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历练(三)

她突然生疏的态度让琨羽君心里很不是滋味,扶起她的肩才看到她眼中的落寞,立马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雪妍依旧闷闷不乐,琨羽君再次解释道:“魔族现在不安分,我担心他们会逃窜到人间,届时,会危及到你。”

竟是在担心陆雪妍的安危,陆雪妍心中一暖,顺势说道:“即是如此,那我就更应该去历练了,若战事起,夫君就无暇顾及我了,我总得有自保的能力。”见他还不同意,又继续劝说:“仙法古籍我学习了不少,可终究是纸上谈兵,若真遇到事了,也不知能斗上几个回合。”

她去意已决,琨羽君也劝不住,索性便由她去了。“那便去吧,让幻蝶陪着你,就当散心了。”

“不用了,我想独自历练。”陆雪妍拒绝了幻蝶陪同。

“好吧。”琨羽君将陆雪妍脖间的骨坠拿了出来,又在上面施加了护身的法阵,才同意让她独自下山。“若遇危险,不可鲁莽,它会护着你。”话音未落,他的掌心又凭空多出了一枚蓝白相间的纳戒,亲自带在了陆雪妍手上。

纳戒有灵,上了手便自动调节了大小,刚好卡在陆雪妍的时指上。

“这是什么?”陆雪妍好奇的问道。

琨羽君看着她手上的纳戒,耐心解释道:“你还没学会御空取物,总得拿些财物傍身,出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别委屈了自己,若是闯了祸,也别害怕,为夫给你担着。”

这是多么宠溺的发言,陆雪妍心中的忧愁被一扫而空,兴高采烈的在琨羽君的脸上啄了一口。“谢谢夫君!”

纳戒闪着银光,里面珍宝无数,灵药仙丹更是应有尽有,陆雪妍不禁在心里发问。'若我真的被人污了清白,你还会如此待我吗?'

收拾好了行装,陆雪研便出门了。

幻蝶将她送至结界外,依依不舍的与她道别:“阿妍,真的不让我陪你一起去吗?”

陆雪研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答道:“真的不用,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夫君。”

“说真的,你为什么要走?”

“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这种话,你也就骗骗你自己。”幻蝶满脸愁容,欲言又止,总觉得她不会回来了,轻轻的抱上了她。“那你还会回来吗?”

陆雪研心里也不清楚,不敢做回应。

“好了,你快回去吧。”她担心自己改变主意,火速离开了羽君山,之后就断了与琨羽君他们的联系,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了行踪。

就连恒源君也觉得她有些任性了,忍不住跟琨羽君抱怨。“那丫头还没消息吗?”

琨羽君淡淡一笑,答道:“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便随她吧。”

“真是小孩子心性。”

“于你我而言,她不就是小孩子嘛。”

他真的很放心陆雪研一人在外面,恒源君都感到不可思议。“你还真是心大,就不怕她在外面遇着什么危险。”

“不碍事,她若遇险,我必知晓。”琨羽君只关心安危的问题,完全不了解陆雪研需要的究竟是什么,也没有试图去了解她的意思,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格外平静。

陆雪研隐藏灵气,掩饰真容,化作一平凡女子,走过三川四海,体验了各式各样的风土人情,人间冷暖,一晃便是百年之久。

途经一处荒漠,在漫漫黄沙中,她看见一个女人晕倒在了黄沙之中,半截身子已经被风沙掩埋;见女人还有气息,便将她带到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将自己身上仅剩的水喂给了她,把脉之后又发现对方已有身孕,她担心女人再遭遇不测,就一直在旁边守护着,过了许久,女人才渐渐苏醒。

“你醒了。”陆雪研关切的问道。

“这是哪儿?”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坐起了身,四处张望。

看她焦急的样子,陆雪研善心大发,立即上前询问:“你在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跟我丈夫一起的,你看到他了吗?”女人满脑子都是丈夫的安危,急得上蹿下跳。

陆雪研摇了摇头,轻声的应道:“没有,我只看到你一个人。”

女人崩溃大哭,不停的呼唤着丈夫的名字。

陆雪妍赶紧上前安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便将讲述了在大漠发生的事,她名叫春花,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那日有一个商队找到她的丈夫,请求他帮忙带路穿越沙漠,要求要两人随行,目的是万一行程中发生意外还有一人可以领路,对方给出的报酬非常丰厚,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夫妻二人便应了下来。

他们将儿子托付给邻居后便出发了,不料刚走到一半就刮起了狂风。

夫妻二人仗着对此地比较熟悉,正打算找个地方避避风;突然就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拉进了黄沙里。

她的丈夫拉着她慌忙逃窜,但流沙速度太快,很快他们也陷进了沙里,丈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推了出去,叮嘱道:“照顾好孩子。”便陷了下去。

她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远,最后力竭晕倒。

陆雪妍听完她的讲述,心知她的丈夫已经遇难,默默安慰道:“我此前查看过了,这四周没有活人的气息,你丈夫怕是凶多吉少了,所以......节哀顺变吧。”

这是春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顿时又伤心的大哭了起来。

陆雪妍担心她哭坏了身子,接着又说道:“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要动气了才好,你的丈夫已经不在了,你得打起精神,照顾你的孩子们。”

“你......你说什么?我......我怀孕了?”春花喜悲参半,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又哭又笑,甚是悲凉。

陆雪研最不愿意看到这种生离死别的悲痛,她无法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等她哭声渐小才弱弱开口:“这孩子或许就是上天的恩赐,你的丈夫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或许吧。”春花有气无力的应和着,眼神格外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