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忆的阁楼

你说看着我微笑坐在这里,终于能放下歉疚和担心

却不懂这样雨过天晴的随意,是多麽耗费心力的演技

如果不是曾被爱伤得彻底,谁会把自己关得那麽紧

失恋最痛的不是美好变过去,是未来草木皆兵的多疑

我在回忆的阁楼里面住得太久,久到阳光洒落的时候

不自觉闭上眼睛皱着眉头,闻到玫瑰的香味却不敢接受

我在回忆的阁楼里面住得太久,久到有被囚禁的感受

厌倦了隔着一扇小小窗口,羡慕天空的云朵飞得好自由

你说恋人升华成朋友,也是温暖的另一种结果

我看爱情沦落成友谊,矫情联络只是另一种寂寞

—————————郭静歌曲《回忆的阁楼》部分

夏易凉鼓足勇气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男孩,白皙的皮肤,俊朗的五官,带着呼吸机传来沉重的鼻音,似乎每呼吸一次都是艰难的疼痛。

再见到面前这个曾经阳光的少年,易凉内心所有曾经的不快乐似乎都不再鲜明...

就在她向经理递出请假条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未知短信,上面显示着一串曾熟悉到可以背的手机号码,简单的和邹思桥说了个大概,便驱车赶往市中心的医院。

易凉轻轻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不敢出声打扰,静静地等待他的醒来

许久,男孩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太多惊讶,就如此刻男孩的眼神,四周一片平静,静的有些可怕。

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你来啦”

“嗯”

“……对不起”

“……”

在告别这个世界之前能再看到你,我已没有遗憾...

“……到底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

“快的话一个月,幸运话...三个月”

“为什么不早点治疗?”

“一年前就已经接受治疗了,但是...效果甚微,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此时,赵圆圆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进入病房,赵圆圆看到程书寒如此深情的模样,她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

你...从来都没有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过,九年的青春,我喜欢了九年的男孩,从来都不属于我....

她红了双眼,扭曲的五官再也隐藏不住她多年来压抑的嫉妒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看他”

“看什么???”

“你不去守着你的邹大老板,来这里干什么!?报纸新闻早就登出你和邹思桥出双入对,你们都快结婚了还来干嘛!?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你和他早就结束了!你给我滚出这个病房!”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他”

“收起你的烂好心!当初我就警告过你,你们不合适!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没有敌意,就是作为朋友来看看,你不要误会”易凉双手紧握着手提包

“易凉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圆圆有话说,我代她向你道歉,她最近情绪不好”程书寒虚弱的说道

“你们好好聊,别动气,我去门口”说完易凉走出了病房,刚关上,病房里传来嘶哑的怒吼。

“程书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难道我付出的感情还不够吗!?还比不上你们所谓可笑的十年吗!?她凭什么?!这两年她和邹思桥出双入对过的多甜蜜!我们呢?她的薄情你看不见吗!你瞎了吗!我比她更爱你,你为什么就是看不见?为什么!?”

赵圆圆此刻早已失去理智,撕心裂肺的哭泣。

“你有没有心?你有没有!!!”爆起的青筋让她面目狰狞。

“你是个好女孩...”程书寒愧疚地说

“我会尽力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但是很抱歉…以后怕是...做不到了...”

对于赵圆圆,他是极度愧疚的,当年为了生下孩子,她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选择隐退。

听到内心咯噔一声,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可以!你答应的就要做到!你要想想孩子,不管你爱不爱我!你都必须给我活着!你欠我的,你要用余生还给我!!”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强装镇定地整理病床上的东西

“孩子…后续我也安排好了”

“什么!?”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圆圆…就算...他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依然...是他爸爸...”

“谁说的!他是你的孩子!他是!”

“圆圆……”

我不怪你

“....我只不过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每天陪着你…

哪怕…你不爱我…

“…怕是以后没办法再保护你了…”

赵圆圆心如刀割得忍着眼泪,

片刻,

女人问道

“……你爱过我吗?”

“...”

“哪怕是一分钟…”

“对不起……”

赵圆圆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对她来说寡情的男人,她承认因为私心,欺骗他孩子的事情,以为这样可以留住他,她相信只要多花几年。

总有一天他会动心,他一定会爱上她…

她曾满怀期待…

现在她终于明白...

至始至终…她...都输得一塌糊涂……

过去的两年历历在目,男孩不管多忙每周末都会特地空出时间来陪她和孩子,他们一起散步,一起吃饭,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去....

所有的一切都只换来他的一句对不起...

她不再多问,只觉得身体很冷很冷,

像是落在冰天雪地里...

刺骨的寒风让她每一寸肌肤都刺骨的疼痛,

连呼吸都在刺痛....

她心灰意冷的走出病房,离开医院,

望着头顶的天空,一望无际…

手里的文件是程书寒硬塞给她的,他说是给孩子最后的礼物,一切都显得滑稽可笑...

打开———

里面是一套别墅的过户,过户的对象是赵圆圆...

还有一张支票...

一句话都没有留....

易凉不敢相信的靠在病房的墙壁边,捂着她因吃惊而张大的嘴巴,难以置信得会想刚才她听到的里面的谈话。

一种莫名的心痛和酸涩掺杂着泪水顿时暴风似得席卷她的全身,让她不得不靠着墙壁缓缓蹲下,飞快的整理过去发生的种种,带着不解再次走进病房...

“坐吧”

男孩依然淡淡的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即使此刻被病痛折磨。

“我...都听到了...?”易凉不解

“为什么不说?”

“…既然已是过去,又何必提起,就让往事随风散不好吗?”

“虽然孩子不是我的,但这事我也需要付一份责任,我怎么能甩开她独自幸福呢…”

他漫不经心地阐述着,就像在谈论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为什么不去找孩子的爸爸?...”

“…那个人有家室....”

这是程书寒在后来背地调查时发现的…

当他抱着刚出生柔软而脆弱的婴儿时,他是那么的小,那么的无辜…

他默默地选择了担起这份责任…

“你!...”

“这没什么...不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像..我得了癌症晚期一样...我庆幸...当初没有和你在一起...不然...我现在这样...你...怎么办...”

“愚蠢!”易凉攥紧手里的包说道

“对不起...”

“傻瓜!”

“对不起...”

那个记忆里的少年,原来,一直是当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