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刚走一会儿,铁匠铺里就有人议论。
“这萧家该不会是还想攀唐家的亲吧?唐家现在可是有官身的,萧家就是白丁,也敢想?”
“敢啊,不是有一个女儿嫁到唐家了吗?仗着这层姻亲,再娶个唐家姑娘回去也不奇怪。”
“算了吧,你又不是没看见,就刚刚那萧祈衡和唐家四姑娘站在一块,就像千金小姐和家仆似的,他也配?”
“人家有这份心,把自己当盘菜,可没觉着那里配不上,没准还觉得自己本事呢,能攀上唐家的姑娘。”
“想得美,若是他再早生个二十多年,唐家还没这么发迹,大姑娘正当婚嫁,或许还能像七夫人一样撞个运,现在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就是,听说这位四姑娘自小就识文断字,因为年纪小,深得宠爱,就说她穿那身罗裙,怕是萧家要卖几担粮食才买得起吧?”
“何止啊,听说唐家的十一公子最是疼爱这个妹妹,几乎两三个月就会给她做一套新衣服,那套罗裙估计也只是其中一件。”
“哎,说是说唐家三姑娘也才十二三岁的吧?应该也不会差多少,怎么没见过呀?”
“同人不同命呗,三姑娘和四姑娘一母同胞,年龄也相差不大,本该是差不多的待遇。”
“但是听说那位三姑娘没读过什么书,就留在母亲身边伺候,做些粗活,可比不得她妹妹这般金尊玉贵的养着。”
“这,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据小道消息,唐七爷夫妇打小就偏心小女儿,这四姑娘可不像表面看着这么温良无害,手段高着呢。”
“没准就是故意逗逗萧祈衡,以后跟着兄长吃香的喝辣的,嫁得高门,还记得他是哪个旮旯里的才怪。”
“不会吧……”
郑叔敲敲手里的锤子:“都闲的没事做了是吧?要不今天就别休息了,全部留下来赶个工。”
众人赶紧低头干活,不再议论。
郑叔负着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唐家看着是挺风光的,但真正过的好的也只是家底颇丰的大房、有官身的二房和在商场上已有一席之地的四房老大唐文辉这几家。
就算是唐文彬,在自己亲哥哥的手下做事也不见得就清闲享福。
至于这四姑娘,若不是有她哥哥一力相护,还不知道处境会有多糟呢。
都是在世间行走的凡人,哪个不是一双眼睛一张嘴?又何必说人长,道人短,有什么用?
“我们小仙女要麻烦我什么呀?”萧祈衡有点好奇。
唐檐雪拿出一方帕子,摊开,正是那副“残骸”。
“昨天不小心弄坏了,我研究了一下,修不好了,你再帮我做一个吧。”
她眨眨眼睛,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这个嘛……”
萧祈衡扬起的笑容收敛,拿起坏了的藤镯看了看。
“再做一个也行,就是比较费时间,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空闲时间不多,估计一时半会做不出来。”
唐檐雪说:“没事,你慢慢做,我不急。”
萧祈衡笑说:“我发现我们小仙女越来越乖了,看来还是月表哥会教。”
唐檐雪亮起小拳头:“你是不是找揍?”
“女孩子不能打架。”
“滚。”
唐檐雪性格不软,在钱氏的压迫下越发拨尖,但是她是小辈,就算有理也不会占什么便宜,每每吃亏,撞的头破血流。
唐檐月时时看顾,重点培养她的柔韧,不许骂人,不许动手主要是针对钱氏,关系在哪儿摆着,她不能硬碰硬。
还培养了她对书画的兴趣,练字作画都是能修身养性的,只有自己沉静下来了,才不会做出冲动的举止,也不容易被杂事扰心。
不得不说,唐檐月的方向完全正确,若非如此,她可能早就拿着刀和钱氏做个了结了,而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警告。
唐檐月一心把她往温柔娴雅的方向上引导,但也未曾说过要同样容忍外人。
若是有人欺负她,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她完全可以欺负回去。
若是敌方比己方强,无妨,她可以请外援,比如他就是外援。
萧祈衡曾说唐檐月的重心除了自己的学业外就是唐檐雪了,几乎事无巨细,考虑的很是周到。
唐文辉不予置否,随便他,冯丽娇阻止不了,只能暗自怨恨。
他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唐檐月对唐檐雪的帮助和照顾,甚至比唐文彬夫妇还要多的多,说不是亲哥哥都没人信。
俩人随便在街上转了转,吃过晚饭后唐檐雪就回书塾了。
邬茶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和唐檐雪一起上下学的人变成同寝室的另一个女孩,顾弗微。
顾弗微性格温柔,细心体贴,很会照顾人,就像一个大姐姐,相处起来很是轻松,人缘很好。
邬茶回来了,唐檐雪开开心心的迎接她,还跟她介绍了顾弗微,大家一起玩。
邬茶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对顾弗微也不怎么热情,不太愿意唐檐雪同顾弗微一起玩,但也没有明说。
“檐雪,你的小镯子修好了?哎,好像有点不一样。”
邬茶看见唐檐雪腕上的新镯子,不禁好奇。
唐檐雪笑说:“不是一个啦,那个坏了没法修,又重新做了一个。”
“原来是新的啊,到底是谁送的呀?这么用心。”
邬茶故意调侃,似是无意间隔开了唐檐雪和顾弗微。
唐檐雪没注意:“我表弟。”
她在唐家是最小的妹妹,既然萧祈衡跟她差不多大,那她必须是姐姐啊,管他认不认呢。
看着他们争来争去的也没伤和气,萧寒松他们就不管了,随便他们争去。
邬茶笑说:“真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的表弟。”
唐檐雪说:“还是别羡慕了,天天吵,就差打起来了。”
邬茶笑说:“我看他对你挺好的呀,不然哪个男孩子会做这些小东西?他们会觉得没面子的。”
唐檐雪看看自己的新镯子,笑说:“嗯,有点道理。”
闹归闹,他们还真没有闹掰过,大多都是萧祈衡先低头,可能是她太凶了,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邬茶目光微闪,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