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先给太皇太后和君槿澜问了安,“安宝林是误食了能活血化瘀的东西,好在安宝林吃下的并不多。”
当太医的都懂说话,这个‘误食’就非常有灵性嘛,谁也不得罪。
太皇太后:“查出安宝林是吃了什么才出事吗?”
院正顿了下,当太医的,宫中消息都通,安宝林这事儿牵扯到了容妃他在来的路上便已知觉,可偏偏……
“是夹竹桃。”声音都小了好几个号。
君槿澜似乎还看到院正额头上的汗又冒出了不少。
转个念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夹竹桃有着活血化瘀之功效,是中药材中难得的一味圣品,许多药方都会添入夹竹桃。
可对于孕妇来说,这是味连碰都最好别碰的东西,身子微弱些的孕妇,味其味都有可能会出0血而孩子不保。
而整个后宫中,只有容妃所居的德焉宫中,种着唯一的一棵夹竹桃。
这种树本来后宫是绝不允许种植的,不过容妃宫中所种的一棵是皇上特准,并且还是皇上命人寻来了树苗亲自种进德焉宫中。
一嘛,这棵树代表着皇上对容妃的宠爱与信任,现在安答应却是服食了含着夹竹桃的吃食出事,院正这口一开,可不是等于亲口指责皇上眼瞎嘛。
这二来,容妃的背后可是容王府,虽说容王府地位不如四王,可他只是一个御医,就算已经坐在院正的位置,容王府他也得罪不起。
且容妃的亲妹妹可是君槿澜的亲伯娘,而里面那位躺着的又姓君,这事儿瞅着可是扯到了定国王府……
“不可能。”
容妃根本无法相信的猛着站了起来,膝窝撞到椅子触到麻筋差点没摔倒,好在一旁的淑妃眼尖赶紧起来扶了一把。
“不可能,夹竹桃种在后园,今儿一早安宝林是有提说想去后园,但我没让。在我那安宝林更是连水都没碰,她不可能是因为服了夹竹桃出事的。”
太皇太后和君槿澜听了她这些话都是一言难尽的看着她,突然不造该说她蠢,还是说她单纯。
淑妃都看不下去了,瞅了眼上首的两人后,伏到容妃耳边小声道:“只有你宫中种着夹竹桃,整个后宫便只有你手里握着夹竹桃,有可能是你存了夹竹桃粉,或是你有别的法子保存住了夹竹桃,你刚说的那些啊,不能证明你没害安答应。”
后宫女子最懂瞅眼色,她看出了太皇太后和澜王都没有要立刻定容妃罪的意思。
淑妃和容妃是前后脚嫁给皇上,她也算了解容妃的秉性,同时也早看出了皇上对容妃的态度。
也许不爱,但皇上对容妃是特别的,至少比对宫中的任何一个妃子都要信任。
因为她是真正的没有一点儿心眼,纯真得她想什么压根儿不用去揣度,光从脸上就能看出来。
所以她愿意卖容妃好,也愿意和她交好。
容妃呆滞着的侧头看向她,喃喃道:“可真不是我做的啊,我也没想过当太后什么的,我干嘛要害皇上的孩子啊?”
瞅瞅这话说的,皇上或是太皇太后但凡是心眼儿小的,就这几句话,容妃就别想得好。
不过在场除君槿澜外,有一个算一个,早熟悉了这货说话从来不过脑的德性,更熟悉便是这话传到皇上耳中,皇上也不会怪罪容妃,全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当做没听到般。
而君槿澜嘛,喜怒不行于色早已刻入他的骨子里。
“好了。”
太皇太后冷声打断她们,再说下去,不处罚都不成了。
“这事儿我会让人去查,天晚了,你们也甭都守在这,都回吧。槿澜,你跟我回去。”
交待了安宝林身边的宫人好好照顾安宝林后,太皇太后便示意君槿澜扶她离开。
众妃连忙起来跪安:“恭送老祖宗,恭送澜王。”
太皇太后对安答应的态度,让众妃顿时没了表姐妹情深的心思。
妃嫔们也没再停留的纷纷离开,这大晚上天寒地冻的,在安答应这儿坐了半天连个炭盘都没烧,要不是老祖宗亲自过来了,她们才不愿跑来受这份罪呢。
留在最未的,只有受了惊吓的容妃和扶着她缓慢往外走的淑妃。
“放心吧,这事儿老祖宗管了,只要不是你做的,便没人能冤枉你。你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回去好好的泡个暖汤再好好休息一晚,保不准啊,明儿醒来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容妃整个人还在怔怔的,“芙姐姐,你说到底是谁要害我啊?”
淑妃倒是心有怀疑,只是她没有证据,且她的怀疑若是说出来,信的人应该没有。
毕竟,谁会害自个儿的孩子呢?
何况对于后宫的女仁来说,孩子可是比皇上的宠爱更加重要。
“先甭想了,这事儿啊,咱说了都不算。不过你该庆幸澜王真来了,刚安答应啷着要请澜王,我就怕老祖宗不答应。”
“什么意思?”
淑妃恨铁不成钢的伸指戳了下她的脑门,“你是不是傻?君家不是家主只会顾三服内君家人吗?安宝林都早已经是五服之外了,澜王来宫里,指定不会是冲着安宝林去的。”
只会是因你这个在澜王三服内,还是嫡亲二伯娘的亲姐姐啊。
不过,淑妃更怀疑的是,澜王是皇上叫来给容妃救场的。
容妃早已在得知安答案是服了含夹竹桃的东西后脑袋整个迷糊了,“啊?”
淑妃无语的轻拍了拍她的背,“四王从来不摄后宫事宜,四王三到五服内也从来没有与皇室结亲的,安宝林自入宫那天起,便是她是君家嫡系,都得断绝了关系后再进来。
容妃,你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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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今儿会理起后宫之事来了?”太皇太后揉着太阳穴由君槿澜扶着坐下。
“老祖宗您是知道我的,最是烦麻烦事儿。今儿啊,是皇上口谕臣来的。”他也无奈好不啦。
亲自把笑魔王关进教营后,他给自己消了半天毒才敢回京,刚一回府又被召进宫来,他又找谁说理去?
太皇太后的手微顿了下,轻叹了声道:“皇上也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