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过寿发银元

  • 珍楼传
  • 语狂
  • 4412字
  • 2022-02-08 14:34:24

清朝末年,西方列强步入,社会生活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出现了不少新事物、新气象,不论是人与人之间的称呼,还是人们日常的穿戴,都在除旧布新。除此之外,伏妖门不遵守天道,猎妖取丹,导致妖魔横行,天下大乱。

珍楼,座落于苏州城,家喻户晓,是比较霸气的酒楼了,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会来此。之所以叫珍楼顾名思义就是珍贵了。不仅能吃上各地菜系各种山珍海味,更多的是能欣赏到古今中外的奇珍异宝,名贵古董。珍楼多大,就是一条街,一条街多大那?五步一栋楼,十步一座阁。走廊回环曲折,突起的檐角尖鼎,犹如禽鸟仰首啄物;湖池阁楼随地形而建,彼此环抱呼应,林院结构参差错落,精巧工致。说具体点儿总面积能有个二十多万平方米以上,竟已容纳了百余座院落、千余间房屋,真不愧有“民间宫殿”的雅号。

江老爷江袁尚原珍楼的老板,近两年由二儿子接管,二儿子聪慧,又喜欢结交江湖朋友,所以由他接管最合适不过了。江老板是出了名的大善人,祖上朝廷里几代为官,后做了海运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做的生意就越来越多,就越来越有钱,富甲一方。

大清早,江老爷早早起床,丫鬟们给老爷梳着个大背头,江老爷戴上金丝眼镜、手握金银铜镶嵌手杖、黑皮鞋,真丝马褂长袍,暗底寿字纹。

“老爷今天过六十大寿,给老爷整精神点儿”大太太边进屋边对丫鬟们嘱咐着。

丫鬟们异口同声:“是,大太太”。

大太太打量着江老爷紧接着说“不错,挺精神,再给老爷挑块怀表。”一丫鬟拉开一个金丝楠木大抽屉,满抽屉怀表,八大件就有几十块,各种品牌,有喴,播喴,怡嗱,等各种款式全在!在当时,绝对是撑面子的物件,江老爷挑了一块播喴,这块怀表表壳机芯都是黄金,并且带有国外的手工雕刻纹饰,美不胜收。怀表刚兴的时候,都是皇亲贵族的宠儿,即使不是黄金制作的,价格也不菲。

“老爷老二老三已经去珍楼招呼客人了”大太太道。

江老爷打开怀表看了下时间“好吧,那我们也过去吧”说完便出了门。

司机啊华早早在江宅门口候着,江老爷同江太太出来了,此时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是金彪和银彪兄弟二人,金彪银彪很重情谊,武功了得,因杀了贪官后逃难被江老爷救下,对江老爷忠心耿耿。前面走的是女管家黄惠英,枪法甚是了得,大家都叫她黄管家。女子嘛,非得男儿装,爱穿大长褂,戴礼帽,一身灰,也是位有故事的主儿,能在江老爷身边,都不是省油的灯。上了车,去珍楼。

“我们从珍楼北后门走,这时候正门人多!”江老爷说。

啊华停下车,女管家下车给江老爷大太太开了车门,江老爷大太太下了车,进了后门,一辆黄包车已经在此等侯。

江老爷江太太上了黄包车江老爷就说:“小师傅,你慢慢走,有些地方我们还没时间来过,想和夫人好好瞧瞧!”是的,珍楼那么大,江老爷好多地方也没去过,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江老爷让黄包车步撵往珍楼的主楼走去,竟然走了一刻钟。

珍楼大门口少不了热闹的景象,苏州城能来的都来了,没来的还往这里赶,因为都知道江老爷过大寿要发大洋,大洋即银元。当然,大人物名流肯定不是为了银元而来,而是交情。

珍楼大门口早已经人山人海,门两侧两头大明时期的石狮子,造型古朴,轮廊刻画犀利,强悍威猛,镇摄人心。珍楼门庭雍容华贵,庄重大方,门匾两个正楷大字:珍楼。正门口挂起红挂布红灯笼,寿联烟花礼炮等,两侧则摆满小柑橘树,这一摆就是一两千米。越简单显得越大气。里面也早早设好寿堂,寿图,待摆宴请嘉宾。

宾客络绎不绝,店里伙计们往里不停的收着送来的寿礼。二太太三太太也都穿着旗袍,本是年轻些就更显气质,优雅,时不时地招呼一下贵宾。掌事的喊着:贺市长前来贺寿,警察局赵局长前来祝贺.........

“要发了,好像是每人可以拿两块啊!”

“江老爷太有钱了吧,两块现大洋?”

“什么情况,不是做梦吧”

两块大洋啥概念,十两银子就可以买个丫鬟,当然只要你肯卖,都是合情合理的。人群中议论着,他们不敢相信。

热闹,太热闹了!随着一阵鞭炮的响起,门前的八口蒙着红布的大缸掀起,每口大缸上贴着红纸描金寿字,各站着两个大汉,缸高过人腰,宽可容六汉,里面满是银元,白花花的银元。只要来的人每人两块银元。为了防止拿过的人再回来拿,这里有专门调配的一种颜料,拿了银元的人,要用毛刷在手上划拉几下,然后再走,这颜料沾到手上几天是洗不掉的。

“哇,是真啊的啊,好多大洋啊”

“要发了要发了”

“嘘嘘,排好队,别说话了”

一老汉排在前面,破衣烂衫,靠近缸,把手伸入缸中,捏了出了三块大洋,看着两个大汉露出黄黄的大长牙嘿嘿道:“多了一块!”不情愿的又退回去一块。

八口大缸同时发银元,这壮观的景象有生之年也是不多见的事情啊。众人都围观着看着这壮举,也不禁惊叹!银元继续发着,八条长队,这个发法,得发多少啊!这得多少钱啊!

人群中,一阵骚动,你推我挤,按耐不住了,千人千思想,千人千口味!有人可不愿意拿两块啊!

“看来有人要闹事了”冯将军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动荡的时代发钱,肯定是要暴动的,这是江老爷找曹大帅安排的一只队伍,为了防止抢钱。江老爷说:我发钱就是救济,过寿发钱名正言顺,给你就拿,抢就给你好看。不得不佩服江老爷的菩萨心肠雷霆手段。曹大帅在苏州城内也是说一不二,却对江老爷言听计从,不然军饷哪来,他们不仅利益上的往来,也是总角之交。

果不其然,人群中一声大叫“抢啊”大家一哄而上,直奔大缸,大缸已经完全被包围,后面人还再往前拥挤,人踩人,有的打了起来,有的手里抓着银子往衣服里塞,缸也碎了两口,银元满地都是,场面一片混乱,在场所有人都恨不得揣上一袍子。冯将军带着一个连的人,赶了过来“哒哒哒哒哒哒”一阵枪声,所有人定住了,瞬间万籁俱寂,这时候估计一个微不足道的屁应该都能如雷贯耳。

冯将军站了出来举着机枪:“江老爷今个过大寿,可怜你们这些穷人,给你们每人两块现大洋,真他娘不知好歹,给脸不了脸了!”随后几个兵抓住了几个抢银元的人,狠狠揍了一顿,疼的他们嗷嗷直叫:“军爷不敢了不敢了”。

冯将军把机枪给了后面一个兵,又从腰间掏出枪,对着这几个人“砰砰砰”一连开了几枪,“妈的,打斜了,你们几个给老子站过来,每人拿两块大洋,滚蛋!”

“好好好,谢谢军爷,谢谢军爷”几个挨揍站了起来,有一个吓得裤子都尿湿了,猥琐地从缸里摸出两块银元,灰溜溜的跑了。

冯将军接着说:“江老爷今天寿辰,不想见血,如果还有人捣乱,别怪我不客气!继续吧。”

珍楼的伙计们把碎了的缸收拾走,又抬来了两口大缸,把地上的银元又重新装入缸内。冯将军也带着手下维持着次序,不多大功夫,银元又开始发了起来。

时辰差不多了,鞭炮礼炮再次响起,寿宴即将举行。

珍楼大堂内富丽堂皇,大的出奇,厅堂正方挂着一副大字:天道酬善,显得格外显眼。此时已是高朋满座,江老爷三位太太也入主座,各个包厢大堂也都坐满了宾客,反正是能请的江老爷都请。戏台子上也唱起《八仙祝寿》,这是大儿子江帆安排的。

此时大少奶奶带着女儿江嫣儿也来了,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很是可爱。江嫣儿赶紧跑到江老爷跟前跪下:“嫣儿给祖父拜寿,祝祖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说完把手里的花儿递给江老爷。

江老爷接过花笑的合不拢嘴:“来,我的乖孙女,让祖父看看长高了没有!”江老爷拉着江嫣儿的胳膊捏捏她胖呼呼的脸。

江老爷两位公子一位千金,这江帆就一直跟在身边,从小跟着江老爷攻人脉关系谈生意买卖,已经能独当一面,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

老二江畔潇洒倜傥游山玩水,喜欢鼓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对奇门异术、古玩金石字画、琴棋颇有研究,也写的一手好字。珍楼里古董器儿基本都是江二爷购入,这珍楼也是江畔慢慢阔大的,中西结合,内外合璧,给珍楼增色不少。江老爷也是最喜欢他的,因为江二爷重情重义,敢作敢为,知子莫若父,两兄弟均是能文能武。

最小的千金江珊一直跟着曹大帅,人都叫她三小姐。是曹大帅身边的左膀右臂,行侠仗义,说一不二,一身豪迈,英姿飒爽,一身特制女军装,长靴,腰间系皮鞭,别着把英式手枪,扎个蜈蚣辫,那叫一个帅啊!

三位太太一人一子,大太太大儿子江帆,二太太二儿子江畔,三太太千金江珊儿。江老爷曾对他们说:“人生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我希望你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江老爷不但自己很成功,教育孩子也是一样,从小就将他们拜入名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所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看来这言传身教真的很重要。

待《八仙祝寿》唱完,江老爷对黄管家说:“惠英,我去台上讲两句”。黄管家上了戏台:“各位来宾,今天江老爷做寿,请大家聚聚,望各位吃好喝好,招待不周请见谅,下面有请江老爷说两句”说完黄管家扶着老也上了戏台。

江老爷讲完话,江珊儿上了台:“今日我爹爹过大寿,给爹爹表演个小把戏,献丑了”说完,她下了台,此时台上伙计搬来一块空匾。江珊站在台下面对着台上,从兜里掏出一叠银元抛向空中,瞬间两把手枪对着空中的银元“砰砰砰”打去,银元钉在台子的空的牌匾上,紧接着又掏出银元同样的操作,这时,被子弹钉在牌匾上的银元打出了个寿字,宾客顿时一片掌声。

“这枪法了得”

“真是绝了”

“好枪法”

一座皆惊,这绝对是好枪法,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这好枪法是黄管家教出来的。江老爷满脸喜悦:“我家珊儿好本事,好本事,快来爹爹这儿”。江珊儿走到三太太身边坐了下来,三太太摸着江珊儿的头:“真有两下子”。江珊笑了笑,抓起一把花生就往嘴里塞。

“江二爷来了!”突然有人喊。江畔,江二爷!很多人久仰大名,却没有真正目睹真身。江畔就是现在珍楼的老板。

“江二爷好帅啊!”

“终于见到真人了!”

“快看,珍楼江老板江畔,好年轻啊!”众人议论纷纷。

江畔留着短马尾辫,戴条围巾,上身皮褂,脚踩马靴,裤间别了一把扇子,扇子上穗子摇摆着。白净的脸蛋笑起来,显得又帅气又迷人。

“二哥,给咱爹爹准备啥礼物啊!”江删儿一只脚踩着椅子半坐着一副军痞的样子。

江老爷很期待看着江畔:“对啊,又给我准备啥好玩的。”

只见江畔拿出一卷宽不到两尺的鹿皮,解开扣绳,铺在桌面上。大家很期待,这张皮子会是什么,会是藏宝图吗?

“象棋盘,你又糊弄人”江珊儿喊道。

众人不解怎么会是一张皮质的象棋盘,这时候江畔开口了:“爹爹喜欢下象棋,我就找了一块鹿皮画了一个双棋盘,也就是两棋盘合在一起,河界处我写了‘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八个字’。按照原先的棋子摆法,合体处一条线,也就是各方有三車,马炮各四,卒兵各九,两将帅,所有棋子除了将帅士不可出界,其他棋子均可以在棋盘内走棋子,双将帅时将军要把将或者帅吃掉,两个将帅全将死为胜”。

“这太有意思了,我喜欢我喜欢,改日得和缘业玩两把,哈哈哈!”江老爷乐的合不拢嘴,这双棋盘着实有意思。众人听了不尽感叹,这江二爷真是聪颖过人。

“老爷,八口缸的大洋已经全部发完了,外面还有很多人”掌事过来通报。

江老爷也不言语,只顾着看棋盘。

黄管家开口了:“再来八缸!”再来八缸,什么!一个管家,可以独挡一面,这八缸不是水啊!是白花花的银子,竟然出自管家的口中。看来发这些银子对江家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啊!真是又皆惊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