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BJ,先到表哥家落脚,我这次的计划,二姨代表全家并不太支持,表哥家新换的房子不大,两居室已经住着五口人,他们并不太欢迎我这样的包袱,但看在几个月前我帮他们照看孩子的情分及母亲的面子,还是先让我暂时安顿下来,如此,我已万分感谢!
每晚大家都睡了,我在客厅打地铺,早晨二姨和姨夫早起去晨练,我卷起地铺收拾利落开始一天的找工作面试奔波。没有统招的大学文凭,找工作并不顺利,当时好找的工作,基本是街头推销,群众演员,串珍珠领带等,有些还要先交钱再给安排工作,一周过去,工作毫无进展,二姨打电话给母亲,让母亲劝我回家,接到母亲的电话,却更坚定了我找工作的决心,母亲知道我打小就拧,一旦确定的事儿绝不回头,劝了几句便不再提此事,只是嘱咐,照顾好自己身体,注意安全,先找个工作做着,找个安全的房子搬出去,别麻烦二姨太久。
几天后,家里又来电话,父亲被诊断出前列腺癌!犹如晴天霹雳,那一刻我真的动了回家的念头,我姐说还不太严重,目前保守治疗。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等二姨他们全都睡下后,我拨通了最好朋友的电话,因将近一年几乎没什么收入,我向她借了两千块钱,让她直接送给我姐。
第二天晚上回到表哥家,一家人坐在沙发上,二姨直接跟我说:“我听到你昨晚打电话跟你同学借钱了,唉!你们这一家人真是让人瞧不起!”忽然觉得眼前这位老太太好陌生,这一家子却又似曾相识,难道我是走错门了吗?
很快一家位于三元西桥的贸易公司打电话约我面试,我刚到前台咨询面试事宜,身后便传来交谈声,一位穿格子西服的小个子东北男士满面笑容的和另一位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听说我是来面试,便直接开聊,我以为他是公司销售经理,毫无压力,聊得轻松愉快,离开时才知道,他就是大老板。面试结束,还没回到表哥家,表哥便发来信息,让我速回电话,明天可以上班了!
第一天到新公司上班是周六,也是公司三周年庆典,气氛很好。我的第一个任务是先熟悉产品。这是一家销售韩国进口面料的贸易公司,中午销售科长(销售经理)从外面回来,让我从他拿的产品中,挑出我认为客户喜欢的产品,我挑出一部分后,他看了一眼说:“妈呀,眼珠子。”我再一次确定,我天生应该吃服装这碗饭!因为公司的客户,是进商场的中高档品牌服装公司,而我对他们毫不了解的情况下,凭直觉挑出了大部分他们喜欢的面料。
入职新公司不久,经同事内勤小姑娘引荐,公司以前的销售小姑娘在找合租伙伴。我终于搬出了表哥家,和我的第一位室友芬搭伴,开始了真正的北漂生活。
芬是位当时只有20岁的东北女孩,面孔像极了名模吕燕,身材非常普通。第一次去见她是去看她房子,她刚刮光了眉毛并且没纹没画,穿件薄薄的黑色外套,以颜值控著称的天平座的我,第一眼看到她印象真心不太好。不过交谈了一会,对她印象很快好转。
公司给的试用期工资每月500元,因为当时公交车是月票,我打算省吃俭用,省下钱还同学的借款后,再挤出钱贴补家里一些。因此,尽管我们当时住的辛店村的蔬菜店价格已经很便宜,我和芬还是每周末一起去太阳宫批发市场,买些更便宜的白菜土豆胡萝卜回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除了每月月票40元,每周生活费控制在10元,这样我每个月的工资可以省出一半存下来。
芬是东北鹤岗人,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她也要省钱接济家里,这一点我们倒是非常默契。因为芬之前在公司做销售,后来在画册公司做销售,对众多品牌服装公司比较了解,客户方面给予我很大帮助,再加上我周末无事基本会在逛商场中渡过,很快了解了BJ市场,三个月试用期满时,我并没跑出订单,正在琢磨会不会被老板开掉的时候,人事通知我试用期通过,底薪涨至1000元。芬告诉我,在我之前,还从来没有销售试用期结束后,底薪涨至一千元,在我之前的销售底薪都是只有800元。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这事让我高兴了很久。
转眼2002年春天,跑了一家门头沟的服装公司,很是开心。
当初进公司跑的第一家客户在大兴庞各庄,从公司楼下车站坐300路到木樨园,然后换乘9字头的郊区线。到了木樨园,绕着木樨园桥四周走了两圈,一个多小时,才找到这个9字头车站,然后坐了很久的车到达,上午九点多出门下午4点回到公司时,坐在座位只感觉天旋地转,太远了。
门头沟这家公司虽远,但恰逢春季百花盛开,下车后一路美景延绵,每次去跑业务,都是赏心悦目之旅,跟踪接触一段时间,这家公司把订单提上日程,跟工厂商议,1000米的起订量压缩到500米,80天的生产工期压缩到60天,一切都谈妥当之后,那家服装公司不订了!
朝鲜族的小姑娘经不起执着的韩国供货商追问订单事宜,我们一通商量,最终决定回复韩国供货商:那家服装公司半夜失火损失惨重,暂时取消订单!为了维持中国人的靠谱形象,只好委屈那家公司了。事后我们一通念叨:坏的不灵好的灵,希望这家公司不要有事,平平安安,对不住了!
2002年夏天,跑客户去了一家位于五元桥的草场地村,小村子被四周高高的白杨树包围,村子里人不多,干净幽静,比起快要拆迁的紫玉山庄后面那个乱糟糟的辛店村,简直好了太多,很喜欢。
不久,芬的妹妹来BJ,我搬出了芬租的房子,独自搬到了草场地的一个小院子里一间不大却幽静的小屋。院子里的邻居很和善,门口的小姐妹两个,斜对门的夫妇是服装业同行,带着他们可爱的刚几个月大的女儿,对门的中年夫妇刚把他们放暑假的儿子接回来,那段时间我经常煮绿豆百合汤,以至于对门的小孩见我就叫:百合阿姨,哈哈!
在公司待了快10个月的时候,依旧没有签单,而公司由于整体销售不佳,已经好几次拖欠工资。不好意思再做公司的包袱,开始物色新的工作。
一次去亚运村跑客户,发现他们旁边的公司进门处有样卡架子,还暗自琢磨,这是一家面料贸易公司吗?紧跟着在报纸看到一家意大利面料贸易公司招聘销售,随即便预约去面试,到了一看,真的是我看到的那家进门挂样卡的公司在招聘,缘分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