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严重怀疑,他将来不是死在病痛上,也不是死在被刺杀上,而是会被身边这几个护卫给气死,其中墨大这货要居功首位。
“你说母亲怎么就没给爷安排几个侍者。”
墨大一点也没顾到自家主子颜面的立刻拆穿:“爷,太妃昨儿个还说给您选几个听话的服侍您,是您自己不要。”
“咳~~~”
君槿澜又是一阵的猛咳,这回是气的。
默默跟在后面的墨大:“……”
好吧,他知道他木不讨喜,可把自家主子给气成这样他真不是有意的。
他不说话好了。
君槿澜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准会当场就踢死他。
换个主子试试,妥妥的当场赐死。
他真是太善良了,他都想给自己颁个勋章。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回廊之上,依旧还能偶尔听到空中飘来的一两声压抑着的咳嗽声。
万福宫宫门口不远处的一茂密大树顶上,几片树叶突然无风自动。
……
太子宫中。
一道明黄立于窗边,微扬着头似在遥望着远方。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跪于窗外,“爷。”
“他进宫了?”
声音浑厚中带着些许的沙哑。
“是,爷刚从万福宫回来,澜王就进宫了,直接去了万福宫,现在在去乾坤殿的路上。”
定国王爷出生不久就被先帝特赐字——澜,世间尊其为澜世子。后来接任王位后除了正经场合,平时大家都还是习惯称其为澜王。
明黄静默了片刻,低低的轻叹了声问道:“他身子可还好?”
“应是并未大好,属下在万福宫外看到澜王都咳出了血。”
虽然澜王已经在极力掩饰,快速就把唇边的血迹给擦了,染了血的手帕也藏于袖中。可他当时所在的位置正好,澜王动作再快,帕中那一沫鲜红还是入了他的眼。
明黄又是一阵静默,细看能看到他的双肩在轻微的颤动,似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片刻后他甩了甩手挥退了黑影,双手撑在窗台再次扬头面对远方,一声若有若无,似叹非叹之音消散在空气中。
……
即进了宫,皇上是肯定要见的,否则这个大不敬之罪都不用人来说,君槿澜都得自己去领。
皇上今儿心情不错,从万福宫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平常办公的乾坤殿,而是与几位已经赋闲在家的老王爷在御花园中散步。
这会子逛累了,正在桃园闲亭中休息吃茶闲聊。
“皇上,定国王爷来请安了。”
皇上抚茶的手一顿,眉心一皱‘啪’的就将茶杯朝白玉桌上一丢,“怎么回事?槿澜昨儿个才刚醒,今儿怎么就进宫了?定国王府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
安公公是一脸无奈,“皇上,您也知道定国王的脾气,他要进宫给您和老祖宗请安,王府里的哪个是拦得住的?”
一旁的老清王笑着放下茶杯,“孩子孝心,皇上应该高兴才是。不过槿澜这孩子也着实是太过知礼,皇上您都特下了口谕准他今儿个在家休息,他倒好,能起来就进宫来给您请安来了。
老臣听说,昨儿槿澜醒来时还吐了不少血,这次昏迷,人都瘦了一大圈。”
说着,老清王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忧色。
老清王对面的老晋王也符声道:“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都昏迷了十几天了,玉清道长不是一直住在定国王府吗?”
两人这一打叉,皇上也就没再像刚才那般生气,先令安公公去传君槿澜进来,然后才面对老晋王道:
“玉清道长年事已高,他当初又把全身内力都给了槿澜来保命,现今槿澜这一出事,他已开始有些有心无力了。”
这个话题就很沉重了,立刻让在场的众人全都歇了声。
谁不知道澜王是皇上的宝贝疙瘩,事关澜王的身子骨之事,那是说多错多。
不会儿安公公就领着君槿澜进来。
君槿澜立于正中正准备下跪,皇上已不悦喝道:“还请个什么安,快给朕滚边儿坐去。”
君槿澜浅笑,脸上两个小梨窝让他看过去越发显小,在这一大群老头子们面前,他像是只误入了的小白兔。
可就是这只小白兔,却一点也没在意皇上的怒火,脸上依旧笑意盈盈,一掀袍摆,规规矩矩的行了半礼。
“皇上仁爱,臣却不可不敬。臣,君槿澜,给皇上请安,愿吾皇千秋万代,福寿棉长。”
皇上一脸气也不是,怒也不是,没好气瞪了他后脑勺一眼,“行了,安请了,马屁也拍了,快起来滚边去,省得碍朕的眼。”
安公公忍着笑赶紧上前去扶人,他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皇上心情如何他还是能看懂几分。
现在皇上虽然一脸怒容,嘴里也嫌弃,可心里却是不知怎么乐和呢。
安公公是个通透人,否则也不会服侍了两代帝王,他早已命人就在皇上的身边摆了几登,上前扶着君槿澜直接把人给扶几登去坐下。
安公公的态度,有时代表的就是皇上的态度,在场的老王爷们一看他这举动,再看皇上啥也没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然传言不假,皇上对这位小定国王爷是真胜于皇子般的庞。
等君槿澜坐下,皇上的下一举动则是让其中某些人心里一个咯噔。
只见皇上侧身弯腰,抬手曲指对着君槿澜的脑门就是一个脑瓜嘣,“身子骨是自个儿的,朕心疼你,你倒是自个儿不领情的拿来糟贱。
那这次属地震灾,朕也把你考虑进去如何?”
君槿澜痛得捂额,一对水湾湾的大眼睛满是控诉,只是她控拆的话还未出口,老清王的速度比他还快。
“皇上,不可啊,槿澜今儿进宫那是孝心,他现在的身子骨哪能受得住去属地的路途劳累?若是……”没人合适,他这把老骨头动一动也是无妨。
不过后面的话,被皇上他老人家一个瞪眼给杀了回去。
“要你个老骨头话多,就你爱护槿澜,朕就是个心黑的?”
老清王:“……”这话他怎么接?
这意思,是他想劈叉了?
可您老人家一脸严肃,一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表情又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