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二爷心中本压抑着的怒火被瞬间点燃:“这样的祸害,你还等什么?你一个郡主出身的正室夫人,这样的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就差是没指着君二夫人的鼻子骂她白担了郡主之名,白占了他身边多年的正室位置,不知所谓,骂容王府教导无方。
君二夫人像是个不会生气的假人,就是被最为亲密的丈夫这样指责侮0辱,她也像是一点不在意一样,依旧是神色淡淡端坐着,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只是出口的话就……
“当初桐姨娘着一身红违了礼制,妾按母亲之意而处罚她,母亲的本意是要杖其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妾不忍,只是下令掌故她二十。
可老爷您一听就赶了过来,不听妾一言便禁了妾的足,当时也是老爷您亲口所说,您的妾室是您的女人,与妾身份一样,妾无权私下处置她们。”
这话,就像是一耳光重重的掌在君二爷脸上,令他顿时哑口失声。
尤其是君二夫人说这些话时完全是一副局外之人般的无所谓态度,更是让君二爷感觉自己的脸是火辣辣的疼。
但同时,还有身为男儿被妻子所无视的愤怒与憋屈。
可若要他说出反驳的话,或是起身喝骂她的不敬,那些话本就是出自他口,他又哪来的立场这时指责她的讽刺?
本来胸腔里的暖意瞬间没了,只剩下了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
君二爷是一刻也不愿再坐下去,冷冷的看了眼君二夫人,手里的碗一丢便冷着脸甩袖离开。
没会儿二夫人的陪嫁李嬷嬷快步走了进来,看了眼桌上的狼藉,又小心翼翼的瞅了眼依旧是毫不在意的君二夫人,无奈的叹息了声上前边整理,边温声的劝道:
“夫人,您又何必如此气老爷?不上心避着便是,这般冷的天里有个小病小痛也属正常,何必和老爷闹得关系如此紧张?”
君二夫人没有回她这问题,而是反问道:“锦清回来了吗?”
“还没呢,老奴刚问了老爷身边的人,说是老爷知道了桐姨娘的事后连夜赶着回来,大少爷还住在镶城的客栈中,明儿一早起程,约莫要到后儿晚上才会到京。”
君二夫人愣了下,忽而嗤笑了声,没有再说什么的起来回了后室。
李嬷嬷心疼的一直瞧着君二夫人的背影消失后,才将桌子整理好后又重新退了出去。
……
君槿澜到了下半夜才悠悠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此刻却是坐在他床边,一向冷俊的面容上竟然挂着几许忧色。
这人脸上怎么会有除了冷之外的神色?
眨巴了下眼,再看对方又是他所熟悉的严肃刻板,果断认为刚才准是自己刚醒眼花了。
“皇叔。”
您老怎么回来了?
不是要绕道去趟属地?
姬㷷冽冷眼看着他,“听皇上说你刚醒就进宫出宫的来回跑,又把自己给折腾晕了。”
君槿澜:“……”
啥叫把自己给折腾晕了,他是不得不晕好不好?
说得好像他是能有多作一样。
不过这一觉睡得真爽,天清道长这次配的药不错,让他没感觉到任何疼痛的终于是好好的睡了一觉。
“皇叔,属地之事未解,臣心难安啊。”一脸的痛心疾首,这时不刷下功绩更待何时?
在禺国,手撑兵权最多的不是定国王府,更不是皇帝,而是摄政王手里的黑羽军,及其麾下的常规军队。
总人数加起来将近达到有一百三十万左右大军。
现守在禺国两处边界,是真正决定着禺国是否能安宁的人。
因此,在禺国,皇上的话未必管用,但摄政王的话是断断无人敢不听的,妥妥的一条金光闪闪的大腿腿。
君槿澜非常有幸的,很小就抱上了这条粗大腿。
他亲爹和摄政王是忘掉交,两人虽然年纪相差了七岁,可却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君槿澜五岁前更是几乎直接长住在摄政王府,因为太熊,他爹根本管不住,就拜托了摄政王来管教他。
亲爹去世后,如果没有摄政王的帮忙,在俯视耽耽的三位伯叔面前,他也很难能稳住定国王之位。
也许是这位打小看着他长大,他的所有秘密他全知道的原因。
也许是因他教导他的时间比之父亲还要多的原因。
君槿澜并不怕父亲,也不惧皇上,却偏偏怕眼前这位摄政王。
在皇上面前可以张着真诚无比的双眼随意嗐扯的人,在这位面前一说假话,他就是目光躲闪,说话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心虚。
姬㷷冽可以说是比君槿澜自己还要了解他,岂会看不出他并没有说真话?
但瞧着他的气色还算是不错,难得的脸上有了丝血色,再联想到他安排在定国王府内的暗子所报来的消息,说昨儿下半夜,天清道长的人露夜进了主院,不达半个时辰便匆匆离开。。
姬㷷冽一想就猜到准是天清大师这次弄来了好药,让眼前这小家伙又有底气开始作死。
不过自家的崽子自己教育可以,被别人欺负可不行。
姬㷷冽没有拆穿他,而是一本正经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皇上已经将你所提之事告之了本王,你意甚好,此举若能成功,你之功,将功在社稷,是禺国的大功臣。
但你也别忘了,你的身子骨有多少人挂心,有的是人在盼着你死,也有许多人是真心为你好,若是你自个儿都不在意,那只会让盼着你死的人顺心,让真正关心你的人伤心难过。”
君槿澜瞬间双眼一红,自责不已的低下了头,声如蚊呤:“皇叔,我知道错了。”
那个自责,那个委屈,还有着被最亲之人责备的难过等等。
这招对付皇叔最是有用,皇叔最见不得他落泪,一准儿不会再责怪于他。
果然,姬㷷冽严厉的冷脸一收,虽然依旧还是板着脸,可语气已经比刚才满是责怪的语气好了不知道多少。
“皇叔没怪你,你也是为国着想,皇叔又远在边关顾及不到你,只是希望你偶尔多想到自己一些。”
瞧瞧,都不再自称本王了。
站在门口的皇上对于自家亲弟弟这无底线的宠爱甚是鄙视,且这话说的,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他欺负小孩了。
这他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