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记忆中的杜鹃花

云南山多,一座连一座,真是庆幸,竟然没有怎么遇到蛇类,毛毛虫倒是遇到无数次,也被伤害了无数次,偶尔几次遇到的是没有伤害的毛毛虫,想起以往出门去到田野,去到远离村庄的那些地方,最害怕的就是遇到蛇类,毕竟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女子,毕竟是小孩,毕竟不知道该如何脱险

不知道还好,坏就坏在看了电视里的人与自然,那各种各样的蛇,有毒的无毒的,看完当晚就做起了噩梦,自此有了阴影,独自出门的时候,还偏偏都是一个人出门,同行的时候少之又少

前面说过,我是小小放羊倌,也是外婆带领着爬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脉,领略了无数大自然的风光,绿油油一片的山中景色,蕨类,大树,小树,结果实的,大叶的,小叶的,高的,矮的,总之,种类繁多,绝对的本真大自然,浑然天成,自成体统

说到底,也是年纪小的时候去得多,长大了要上学,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去爬山,去牧羊。当初去也是因为外婆考虑到安全问题,怕打架,怕出意外什么的,反而在小小年纪的内心留下了很多场景,大山,杜鹃花,各种各样的果实,各种各样的石头,石头槽里下雨过后留下的雨水,过几天再去看,小槽槽里已经有了生命,很多小虫虫,有时也会遇到泉水,甘甜,清凉,虽然喝的时候会有一些防备,因为看了很多石头槽里的水,里面都有小黑虫,这个泉水看起来应该没有,因为它是活水,是流动的,我们不是用手去捧,而是就地取材,用叶子简单弄个形状,可以盛一口水,然后就这样来回取水来喝,当然,这个方法是外婆教的

不说小孩子喜欢花,应该是女孩子都喜欢花,或者说对于美的事物,人们都喜欢,所以对于满山的杜鹃花,印象格外深刻,颜色有深红,浅红,还有淡黄的,粉红的,甚至还有白的,一片看过去,这一棵是红的,相领的就是另外一种颜色了,怎么看怎么好看,一朵就是由很多小朵组成的,一棵又是由很多大朵组成的,又是长在适合它的地方,每一棵都不小,一棵杜鹃花就有很多花朵,所以容易被说成一片一片的,看着相领,要想到达另一棵却得费一番周章,因为中间长满了其他灌木丛,又不是经常有人去,根本没有什么路可寻,只是凭着一腔热情,就这么摸索过去,也正应了那句话,近看不如远观,远远看着,看得比较全面,还比较有画面感,走近了看,发现反而没那么好看了,一棵树上的花,难免有一部分凋零,萎靡,走近了也就更容易发现了。能做的也只有采几支拿在手里,那个时候谈什么手机,谈什么相机,由于我们都是早出晚归,拿在手里别说一会儿就厌了,就算不厌,也会因为缺水,日照风吹而早早的失去了活力,更别谈距离家里的那段路程了,所以美丽的花儿也只能停留在那绿油油的山峰上,停留在记忆里了

爬山走路都需要消耗体力,尤其是水分随着时间,气温的变化而消失,很容易口渴,带水多有不便,往往也带得很少,一天都在山峰里徘徊,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不小的体力活,所以一般不会携带很多水,也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有山泉,有蓄水池,有大石槽里水,有小河什么的,就地取材也能解决一天的水分流失。除了这些,外婆还告诉了我们一个有趣的方法:吃花蜜,满山都是杜鹃花,也就谈不上什么浪费了,本来也是人烟稀少,不是本来人少,而是去到那些地方的人少,一般也只有村里的放羊倌会去到那些地方。一天下来不可能一直待在有杜鹃花的地方,所以到了那一片,外婆就像说秘密一样的对我们说,这花能吃花蜜,还教了我们方法,即把小花朵撕开,把花蕊去掉,花朵根部部位就是有花蜜的位置了,舔一舔,扭一扭,哈哈,这是奥利奥的宣传语,对于花蜜,我们也只得这样做了,确实甜甜的,但不是每一朵里面都是甜甜的,有的可能被蜜蜂采过了吧,有的甜,有的不甜,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小小娱乐项目,没过一会儿就没了耐心,费一番周章,只尝到一点甜,随后就去了其他地方,也就被抛在脑后了

这些都不算神奇,神奇的是我的外婆竟然用它来做菜,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而且专挑白色的杜鹃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颜色不行,同是杜鹃花。小小年纪,哪能会去质疑,跟着照做就是,先是把花朵一个个摘下,放到准备好的口袋里,然后晚上归来时,用背再把它背回来,现在想想也真是有毅力,也并不是非吃不可,只因我的外婆是一个勤快得不能再勤快的人,还有一双巧手

花朵背回来了,找来工具,把花朵拿出来晾晾,散散热,白天都是挤到一块的,也不怎么透气,现在拿到家里来了,自然是要拿出来好好透透气,接下来就是去除花蕊的步骤,我们只食杜鹃花的花瓣。这一步一一完成之后就是焯水步骤了,焯水之后就把它放进坛子里,吃的时候再从坛子里捞出来,放油炒一下就能吃了,至今依稀能记得那个味道,现在可能很难吃上了

也许是因为思想过于超前还是是属于来自年轻人的不屑,外婆的小儿媳根本不领这个情,本来是小儿子得宠,有什么好的会第一个想到他,结果送去的杜鹃花被小儿媳一股脑给倒了,不知道那时候的外婆该有多伤心,也不可能啥都做好了再给你吧,极有可能是因为懒惰,不想去花蕊,不想焯水这些步骤。终归是年轻人,半点不体会来自于老人家的深深心意。不论吃得习惯还是吃不习惯,不论菜园子里有菜还是没菜,这终归是来自于长辈的关爱。好巧不巧,这一幕还是被外婆看到了,我觉得看到了也挺好,也就断了这个念想,不用那么辛苦的从山里往家里搬杜鹃花了,搬点其他的不是更好

很多年没看到了,更别说亲临那个地方,但是它的叶子,枝干,花朵,花蕊,颜色,在心里都清晰可见,那时的我还想着要让更多的人看到这绿色,这大山,这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看到这参茫茫大地神州,想与更多的人分享,如此,就在这里与大家分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