一的听众,独享这大自然恩赐的时光,不自觉也跟着哼唱,也尽所能的压低声响,生怕惊到害羞的乐手们四处躲藏。
风!不请自来。
许是风记错了乐章,以为到了他独奏登场……于是,突兀的男高音响彻剧场,还好只那么一句,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冒失,转身慌乱退场。
可他乱了乐手的神——花草的弦瑟瑟作响,鸟鸣尽是慌张,虫儿也满是迷茫,唯有汩汩的渠水试图救场,确再找不回那乐章。
冒失的风来不及道歉,羞愧的顾自跑开。
我觉察到异常,停了哼唱,睁开眼只见我原本躲藏的小坑里,风吹起了那枯黄的枫叶,走得了无痕迹。
恍然间,我如一个外来客,惊扰了小山头的乐手们,花儿们摇了头,鸟儿们振翅逃走,小马路上,“金子”骑着他爸爸给他买的自行车,从坡上一路滑下去,我听得他嘴里好似大喊着:“冰狗,我飞起来了!”
再转过身时,发现他就端坐在我身旁。他长大了,我也留起了络腮胡。他满脸沧桑,我泰然自若。这,莫非就是成长的代价么?
回望小道,似也如常,虽是望不到头,却也晓得去往家的方向总不会错。
那餐桌上,“金子”从隔壁抽了几根红色的塑料凳子派给我们。只见他盛了一大碗饭,夹了几筷子辣椒炒肉走去一旁;罗萧轻泯了一口橙汁,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南京;我放下碗筷,喝了一口可乐,冲还在忙碌的阿姨笑:“阿姨,我是魁宝,不是小明呢。下次我还来吃饭,下次阿姨你可记住了!”
2022/4/24,16:06,希望阿姨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