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景王心海底针

孟晚寻看着摆在面前的锦盒,她非常肯定,这绝对不是慕云院的东西。

依锦盒的精致程度,上次她翻箱倒柜凑钱买宅院时,若是看到了,肯定会将它当卖了。

多半是有人潜入慕云院,将锦盒丢在了花圃里,营造出她销毁证据的假象。

还未穿越过来时,只有原身欺负别人的份,到她这反而不争气了。

“孟姑娘。”

还没看到云江天的人,他的声音就率先到访了。

“孟姑娘,查的如何?”

孟晚寻看他摩拳擦掌的气势,心中一凉。

“那女子所中之毒,确实……”

云江天见孟晚寻说到关键处就戛然而止,急得问道:“确实什么?是不是锦盒里的药丸?”

孟晚寻合上锦盒,“还没查出来,再等等吧。”

她要是告诉云江天,锦盒里的药丸与女子所中之毒一样,她估计就出不了慕云院了。

有赵舒案撑腰,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云江天,才不会将所谓的景王妃放在眼里。

身边都是仇人的她,只能靠自己洗清冤屈。

“那你尽快,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傍晚时分殿下就会询问结果了。”云江天催促道。

“那你就别在这晃来晃去了。”

孟晚寻将云江天推出药房,关上了门。

赵舒岸,柳清清,云江天。

她在纸上写下了这三个名字,旁的厉害仇家她也记不得了。

赵舒岸首先排除,已经给她吃了疯癫药,没必要多此一举。

她毒害婢女,也有损他赵舒案的颜面。

柳清清,按理说是个有原则的傻白甜,可人设呈崩塌趋势,无法确定。

至于云江天,虽然记恨她,但贵在为人正直,不会去做这种事。

孟晚寻将笔丢在桌上,拿出药丸的配方。

她已经偷偷去过盛京各大药铺,并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傍晚时分,一筹莫展的孟晚寻揣着配方,磨磨唧唧地来见赵舒岸。

赵舒岸神情严肃,开门见山道:“三天了,你若查不出来就直说,本王换个人。”

“属下已经研究出配方了。”孟晚寻忐忑不安地将配方放到赵舒案面前,“锦盒里的药丸,的确与女子所中之毒一致。”

她本以为赵舒岸会拿着配方去慕云院问罪,谁知他拿出火折子,将配方烧成了灰。

“此事只能你知我知,不得让第三人知晓。”

“为何?”孟晚寻忍不住问道。

赵舒岸肯定知道点什么,否则不会轻易放过她。

“服从命令即可。”

赵舒岸用考量的目光看着孟晚寻,语气中是上位者不可忤逆的威严。

孟晚寻一心想知晓真相,硬着头皮再次问道:“殿下是要包庇景王妃?”

赵舒岸脸色一沉,厉声道:“本王说了,到此为止,再多问一句,就自行离开顺天府。”

孟晚寻知道不能再追问下去了,忙道:“属下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不明不白地被诬陷,又无缘无故被包庇,诸多不合常理之处,实在令人怀疑。

是夜,孟晚寻回到景王府,叩开了九清阁的门。

赵舒岸身着绣有山川暗纹的白色常服,墨发用白玉冠简单束起,正坐在灯下看书。

大抵是因轩窗外抬眼可及的那抹月色,此刻的赵舒案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多了几分儒雅。

听到脚步声,他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接着继续翻阅书册。

对待孟晚寻,他连抬眸瞧一眼这个动作都很吝啬。

孟晚寻习惯了他的冷漠,自顾自开口道:“殿下,不知慕云院里搜出来的锦盒,查的如何?”

“王妃从不忌惮手上沾了多少人命,真相如何,于你而言重要吗?”

赵舒岸握着书册的手搭在桌角,语气里尽是冷嘲热讽。

他的声音淡漠,令孟晚寻觉得窗台上映着的白不是月光,是雪。

“做过的事我认,没做过的事休想赖在我身上。”

孟晚寻挺直腰板,直视着赵舒岸。

赵舒岸微微抬头,触及到孟晚寻目光的那刻,一种陌生感浮现出来。

这种感觉并不能影响他对面前这个毒妇的厌恶。

“王妃从前没少陷害旁人,怎的轮到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孟晚寻见他又提及往事,不禁无言以对,但那些事毕竟是原身做的,她问心无愧。

“此事我会让孟府彻查。”

指望不上顺天府,她自己这边也毫无眉目,只能寄希望于权倾朝野的娘家了。

此外,她提及孟府,还有给赵舒岸施压的意思。

公正严明的赵舒岸突然不追查此事,怎么想都不正常。

“你不会以为孟府就能给本王施压吧?”赵舒岸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他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方锦盒,丢到了孟晚寻脚下。

锦盒在地上摔开,一颗黑色药丸掉落出来。

孟晚寻弯腰捡起药丸,眉头一皱,从慕云院搜出来的两颗在她那里,这颗若也是那毒药?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她抬起头,惊诧地看向赵舒岸。

“是你,是你陷害我?”

赵舒岸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疏阔的身影接住如烟的月光,更显疏离。

“不算陷害,只能说投你所好,毒杀与陷害,都是王妃爱玩的招数。”

孟晚寻仍然无法相信,她无视赵舒岸的戏谑,质问道:“为什么?那个婢女是你害的?”

赵舒岸没有理会她,高声道:“寄风,本王要歇下了,送客。”

寄风推门而入,朝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妃,夜深了。”

孟晚寻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舒岸的背影,心中已是一团乱麻。

赵舒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真的为了陷害她就草菅人命了吗?

她不相信赵舒岸会做出这种事,更不明白赵舒案为何要这样做。

出了九清阁,寄风低声道:“那个婢女偷东西被发现,觉得没脸,服毒自尽了,与殿下无关。”

他没有察觉到孟晚寻的神情变化,继续道:“王妃,此事还是莫要惊动孟府了吧。”

寄风本以为孟晚寻会大发雷霆,谁知她冷若冰霜,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

“他为何要陷害我?既然陷害我,为何又不追查下去?”

面对孟晚寻的盘问,寄风咧嘴呵呵笑了几声,“王妃,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