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个世界好像有许多像我们一样的外来者,有些和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有些却来自未知世界。
而离我们最近的那位穿越者老乡是二十年前的那位临渊长宁皇后,燕长歌。”
“何以见得,二十年前你还没穿过来吧?”当时的云亦可笑盈盈,一脸洗耳恭听。
尚可儿理所应当道:“因为她抄诗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你说是不是!”
看着云亦可点点头,尚可儿接着证明道:“娄离园他父亲就一直非常欣赏她的才华,‘娄离园’的名字就取自那首诗里。”
云亦可趴在桌子上,微微啄了啄脑袋,洞察道:“看来你也很欣赏那位长宁皇后啊!”
尚可儿毫不犹豫道:“那当然,那可是位,风华绝代的前辈!”
…………
“……彼时火光烧红了半边天,金家家主金锋连裤子都没穿好,就带着一家老小跑了出来。
金锋连气都没喘匀,就看见月下一对眼熟的璧人正冷眼旁观他的狼狈,那个女子见他看了过来,露出了个冷笑。没等他发作,这时,平地一声惊雷!”
“啪!”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道: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说书先生看了一眼顶楼天字号包厢,摸了摸胡子,微笑不语。
别人没有不知道,但他可是知道的。那位天字号的女客人可是身穿一身白裙!
而在山献,向来以白、蓝二色为尊,除了神殿的执事大人,他可没见过几个穿这两种颜色的人。但无疑,都是大人物!
而大人物往往都出手阔绰的很!
“怎么就停了?”
“再来一段!”
“来一段!”
…………
他这么一断,下面的茶客们就很难受了,还没听够的茶客顿时不满意了,吵闹起来。
小伙记端着托盘从屏风后走出,不时有人掏出几枚铜板,更有大方者掏出点碎银。
这时顶楼天字号包厢的雕花大门打开。一个青衣伙计端着一大锭金元宝高声道:
“天字号客人,有请先生再说一段。”
“好!”
不少客人热情地喊道。说书先生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心中暗自得意,却还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喝了口茶水,压下了其他情绪道:
“那老夫就再来一段。一路长歌,第一百二十六折,群雄之雄!
话说啊!平地一声惊雷,那硕大的金家淹没在了滚滚硝烟里,化为一堆废墟。
原来啊!金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人埋下了大量的黑火药。
那金家家主看着自己祖传的家业就这样被炸了,堂堂山献世家第二的金家遭此一辱,怎么可能咽的下气。
他虎目一瞪,但还没等他说话,眼睛布满红丝,身体抽搐几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几只发亮的黑色蛊虫从他身上爬了出来。
接着哗啦啦,一大群人围了上来。隐隐以那对璧人为尊。那些金家残部敢忙散了,有几个人还算有良心,把那金家家主的尸体也给带走了。
那一大群人为首的就是名动天下的‘弄月公子’孟瞻宇和他的未来妻子苗方芳。
那苗方芳出自南疆,是临渊五杰里唯一会蛊术的人,那金锋中的蛊明显就是她下的。
而那对璧人,正是现在的临渊国主和长宁皇后,当时的五杰之二的归海暨和燕长歌。
燕长歌首先站了出来,对着同为七大家族的孟家、纳兰家、娄家、一剑宗和一些小家族势力道:
‘正所谓侠以武犯禁,金家等一些家族纵容武林人士侵犯皇权,暗中操控国家社稷。期间种种罪行,令人发指。今幸不辱命,金家已被灭。’
有一些小势力者在欢呼,而那些支持他们的大家族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了些兔死狐悲之感,纷纷沉默了起来。
燕长歌道:‘为了防止惨案在发生,今天乘着诸位都在,我宣布,以凌顶阁为中心,成立倚天阁。’
当时的游散野老顶着众人的目光,点了点头。
燕长歌接着道:‘我现在在此成立倚天阁,愿佑山河无恙,唯护江山长宁。一扫乌烟瘴气,还这世道一个朗朗乾坤。这也是我倚天阁的使命!’……”
这样大义凛然的话被说书先生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气说出来,格外有感染力。
“好!”
下面的茶客都纷纷鼓掌。毕竟他们都知道了最后的结局,知道那五位可真的应验下了曾经的诺言。
“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前辈啊!”
天号里坐了个白裙姑娘,托腮悠悠感叹道。正是刚到山献不久的云亦可本人。
她突然掏出了一块沁着一抹血色的白玉牌,秀眉一挑道:
“人来了?”
她点点头,撑了个懒腰:“时间到啰!”
云亦可伸手从边上拿起帷帽随手往头上一戴,有点歪了,也不在意,转身绕到从屏风后面,那里有条直通茶楼秘密出口的隐蔽小门,她走了进去。
出口处有眼尖的伙计眼睛一亮,看到了这位连来四五天的大财主,殷勤地凑上来。
“我以后不来了。”云亦可轻声道,向他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客官,是不是……”
伙伴一听这话就急了,那女子却打断他接着道:
“我要开这座城市了,以后有缘再会。”
不等他反应,云亦可便自顾自的从后门走出了茶馆,穿过几道大街,便看到自家新店面前站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众人头顶上是一条条如鱼般飞出的汉子,而在不远的地上,每隔一小段距离,便趴着口吐白沫的汉子。
真是,整齐极了,她心想。
“借过,借过。”
云亦可挤入人群。有人认出,她就是新来的、那家店的老板娘,都让开身子。
云亦可走到店门口台阶上,最后一条汉子也似飞鱼般跃出,啊不,被踢出。
新开的杏林看起来店面狭小,丝毫比不上暮云城的那座。上面挂了一个招牌,字勉强算的上端正,倒和暮云城的一般无二。
店门狭小,云亦可站在店门口,被踢出的那个人不可避免地擦到她本就不大稳当的帷帽。
帷帽一偏,从头上掉落,云亦可伸出右手接住,继续往店里面走。
“哟,回了?”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身材娇小模样周正,却格外霸气的一个黄衣女子。尤其是那两撇颜色略淡,却格外平直微微上挑的眉,更是增添几分英豪之气。
她穿着清爽简单的黄色短打。一脚踩凳,双手抱胸。刚刚那些人就是她踢出去的。
“嗯嗯,枕夏想我了?”
云亦可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语气,语气不正经调戏道。
“想,想我们什么时候走。”
枕夏接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抱怨道:“那只苍蝇整天嗡嗡,照我以前,早一口吞了。”
云亦可看了一下室内的布局,倒是和暮云城内的一模一样,宽大又带几分雅致。
但在外面看来这里可没有这么大的空间,和它极为狭窄不起眼的外表毫不相符。
云亦可打了个响指,整个店就空荡荡的了。它的空间也恢复到拥挤狭窄。
“这就走了,苍蝇吃了不卫生,我们可是山献圣女请来的客人,再说,那些车队已经到城外几里处了,到时候让那些执事给我们一个交代。”
苍蝇,名讳不记得,似乎是该城城主的一个儿子。
在云亦可刚入城时说是瞧上了她,自诩风流实则死缠烂打,而云亦可边上的枕夏却不是好脾气的春晓。
没等他嗡几下,便一拳一个,打倒了苍蝇及边上的一群跳蚤护卫,当时也是如今天般,一家人躺的整整齐齐。
苍蝇虽不耐揍,却记仇烦人的很,每天找些三教九流的人上门骚扰,云亦可出门听戏品茶,枕夏却要一个个收拾放倒,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气。
要不是云亦可拦着,早上门把城主府给拆了。
云亦可是真懒的出手,反正待不了几天,而且是别人有求于她,迟早能收拾掉,而且还省得她出手了。
枕夏也不在意,云亦可说多运动还能长个,就是这运动量太小了……
二人听见门外人喧马鸣声,便知道人来了。
云亦可重新把帷帽往头上一扣,枕夏翻着白眼给她扶正来,一手捏诀,帷帽下那两根绑带便在云亦可纤长的脖颈下打了个漂亮的结。
枕夏:“矫情!”
云亦可:“呵呵。”
一切尽在呵呵中……
“你去吗?”云亦可问道。
“我就不跟着了,直接在你目的地等得了。”枕夏向云亦可挥了挥手,这就是要赶人了。
云亦可明显和她极为相熟,毫不在意,也向她挥挥手,算是告别。
走出“杏林”,提手挥袖,那块有些简陋的木匾便消失不见了。
“哇!”外面的人看着这一幕都微微睁大眼睛,接下来一队穿蓝色冰晶雪纹宽大白袍人走了过来。
边上还有一个十分眼熟的白袍执事相随,还有一个圆滚滚的华服中年男子跟在边上引路,有些殷勤。
竟然是平时对他们高高在上城主大人。
所有人都纷纷跪在地上不用想,他们也知道,那是,圣峰的执事大人。真正的大人物!
那队人马在云亦可面前停下,一个白衣慈善女子走上前来,先抱胸行了个礼:
“亲爱的杏林云游仙,我家圣女在圣峰上有请。”
边上一个看起来有几分白净的华服公子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