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员外年以六旬,吃过的饭比商会中大部分的商户吃过的盐都多,看人不敢说百分百准,但也是多少能一眼看出个两三分,何况叶文翰本不是那种特能掩藏的人。
接风宴中,庞员外便看出了这人不太行,目光虚浮身无正然浩气,瞅到姿色好的姑娘便眼露YX,不是个真会为百姓谋福的人。
宴中叶文翰一不问属地灾民,二不问景州事谊,只享受着周围人对他的吹棒,这更证实了宠员外的猜测。
宴后更是毫无掩饰的当着众官员与商户的面便左拥右抱的搂着姑娘离开,话语中尽是不着调的Y言Y语,虽说那时叶文翰已醉,但越是醉时越是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庞员外孙辈未嫁娶的就只两个最年幼的孙女,说是年幼,可若按现今女子婚配的年幼上来算,她们都已算不小,一个十六,一个十七。
庞员外一直留着她们,除了真心疼爱外,也是寄予了厚望。
而能被寄予厚望,姿色必然不差。
庞员外一看叶文翰这德性,他能不揪心嘛。
回府便让老妻叮嘱两个孙女,但凡叶文翰还在景州,她们俩就不得出府半步。
只是人哪,有时自己个自找的倒霉却不自觉自己有错,反而是见不得别人好,甚至将错归在他人身上。
周员外上献了两个美女后的确是如他所期盼的得了钦差的眼,只是这个得眼,并不是如他所愿的得眼。
叶文翰好S且还有特殊癖好,第一次虽说是因酒醉后过了火,可他未饮酒清醒时姑娘家基本也是要丢掉半条命。
不过景州富庶,青楼也多,周员外又有钱,府上娇妾还不少,一天就是十个八个的,他都上献得起。
这不,两人关系就越发的亲近,走动也越发亲密。
偶尔着,叶文翰便会宿在周员外府上。
然后,就出事了。
周员外有一独女,秀丽端庄,虽是庶出却极得周员外庞爱。这人为了攀图富贵可以出卖良心,可只因女儿喜欢,他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乡野一家中有着也仅有个眼瞎寡母的穷酸秀才。
那晚周员外请叶文翰到府上用晚膳,那晚查出有孕的周员外之女携女婿回娘家报喜。
那晚周府发生了什么外人不知,只知周员外的女婿要刺杀钦差而被钦差护卫当场击杀,周员外的女儿于次日投了井。
周员外也在几天后一把火将自己烧死在了周家,整一家破人亡。
而后,叶文翰便突然的知道了庞员外府上有俩绝色天娇的美娇娘,开始数次造访庞府。
庞员外又岂不知叶文翰所想,可他不是周员外,做不到用女子,尤其是自己的女儿去谋图什么。而做为一个父亲,他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陷入魔鬼的手里。
于是,庞员外这头与叶文翰虚与委蛇,那头连夜的将两个女儿送离景州,送去了叶城她们的外祖家避祸。
叶文翰造访庞家接连几天无果后耐心耗尽,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带护卫封了庞府,污庞府内藏着刺客要搜府。
姬展棋接到消息赶到庞府时,庞员外已被叶文翰用了刑,庞府更是一片狼藉,庞员外的幼孙被叶文翰的护卫高举砸下而当场没了呼吸,才仅不到周岁……
姬展棋动了大怒,携景州衙役与叶文翰对持,势要将其绑进京,他宁无召归京受罚也要把人拎到皇上面前告他一状。
这时一直‘龟0缩’着的景州军竟然进了城,景州军主将冯应生应诺姬展棋,他会押送叶文翰回京,并将叶文翰来到景州后的所做所为半天不掺假的上达天听。
姬展棋与冯应生共事多年,知道这人虽是怕事,但但凡是答应的事,就必然会做到。
谁知一个月后,他收到老清王的书信中所说:叶文翰在景州期间,他所加急进京的奏折根本没呈到皇上的龙案上。叶文翰在进京途中遇袭,冯应生为救他被刺中心脉当场毙命。最重要的是,叶文翰向皇上所奏的一切皆与事实不符。
——也许是有了叶文翰这个钦差当了钦差后反而什么都没了的警告,之后的几任钦差都只是路过下景州,倒是在景州没留下什么重彩。
——景州军主将冯应生牺牲,京中未委任新的主将过来,因而由副将原漠暂代主将之职。
也是这个原漠,在城外灾民出现疫病后,迅速将两万景州军撤离,现今驻在叶城外六十里处的山中。
姬展棋从怀中掏出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后打开双手托举着伏身呈到君槿澜面前,“澜王千岁,求您为景州做主。”
君槿澜看到上面的字后瞳孔便是一缩。
信上就一个字——等!
但关键不是这一个‘等’字,而是字迹。
那是老清王所书。
姬展棋没明说,可也不难猜出这字的由来与其意。
若姬展棋所说是真,他要讨个说法的人,只能是在景州为所欲为,造了一身的罪孽,却安然无恙离开后又全须全眼而退的叶文翰。
君槿澜的额心开出朵十字小花。
永安伯府早已没有实权,这没有实权的永安伯,又是凭什么能当上钦差一职?
叶文翰在景州凭的是什么底气敢为所欲为?姬展棋可是老清王之子,是皇室中人,要说到上达天听,他们有着独厚的优势。
五千车震灾粮去了哪里?被谁所拉走?那些来景州拉粮的人为何会有属地三州府的令牌?
叶文翰回京途中是否真遇到敌袭?冯应生为何而死?
最重要的是,老清王为何写了个‘等’字给姬展棋?
姬展棋必是将叶文翰在景州的所做所为告知了老清王,并求助于老清王代为上达天听,还景州受过叶文翰迫害的人一个公道。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人能让老清王都有所避忌?
君槿澜没有叫姬展棋起来,声音极淡的问道:“叔,你要侄儿如何为你们做主?”
“叶文翰猪狗不如,贪0墨钱财无数,残害女子数十人,致残十二人,致死六人,仅只是个削封撤职岂够?”
这种人,便是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君槿澜却是意味不明的笑了,“叔,你觉得,为何叶文翰做了这么多却依旧能全身而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