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一章 医生遇到金丝雀

长着一身绿色羽毛的帕帕奈拉是金丝雀中一种少见的珍贵品种，在遇到杜利特医生之前，它经历了很多新奇的冒险故事，在这里会告诉你这些故事的内容。不过在讲故事之前，还要介绍一下杜利特马戏团。

这是一个动物马戏团，团长是约翰·杜利特医生，成员有贪吃的小猪卡普卡普，胆小的小白鼠小白白，具有数学天赋的猫头鹰吐吐，热心为大家服务的鸭子嘎嘎，还有曾受到国王金项圈赏赐的小狗吉格。大家在一起快乐地生活着。

一天早晨，杜利特医生和卖猫粮的马修·麦格一起去散步时，在一家动物商店里刚好看见金丝雀，于是医生就把它买了回来。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医生以为自己上当了，因为他一直认为雌性金丝雀是不会唱歌的。可让医生没想到的是，这只金丝雀不仅歌唱得非常好，而且它的经历更有趣。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杜利特医生很特别，他会很多种动物的语言，这可是他多年来积累的“财富”，这也让他成了非常忙碌的兽医。

帕帕奈拉告诉医生，它曾经有几千英里①的旅行经历，体会过各种有趣的生活，还有很多新奇的故事。

听着帕帕奈拉滔滔不绝的演讲，杜利特医生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对它说：“你经历过的事一定都还记得吧？我有个想法，难得遇到一只像你这样的小鸟，记忆力这么好，连很多细节都能记得清楚，而且你很会讲故事。能不能让我把你的经历写成故事，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还没有人写一部关于小鸟的传记。”

帕帕奈拉高兴地扇动着翅膀说：“好的，好的，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医生见帕帕奈拉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很高兴，因为他一直想写一部关于小动物的真实故事，这回他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我先让吐吐去库房给我拿些本子，等你休息得差不多了再开始。”医生拍拍金丝雀的翅膀说，“我们明天开始写，怎么样？就在马戏团散场之后。”

“好的，就明天吧，我今天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杜利特医生要给金丝雀写传记这件事很快就被马戏团的小动物们知道了，它们可是非常生气。因为它们觉得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帕帕奈拉刚来杜利特医生就对它这么好？”大家在帐篷里嚷嚷成一团，并决定第二天要和医生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时间过得真快，很快，第二天的夕阳西斜了，马戏团一天的演出结束了。大家都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东西，在大篷车里围坐成一团，等待金丝雀帕帕奈拉的故事。小动物们都想知道，这个小鸟究竟有什么好故事能让医生可写。

就在这时候，一向骄傲的小猪卡普卡普站起来说：“杜利特医生，我们真的有点不明白，我们大家哪一个不比刚来的小鸟强，为什么医生要写它的故事，而不是写我们的？”接着，卡普卡普怨气冲天地说：“这只小鸟有什么好写的，你说我们哪一个不比它强。就拿我来说吧，我吃过那么多好东西，去过那么多地方，它去过吗？它吃过三明治吗？吃过可可，吃过吐司吗？这些我都吃过。再说它去过非洲吗？去过亚洲吗？去过斐济群岛吗？我都去过。它除了吃点草籽什么的，还能有啥好东西？它整天被关在巴掌大的笼子里，能见过什么世面？真不知道杜利特医生觉得它的故事有什么好写的！”

这时猫头鹰吐吐也飞过来气愤地说：“我是有名的数学天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说英格兰银行里有多少钱你们能算出来吗？我能！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便士我都能很清楚地算出来，这才是真正的本领。我的故事才最有资格被医生编写出来。”

“你们有这个吗？”小狗吉格指着脖子上的金项圈大声说，“这是国王赏赐给我的，是最尊贵的荣誉！我的事迹才最有资格被医生写成故事。”

“嘎嘎嘎……”鸭子嘎嘎叫着走过来说，“为人民服务才是最光荣的，才是最值得被写成故事的。我每天为你们准备丰盛的饭菜，让你们吃得开心，身体非常健壮，来了客人，我还要为他们整理床铺。我的事迹才是最应该被写成故事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屋子里的气氛还真有一点火药味儿。只有小老鼠小白白独自一个人待在一个角落里，低着头一言不发，因为它有点胆小，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可杜利特医生偏偏要征求小白白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小白白见医生征求自己的意见，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说：“呃，我觉得，我想，写小鸟的故事也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帕帕奈拉扇动着绿色的翅膀飞到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它那非同寻常的故事。

“我的爸爸是德国的哈尔茨山金丝雀，它有一身漂亮的柠檬色羽毛。我的妈妈是出生在金翅鸟家族的大小姐。我还有三个兄弟、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我们一家快乐地生活在一个小鸟窝里。鸟窝虽然很小，但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却非常幸福。直到有一天，主人发现我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因为我有一身与众不同的绿色羽毛和一副好嗓子，主人就把我跟我的家人分开，单独把我放在一个较好的笼子里，对我的照顾也格外精心。从此以后，我就一个人生活了。

“我一个人待在一个小笼子里很孤独，我就开始学唱歌。每当我唱歌的时候，都会有一些人停下脚步听我唱歌。有一天，一个老板看中了我，接着我就被这个老板带到了一个旅馆，这也是我的第一个新家，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他们在这里换车。我在这个新家结识了好多新的朋友，它就坐落在位于伦敦和利物浦之间的路上。”

“等一下，”杜利特医生打断了帕帕奈拉的话说，“那个旅馆的名字是不是叫七海旅馆？”

帕帕奈拉有些惊奇地看着杜利特医生说：“是的。医生怎么知道那里？”

杜利特医生似有回味地说：“我还不止一次去过那里，我记得小猪卡普卡普最爱吃那里的萝卜干。”

“是的，”还没等杜利特医生说完，小猪卡普卡普就抢着说起来，“那里的萝卜干是用香菜汁配上肉豆蔻拌出来的，味道好极了。”

小猪卡普卡普的话音还未落，小狗吉格就急忙抢过话题说：“老板娘还给了我好多骨头，其中，有一根最好的骨头我没舍得吃，把它埋在了土里，为的是以后拿出来解解馋。可惜医生当时走得太匆忙，我没来得及把骨头带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挺遗憾的。”说着，小狗吉格咽了咽口水。

站在一旁的猫头鹰也插嘴说：“是呀，那是住在帕杜尔拜镇的时候，日子过得还真是很艰苦。”

“都怪那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他把所有的财物都拿走了，害得我们没吃没喝的，我恨透了那个坏蛋布鲁斯曼。”鸭子嘎嘎也气愤地说。

一向不说话的小老鼠小白白也接过话茬说：“幸好我的眼神好，看见了埋在马蹄印底下的一枚金币。当时那枚金币就埋在土里，一匹马刚好从那里飞驰而过，掀起滚滚的尘土，我差一点就没看见。”小白白绘声绘色地讲着。

鸭子嘎嘎用翅膀使劲地碰了一下小白白，它才注意到杜利特医生正用一种惊异的眼光看着自己。此时小白白才意识到这个秘密不能说，今天一时兴奋说漏了嘴。它很后悔，可是后悔也没有用了。

杜利特医生用很严的口气问大家：“怎么回事？金币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跟大家说过嘛，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要，捡到了也要还给主人。怎么大家都忘了吗？”

此时屋里鸦雀无声。

鸭子嘎嘎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白白说：“尊敬的杜利特医生，请您不要生气。当时小白白把金币给了我，我用它买食物了。因为那会儿除了一点点茶叶和发霉的木薯面粉，我们什么吃的都没了，要不是这枚金币，我们早就被饿死了。再说这事儿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当时那枚金币埋在土里，谁知道是谁的金币呢？我们总不能拿着金币去问马童和厨娘吧，金币长得都一个样，谁能分辨出来是谁的呢？您就不要再追究了好吗？”

杜利特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希望下一次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杜利特医生接着说：“那好吧，我们现在接着听帕帕奈拉的故事。”

于是帕帕奈拉又接着讲了起来：“老板娘家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她很喜欢我，经常跟我一起玩儿，听我为她唱歌。老板娘也很喜欢我，她和她的女儿在阳光很好的时候就把我挂在屋檐下，让我晒太阳。每当这时，就会有很多的新朋友想跟我打招呼，我也会用我美妙的歌声送去我的祝福。我还谱写了许多歌曲，其中一首是我特意为一个名字叫杰克的老朋友写的，叫作《杰克之歌》。老杰克总是在晚上很晚才赶到旅馆，每当这时，我就为他唱起《杰克之歌》，他也会很热情地向我打招呼。我还编写了《女仆之歌》，每当客人来的时候，我就唱这首歌，向马童、看门人和搬行李的人报告：又有客人到来了。”

说着，帕帕奈拉就用美妙的声音唱了起来：“女仆呀女仆呀快过来，公共马车已到来……”它银铃般的歌声随着轻风飘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