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一道黑衣黑帽的身影出现在路边，正是顾乐。
他背着一个双肩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迈步进入自己隔壁的楼里。
在电梯里按亮了12层的按钮。
出电梯后，他拿出钥匙拧开一间房门。
这间房子的窗户，斜对着他原来1202卧室的窗户。
昨晚逃出去后，一整天时间里，顾乐都在做调查，他想知道那栋楼的1202究竟出过什么事情。
然而结果出乎预料，1202室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整个住宅区都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常。
这让顾乐愈发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幸好这个小区出租率很高，在能看到他家窗户的位置有人出租，于是顾乐去物业花高价租了下来。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高倍望远镜，透过窗户调好角度，对准自己原本的房间。
午夜来临，顾乐一直盯着望远镜，静等眼球的出现。
忽然，他动了动鼻子，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缓缓飘来。
顾乐神色微讶，眼睛离开望远镜。
他抬手揉了揉脖子，似乎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感到劳累。
回身拿起自己的双肩包，顾乐伸手在里面一阵摸索，然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他嘴角勾起，缓缓转头对着空气道：“我知道你在那，不管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但你最好别动。”
空气中没有丝毫波动，顾乐甚至没感觉到被注视的感觉。
但他依然说道：“我包里的东西足以炸掉整间屋子，你也不可能幸免。”
空气似乎出现一丝波动，弥漫的味道淡了些许。
“站住，别动。”
顾乐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就好像有目标一般，直直盯着阳台方向。
“既然来了，最好还是现身一见。”
顾乐依旧自说自话。
屋内始终维持着安静，但顾乐伸进背包的手并没有拿出来，眼神也依旧直视着阳台。
“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顾乐向前走了一步。
这种距离下，把背包扔向阳台的准头更高。
屋内还是维持着可怕的安静，顾乐脸上的笑意却越来愈浓。
他缓缓抬起手，做出一个准备投掷的动作，然后忽然加速，双手用力前推。
“等等！”
寂静房间里，忽然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声。
顾乐扔包的动作一顿，显然刚才的举动只是为了诈出对方，但他也没有放松警惕，继续摆出投掷的姿势。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可不是做客的道理。”顾乐平静的说道。
阳台上，空气忽然扭曲，缓缓透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紧身作战服，身材修长，曲线曼妙，但脸上依然呈半透明状，看不清五官。
顾乐略一打量，就问道：“为什么接近我？”
女人歪了下头，轻声道：“我没有恶意，你不必紧张。”
顾乐不为所动，说道：“那颗眼睛呢，让它也出来。”
女人摇了摇头，半转过脸看向对面楼宇，有些幽怨道：“它还在生气呢，今天没出门。”
生气？
“该生气的是我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窥探我？”
顾乐边问边尽力记住女人的特征。
“唉，任务彻底失败了，这还是我职业生涯第一次。”
女人叹着气转身，靠在阳台栏杆上，似乎是笑了下才道：“我是中心城秘调队的队员，代号石头，奉命暗中观察你。”
石头？
这是女人该有的代号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
顾乐谨慎道：“拿出你的身份证明。”
靠在栏杆上的女人明显露出诧异的情绪，她越发对顾乐产生了兴趣。
一个特勤组的新人，行事作风未免过于老道谨慎了些。
她从作战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调出电子证件道：“这下相信了吧，现在换我问你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顾乐的姿势丝毫没变，也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继续说道：“你奉了谁的命令，为什么观察我？”
代号石头的女人有些意外，看着依然戒备的顾乐，正色道：“我们秘调部的事情，你一个特勤组的人无权过问。”
“这事与我有关，自然有权过问，你必须说。”顾乐态度强硬。
石头略一犹豫，点头道：“好吧，反正也不是需要保密的事，我们副队对你有点兴趣，让我暗中观察你，把你一举一动汇报给他。”
“那个戴眼镜的？”顾乐眉头微蹙，嘀咕道：“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他还清楚记得，就是那个金丝眼镜男下命令让无人机包围自己，打算让自己和那个疯子一起死。
石头微微耸肩，笑道：“现在总能回答我了吧，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第一天就用砍刀招呼我，后来我换了方式观察，你应该感觉不到才对，怎么今天又能准确知道我的位置？”
顾乐嘴角微勾，心想拜你所赐，我两天没睡好觉，还差点被监察部抓走，现在想让我告诉你答案，还是洗洗睡吧。
他缓缓放下背包，迈步到椅子边坐下道：“我困了，你走吧。”
女人一窒，但是并没有再说什么，身形缓缓隐没于空气中。
顾乐抽动鼻子，确认女人已经离开。
他能发现对方，也没用太高明的手段，只是调配了两桶长效持久留香的液体。
昨晚和眼球打斗的时候，趁机喷在它身上，这种香味非常淡，而且接触后不容易被洗掉，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挥发。
石头显然是接触眼球后沾染了味道，这种香味闻久了就会适应，仿佛完全闻不到一般。
因此她清洗全身后，就会有种错觉，以为味道已经去除干净。
顾乐也记不清自己是从哪学来的这种配方，他只知道这样做会有用，于是就做了。
另一边，石头曼妙的身影出现在顾乐原本房间的楼下，为了方便观察，她就近选择了这个房间暂住。
今天顾乐忽然住到对面，要不是利用权限定位他的手机，差点就跟丢了。
石头看了眼角落，叹气道：“主人没本事，本来想帮你报仇，捉弄他一下，没想到居然失败了。”
房间一角，一颗诡异的眼球悬浮着，听到这句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漫无目的的左右移动。
石头幽怨的叹了口气，才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副队，任务失败，我被他发现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才问道：“为什么？”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我也猜不出。”她语气中带着些许气恼。
“顾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国师问道。
石头想了想道：“他好像能感应到我的注视，后来我用了能力他才失去感知，不过刚才还是被发现了。”
“还有吗？”国师语气不变的问道。
石头心想，顾乐行事作风谨慎应该不算特别，至于其他地方，她能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却没发现究竟是哪里不对。
“应该没了。”她回答道。
国师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道：“撤回来吧。”
“是。”石头挂断电话。
国师面无表情，心中泛起疑惑，他之所以派石头暗中观察顾乐，是因为那天行动有些异常。
和队员们想的一样，他也注意到自己能力的效果出乎预料。
那天的疯子实力很强，尤其是在完全陷入疯狂后，实力更加不可估量。
国师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压制对方5分钟，除非提升到A级。
但他非常确定，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任何提升，作为B级进化者，他平时一向谨慎，很小心的压制自己能力的增长。
那么，有问题的只可能是顾乐。
况且那个明显陷入疯狂的目标，居然能在最后一刻恢复清醒，主动投降。
国师的能力虽然能影响脑域波动，但他觉得自己没能力让那疯子恢复清醒。
这次石头虽然暴露了行踪，但国师并没有失望，这反而证明了他的猜测，那个顾乐显然没有表明看上去那么简单。
“来日方长，我会持续关注你的。”
国师自言自语了一句，翻身盖上被子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