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观相

001,被判死刑

我现在觉得自己好滑稽,穿着橙色的囚服,站在被告人的台前,接受着老公的指证。结婚一年,他送给我的纪念日礼物,居然是一纸诉讼,将我告上了法庭!

本以为,这只有在电视或小说中才能看到的情节,却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只能感叹生活之精彩,真的超乎我们的想象!

“下面我宣布,被告故意杀人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缓期一年执行!”

听到法官最后的一声宣判,我闭上了眼睛,赶走眸中早已蓄满的泪水,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我淡定的睁开眼,看向对面的原告人台前的他。

他一如既往的冷静和从容,站在那里,表情淡漠的望着我,仿佛我不是和他同床共枕了一年的妻子,更不是那个和他出生入死几年的朋友!我只是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路人……

“娶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在我被法警拉住胳膊,要拽离被告台时,他朝我又补一刀。

我心一痛,嘴角却缓缓上扬,绽出笑来,“可我不后悔嫁给你。”

“你难道不恨我吗?”

“不恨,因为你不值得。”我平淡的回答他。

可心里全是恨意在翻涌,因为,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如果我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他恨我,才这么陷害我的话,我还能接受。但现在这样的情形,我不能接受!

他听到我的话,第一次在我面前低下了头,修剪细碎的斜刘海,因此挡住了他的眉目,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当然,我也不想看清了。

我被法警送上囚车之后,扭过头看向车外。透过铁网阻挡的车窗,我看到了一大堆的记者拼命的往这边涌过来,大概都想拍到我锒铛入狱的画面来。

也是,曾经靠占卜破案多起,又被媒体捧成“国内最牛女相师”的神人,却因杀人被判死缓,可是一个大新闻。

我真的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囚徒。就像八卦中的阴阳两极,我之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

爸爸说得对,相术能给我带来荣耀,同样的也能毁了我。任何事物,都分阴阳两极。盛极必衰,衰及必盛,我明白的!

“苏妲己,纣王这个败家子又来了”快让申公豹把国库锁上!

可为什么,害我衰下去的人是他呢?

我总是赢不了他、看不透他!所以,我才会一败涂地!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曾说过爱我的,有什么理由,他要对我这么狠呢?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一点!

闭上眼睛,将车窗外那些刺眼的闪光灯光掩下,我仔仔细细的回忆起来。

我和他认识是在十五岁那年的夏天,那一次,是我第一次给人相乳,当时,我已经给人算命第五个年头了,我天生眼珠小,所以一直戴着墨镜,伪装成瞎子给人算命,当然,瞎子算命,比较让人容易信。

所以,我在那个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气,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之前从没给人看过乳相,毕竟在别人眼里我是瞎的,那一次的原因比较特殊……

来找算命的是我房东林婶,让我给她堂弟的媳妇算一卦。

她堂弟是镇上有名的混子,叫二愣子,吃喝嫖赌抽样样会,名声不好,所以,十里八乡的没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他就年前去云南买了一个云南媳妇回来。但是这女的被他揍得满脸乌青,根本没法看面相,我问她要八字,他们那不讲究这玩意,也说不出来。

我说没八字算不了,哪知我这话一出,他堂弟就粗鲁的拽起这个云南女人往外走,囔囔着说,我就说不用算,这女人就是克夫,自打她进我家门开始,长辈死了三个不说,我推牌九天天输!妈的,回家直接打死算了!

云南女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一看他表情狰狞,就吓得一把拽住我家的桌子,哇哇大哭,死活不肯走。

林婶堂弟见她不肯走,气不过,拽起她的头发,朝她头上就啪啪的甩着巴掌。我看着姑娘可怜,心里一动,就说没八字的话,那就看吧。

他们都愣了一下。

我看他们一脸不懂,我忙解释说:“这算命看相,一般分命相、面相、手相、骨相和乳相。我是瞎子,大多给人算命相,也就是八字啥的。有时候遇到实在不知道八字的人,就给他们摸骨算

林婶和堂弟思量了一会,都点头,让我算。

看样子,我是震住了他们。

随后,我就让云南女的解开上衣扣子,她听不懂,死活捏着领口,警惕的看着我

不用猜,这林婶堂弟没少折腾她!看得我火冒冒的,心里骂林婶堂弟不是人。但我却忍住愤怒的心情,

我假装深思了一会说,“这女的吧,其实不克夫!心宽,缺少主见,生育能力强,子女缘旺,将来生活一般都比较富足悠闲,所以,是旺夫的。”

二愣子却不信说,算的一点都不准,这女的哪旺夫了?来两月了,我没少在她身上累,到今天肚子都没个动静,还克死我家三个老的。

我听后,假装生气说,“因为这女的胸相好的很,你还打她。你这一打,不就是败财么?”

二愣子不明白的问我啥意思。

我故作神秘的问他:“我问你,你每次去打牌之前,是不是都打她?”

他点点头。

我心里骂他真不是人,但表面上还装的平淡,“那你肯定输。”

他就更加疑惑的看着我,直问为什么。

我没回答他,反倒是又问他,家里长辈死的舒坦,没遭罪。他点点头。我再问他,是不是最近发了一笔财。他这下直接狠拍了我胳膊一下,大笑的说我太神了。

我却淡淡一笑,说出重点:“你听我的,回家好好对你媳妇,我保证你三天内去医院给她测测,她肚子里就有娃了!不过你切记,不要再打她了。这女的是你的福星,你打她就等于把福打没了。信不信,也由你。”

他满眼放光的问真假,我就知道他上套了!

这二愣子,三十五六了,至今没儿没女的,早就盼望着有个孩子继承香火。所以,我刚才特意把云南女的子女缘说的重,目的就是让他上套。

我之后回他一句,真假你三天后去医院查查不就知道了吗?

他这就更信我了,笑着给云南媳妇扣好衣服,搀着她走了。

等他们一走,我就重重的吁了口气,总算救了这云南女一命。

其实,这女的乳相上没有旺夫一说,我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二愣子对她好一点。

我之所以知道他家三个老的死的舒坦,是因为,两个月内先后死去,肯定是突然死的,自然没受病痛折磨;他发财这一点,我是从他打云南女时,发现他新买的手表上推算出来的。

至于这个女的三天后去医院检查,会怀孕的事情,那就是我故意装B的了。因为,我刚才摸她的时候,感觉到她胸口处有孕妇怀孕的症状。这一点,是我和张大夫学来的。他是这个镇子里医术最好的大夫,也是除了我奶奶和妈妈以外,唯一知道我不瞎的人。他还是教我医术和认字的师傅。

他教我的医术,我一般都能用上,因为看面相的时候,就能用中医中的“望闻问切”的“望”,看人的身体状况,只要我说出来人的病症,再说卦象,一般人都信我,自然就肯给我钱了。

果然,三天后,我刚出摊没多会,二愣子就来感谢我了,说去城医院给测了,媳妇真怀上了。

我一听去城里的医院,有些纳闷,问他怎么不去镇医院张大夫那,他就说张大夫没去上班。我一下就着急了。

因为,张大夫向来敬业,我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连续两天不去诊所上班的!更重要的是,他前几天和我说话,有点怪怪的,表情也不怎么正常。

等二愣子一走,我就急忙收了摊,往张大夫家赶去。

他住在巷子尽头的一栋陈旧小楼里,到了他家门口,我见大门虚掩着,便伸手要推开,门却突然从里面自己打开了……

我吓了一跳,忙收回手,警惕的看向门口处。

因为,张大夫从来在家的时候,都是大门落闩的,我通常要敲好几次门,喊两声,他才会给我开门的。

不一会,门内出现了两道身影,一高一矮。高的那位手里还拿着一把滴血的手术刀。矮的那位,手里拎着一个棕色皮箱子。随着他们的出现,我也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和酒味。

估计,这两个人刚打开门准备出来,就遇到我,所以,都僵着身子,怔在原地。

我墨镜下的眼睛,一看到高个子男人手里的沾血手术刀,就吓得心脏“咚咚”直跳,背后也出了冷汗。

张大夫肯定是出事了!不然,这个高个男的手里不会拿着沾血的手术刀,而且还是出现在从不让陌生人进家的张大夫家里!

我站在原处没有妄动,快速的扫了他们一眼,想要看清他们的面貌。

但是,高个的那位长相我根本看不清,因为,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再加上刘海很长,长到遮住了眉目,而且,还戴着医用的淡蓝色口罩,所以,我单凭扫一眼,是看不清的。

个矮的那位,是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微胖,看起来很有学识,不像穷凶极恶的歹徒。

高个的男人怔了顶多两秒钟,就举起了手术刀,准备向我脖子处划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心一横,突然笑着,用很随便的口吻说道:“张大夫,在家啊?”

我这一声喊,高个男人划向我脖子的姿势顿住了。刘海底下的瞳光,闪烁了一下。

“张大夫?你怎么不说话了?生气我来找你吗?您也别怪我找上门,主要是这几天你都没出诊,我妈的药都吃完了,没地方抓药,所以我才来找你的。要不然,我眼睛这样,也不会出来的。”我说话间,拿起手里的拐杖,往前点了点,故意装出往里探路的模样来。

我的生死,现在就在高个男人的手中,我在赌他还有一点恻隐之心,至少,我在他的眼里,是个“瞎子”,没有任何危害,杀了我费事,还多了一条罪,一般有点人性和智商的人,都会放过我的!

果然,我算对了!高个男人见状,收回了手术刀,快速的闪到一边。只是目光闪烁着探究,应该是在判断我是真瞎还是假瞎。可见,这个男人很谨慎,智商不低。并不是莽夫之类的人。

一看到他收回手术刀,我则暗自舒了口气,抬脚就继续往里走,我要让他信我是真瞎,才能彻底保住这条命。

在我要走进去的时候,他果然伸手朝我的眼前挥了挥,来试探我。

我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边走;边伸着拐去“探路”,嘴里还喊道:“张大夫?你在吗?怎么不说话呢?奇怪……您今天怎么成闷葫芦了。”

高个男人又在我跨步的时候,伸脚挡了我一下,我也假装看不见,直直走过去,然后一下就被绊倒了,手里的拐杖摔在地上滚了两圈,我更是扑在地上,头埋进水泥地上的血水中,粘粘的感觉,让我心里发毛!

我受惊的“啊”了一声,赶紧爬起来,手不停的摸索找拐杖。

002,瞎子目击者

这时,我的墨镜也摔掉了下来,我的白眼就暴露出来了。就是白眼多,黑瞳只有绿豆大小,所以,这会,我特意弄成翻眼的模样,他们绝对会认为我是真瞎了。

果然,高个的男人怔了一下,很快就将手术刀瞬间一转,收进衣袖里,跨步走了出去。我留意到,他转动手术刀的动作很流利,应该是从医的。矮个男人见状,急忙跟上他。

为了演的逼真,我故意朝外面喊道:“张大夫你出去了吗?张大夫……”

我这么一喊,他们两个步伐更快的朝巷子前方走去。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雾中后,我瘫软坐地,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看来,装瞎子不但能骗点钱,也能骗过坏蛋,捡回一条命!

恢复了一会,我才敢往地上看去,只见张大夫横躺在水泥地上,脖子处有很大一条口子,但没鲜血往外流淌了,估计流干了。并不是刚去世的……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死相这样惨烈的人。吓得我呼吸停了一下,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想吐。

张大夫对我不错,看我装瞎算命挣钱养活奶奶和妈妈,他不但不揭穿我,还教我一些简单的医术,更免费给我妈妈治病。我很尊重他。

现在看到他惨死,我心里难受极了。

但同时,我也很疑惑,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平时并没有树敌,那两个歹徒为什么要杀他呢?脑海里浮现出矮个子歹徒手里提的箱子,箱子上没有雨水,说明,他们是从张医生家拿走的!我四周看了一圈,果然见张大夫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难道,他们是谋财害命?可看他们的穿着,比张大夫还好,怎么会谋他的财呢?而且张大夫只是个小镇上的穷大夫,根本没有什么钱财值得他们谋的!更何况还是冒着坐牢的危险去杀人谋财?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门外的巷子里传来很多奔跑的脚步声,听脚步声铿锵有力,步伐都几乎一致,我猜测即将到来的这些人,一定是军人或警察。所以,我并没有跑。

我猜测的没错,随后出现在门外的人,都是身穿警服的警察。

他们来了之后,没有直接进来,而是手里拿着配枪,指着我喊道:“不许动,我们是警察,举起手出来!”

屋内没有别的活人,他们这些话,自然是对我说的。一定是看到我满脸是血,跪坐在张大夫的尸体边很可疑。

不过,警察怎么会这么快赶到呢?

看来,张大夫的死很不一般了!

我从小经历的苦难比较多,所以,将我的性格磨练的比较坚韧和淡漠,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场面,我都能够保持冷静。这会,我假装害怕的颤抖着身体举起手,故意目无焦点的朝门口方向看过去道:“警察叔叔,我是好人。”

我在这个镇上还是有些名气的,他们只要稍微一查,就可以查到我是算命的瞎子。

我这一转身,把他们吓了一跳,估计,都看到了我满脸是血,白眼的模样了。

一阵倒吸气之后,一个身穿牛仔套装,个头不高,长着满脸痘印的青年男人,先警察一步走了进来,“是个小姑娘,大家不要紧张。”

他说的是普通话,穿着也很洋气。至少在我们镇上,找不到第二个小伙有一套这么新潮的牛仔服的。

他这一喊,外面的警察都收了枪,一个个准备往里走,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好听的男音喊住了他们,“你们不要进去,以免破坏现场。”

这声音很富有磁性,就像是中央台新闻联播上男主持人的声音。

因为这声音太好听,我情不自禁的朝门外偷偷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捂住胸口,在一个老警察撑着的伞下,一步步朝屋内走近。

伞下的男人,个头很高,为他撑伞的老警察,几乎把伞举到顶了,可伞沿还是把他的相貌遮住了。即使看不见他的脸,可他捂住胸口的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以及风衣下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都让这个男人醒目到了极点。

他走进屋后,老警察收了伞。这时,他的相貌露了出来。我一看到他的脸,整个人都呆住了,呼吸都被惊得停住了。

这个男人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人了!他皮肤白皙,脸部轮廓分明,五官立体。但他这张英俊的脸上,也有瑕疵,那就是他的左边眼下方,有颗绿豆大小的泪痣,还有他的唇瓣发着不正常的深紫色。他眼下有痣,面相克妻,所以,应该身边女人缘不好。

至于紫唇,这说明,他有心部疾步,而且很严重!

“陈教授,里面只有这个小姑娘,她应该是目击者。”就在他走进来之后,穿牛仔服的痘疤男,朝他走过去,恭敬的汇报道。

痘疤男这话一出,陈教授就将目光落在我脸上:“你去问问她凶手长什么样,我看一眼案发现场。”

“是!”痘疤男点点头,就朝我这边走来。而陈教授则绕过我,往张大夫的尸体前方走去。

“陈教授、刘助理,你们如果需要我们帮忙就尽管吩咐。”这时,站在门口处的老警察,将伞收好,放到门边,朝里面的他们恭敬的道。

老警察说的是此地方言,应该是本地区的人。

陈教授没说话,而痘疤男回了一句,“好的,宋队。”

宋队长就和那些警察恭恭敬敬的站在外面,看着屋内不说话了。警察对这个男人如此恭敬,可见他一定是个大人物!我不敢掉以轻心。

痘疤男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墨镜,一会看看墨镜;一会看看我的眼睛,然后又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我假装看不见,眼瞳并没有动。他就朝我问道:“小姑娘,你的眼睛……?”

“我看不见,是瞎子。”我带着自卑的口气,撒谎道。

他痘疤脸上的眼睛眨了眨,“看不见?那你知不知道刚才遇到凶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凶手,我刚才过来找张大夫给我妈配药,结果,还没敲门,就有人从里面推门出来了。我以为是张大夫,就喊了两声,可没人理我。我就拿拐杖往里面探路走进来,却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我就摔倒在地了。然后,好像脸上沾了发腥的东西……喊张大夫也没人回答。没多会,就听到警察叔叔让我举起手的声音。”我故意说话断断续续的,更像是吓到了。

心里对痘疤男道歉,我真不想隐瞒他的。但是,我不隐瞒的话,把真实情况告诉警察,他们抓住凶手还好,抓不住,我很可能遭到那两位歹徒的报复。而且,我不是真瞎的事情就会被揭穿。今后没有人找我算命是小,恨我欺骗他们是大。

利弊权衡之下,我不得已,选择了隐瞒。

痘疤男本来是看着我的眼睛的,估计嫌恐怖,看了两眼就别过头四周看了看,发现了我的拐杖,就捡起来递给我,又再次问道,“你真是瞎子?”

这下我没回答。外面的一个警察用本地方言说道:“刘助理,她叫白彤,确实是瞎子,在镇上摆摊算命有几年了。她奶奶是哑巴,妈妈是个弱智。”

听到这个警察的声音,我才注意到,镇上派出所的民警也在这。有他的证明,我更不用担心被揭穿了。

“哦,真是看不见啊。哎,好可惜。”痘疤男闻言,把我扶起来,替我戴上墨镜,然后朝陈教授看了一眼,估计见他还在查看现场,就自作主张的对我道,“那你先回去吧。”

我闻言,深深的舒了口气,“谢谢叔叔。”

话末,就拿着拐杖假装探路的往外走。

本以为,我躲过一劫了。谁知……

“小姑娘,眼睛不好,自己走多不方便,我送你!”陈教授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

这让我心咯噔了一下,跳的急速,说话也有些不自然了,“不……不用了,我习惯了。”

而他却不容置辩的走到我身边,突然就拽住我的手腕,往外走去。

他这近乎霸道的举动,让我慌张了。这个男人,似乎看穿我了!

痘疤男和警察们都愣了,宋队长更是在我们走到他身边时,朝陈教授道:“陈教授,这点小事,我派个人去做就好。您时间宝贵,就别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了。”

话说到这,他指了指身后的一个警察道:“那个谁,你去送送这小姑娘。”

“是!”

那个警察得令,刚要走过来,却被陈教授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扫过去止住了步伐。

只听陈教授淡淡道:“宋队长,我确实时间宝贵,所以,从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觉得看不惯的话,我很乐意回夏威夷接着度假去。不过到时候,就算你们局长再去拜托我,我也不会帮忙了。”

“陈教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您累到了。你看从昨天晚上,您就没休息,连夜和我们赶到这小镇子里来,身体上真的吃不消啊。送人回家这样的小事情,真的不舍得劳烦您。您这样的大人物,是主持大局的,我们都等着你调遣的。”宋队长一听陈教授话音不对,忙陪着笑脸道。

这时,我感觉陈教授拽我胳膊的手,力度松了些,让我微微舒了口气。我真的好想说,就让别人送我回家吧,但陈教授的气势好强大,我根本一句话不敢多说。

而且,我怀疑他已经识破我是装瞎,之所以要送我回家,无非是在半路问我一些凶手的情况的!

陈教授环视了站在门口的这些警察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宋队长身上,淡淡的道,“宋队长,我只是帮你们查案,可没权限调遣你们警务人员。不过,现在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我刚刚推断出的线索,其他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处理。”

“好,您说!”宋队长显然来了精神,也不管陈教授话里的不友善。

“根据刚才我来的时候,在巷子里看到的脚印,以及巷子墙壁上破坏的蜘蛛网分析,嫌犯是一高一矮两个人。高的那个大概一米八左右,身材偏瘦,穿的运动鞋。矮的那个一米七不到,身材肥胖,穿的是皮鞋。屋内有酒味,但是,我仔细看过,死者家中并没有酒精或酒水,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从嫌犯身上带来的酒味。他们来了那么久,还把酒味留在屋内,可见,不是他们喝酒残留的酒味,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