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王莹奕
船队里有十六条船装满了金元银元,金条银条,整整齐齐摆得满满一船一船,杨叔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甚至都不敢想能见到这么多金银。
阿五问僧人这个钱能拿吗?祥哥同意想拿多少拿多少,根本搬不完。杨叔只要金块,身上凡能装东西都塞满金条,就差胳肢窝没夹几根金条了,只恨少拿了几个麻包袋,少长了几双手。
一阵搬金,三人继续往前,阿五跟杨叔走的缓慢,一边走,金块金币一直掉,两人也不低头捡也不心疼,倒是僧人什么都没拿,摆动火把前方探路,沿着墓道继续走,墓道中边上摆着巨大方石块,是用来封路的,但是还没装上,除此之外,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走了十几分钟,说话都能听到回音,阿五说这个墓道这么长,太吓人,墓道四面是石砖砌成,墙壁有鲸鱼油长明灯,一路昏昏暗暗,照着微弱的光芒。
僧人在前,杨叔在中间,阿五断后,一路小心谨慎,左右窥探,终于出了墓道,来到一个墓室,室内屏风床铺,陈设精美齐全,这是一个休息用的书房,书桌漆案,笔墨纸缸,只是这些纸都已经化成了粉尘,散得满桌满地都是,两面架子满是书套,什么书都有,天文地理,博古通今,还有一些字画,全部蛀虫破烂,只有极少一些仅存部分。祥哥深感惋惜,感叹这么多古书,可能有许多还是名人真迹,真是太浪费了。
杨叔说这个床好是气派,这应该是红木做的吧?阿五说管他什么木头,有钱人也得睡床,只是这几张椅子桌案,看着雕龙刻凤,想必是贵重木头,要是弄出去卖很值钱吧?僧人说价值连城,甚至比你们手中的金条还值钱。杨叔靠近看看,太大太重,搬不出去,还是金条方便。
书房有个套间,是女人房间,里面摆着一个梳妆台,镜匣,头簪盒,玉梳,洗手盆,一张华丽的凤霞床,另一边摆着花盆,但是花草已经枯萎,桌子上还有陶瓷花瓶,玻璃花瓶,积满了灰尘,鲜花已成尘埃,对面是书架,依旧有些书籍残缺,僧人心存敬畏,这王家富不可知,仍极注重文化,实富有所源。
书柜边上一面空墙,由一幅王母娘娘带领七仙女飞升图做底,上面写满文字,僧人用火把照亮一看,原来这里记载了王莹奕的生事,僧人看完后感叹,果真是个痴情女儿,
大概写着,光绪九年,十五岁的王莹奕情窦初开,在幽兰城外寒山寺遇见一个江湖术士林复,林复在路边卖伞,林复的伞与众不同,能听人话,自动开关,还能带人飞升。王莹奕很是喜欢,上前观望,王家护卫见多识广,说这是幻术,专门坑蒙拐骗的。林复听了不高兴,挑衅说能抓到,这把伞便送给你。王莹奕很喜欢这伞,命护卫去抓,林复一挥伞,伞变成一只鹰隼,到处乱飞,几个护卫丢石头,没一块中,又开弓射箭,仍然打不中,林复坐在鹰隼脖子上,敲打隼头,化成一条巨大蟒蛇,红色蛇鳞非常耀眼,吓得众人纷纷散逃,蟒蛇动怒张口,吓得几个护卫连爬带滚。林复收伞降落在王莹奕面前,一挥手伞变成一束鲜花,送给小姐,并表示爱慕知心。王莹奕怦然心动,情动初开,留了发簪为信物。
从此两人书信往来,思念成灾,王莹奕让林复上门提亲,可一个江湖术士居无定所,王家不同意,林复怂恿小姐私会,在婢女的帮助下,两人在城南房里亲热缠绵,从此一有机会便偷偷私会,几个月后,王莹奕怀孕了。
她让林复再次上门提亲,以为身怀六甲家人会同意,恰恰相反,王翁气氛不已,将女儿关了禁闭,狠狠赶走林家人,责备女儿不知廉耻,辱没家风。王莹奕嚎嚎大哭,每日以泪洗面,对父亲苦苦哀求。
经过两个月的哭闹,父亲架不住女儿是掌上明珠,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只要等孩子生出,便允许成婚,对外说孩子是下人所生,也算是保住王府名誉,王家商量妥当,派人去林复家提亲,可万万没想到,回来禀报的人说,林复上月已经成亲,娶的是官家长女,王翁大怒,泼骂林复不是人,从此不许再提林家。
王莹奕始终不相信林复三心二意见异思迁,写了好多书信,都石沉大海,又偷偷找人打听,果真他上个月刚成婚,王莹奕依旧不信,她坚定,林复一定会娶自己,挺着大肚子,王翁不准出门,正月十七,王莹奕临盆,生得一子,心中依旧念着林复,每日以泪洗面,
一天夜里,王莹奕偷跑着出门,抱着孩子到林复家,对着门口说我要见你家主人,我只要听他说一句话,我就死心了。门童出来说老爷不见。她又说不念我们的感情,还不念他的儿子吗?林复想看看自己的骨肉,被夫人拦住说什么骨肉不骨肉,这些事难道很光彩吗?
王莹奕一直等到五更天,正月初春,夜极寒冷,天空下起白头霜,她从此一病不起,王翁更加记恨林复,碍于官家门面,不好撕破脸皮。
后来春季流感,王莹奕体质虚弱,染上了瘟疫,孩子弱小也不免于难。三月初八,王莹奕就病逝了,她至始至终都相信林复一定会来迎娶自己,一直相信他不是三心二意的男人。
王翁丧女悲痛不已,买凶杀了林家夫妇,官家不肯善罢甘休,污蔑王家,王家举家搬迁逃犯,王翁极恨林复,花钱买人挖来他们尸体,在至阴之地做个石坟,要让他们两家永无安身之日。又在白龙山脉里建造了这个地下墓室安葬爱女,并把大部分家财埋藏于此。
僧人跟阿五看完感叹说,这女子真傻痴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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