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历史上，也有过礼坏乐崩的时代。”
讲课继续，黎貘昏昏沉沉。
“不过还好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并且各位有幸成为天选之子，站在人中贵族的位置，接受最好的教育。”
“明天我们将请来一个哲学家，为大家普及哲学知识。这也是我们作为贵族的必须课程之一。”
大家鼓掌。
“呵呵，哲学？”
黎貘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如果说礼坏乐崩的时代已经过去，那现在是什么？难道我们生活在礼乐俱全的时代吗？
篱笆墙外，依旧是烟尘四起。对于外出已经变得不可能了。
“也不知道那些变异的人们怎么样了。”
黎貘看着灰蒙蒙的天，笼罩着整个城市，不禁忧心忡忡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突然蓝芸芸开口了，“或许小丑是我们自己。”
“嗯？”
黎貘侧脸看着蓝芸芸有些不解。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没变成甲壳虫，焉知甲壳虫不快乐？你没被绳索套住成为奴隶，焉知奴隶不快乐？”
蓝芸芸的话令黎貘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傻了吧……”
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肘。
“我说真的啊。”蓝芸芸不以为然。“如果全世界认为作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丑是不是就是那些坚持善良的？”
“如果变异的人都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安然变异地生活，小丑是不是那些杞人忧天渴望拯救别人的？”
“如果奴隶没想要自由，那么小丑是不是那些绞尽脑汁想解放他们的？”
“所以啊，咱们可能就是操心多了。搞不好你这样担忧，在人家眼中就是傻瓜和笑柄呢。”
黎貘想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蓝芸芸说的不无道理，然而依旧不愿相信世界是这样子的。
“或许吧，全能自恋的我们才是小丑。”蓝芸芸接着说道。
“可是，可是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就是邪不压正，善恶终有报吗？”
“那现在呢？”蓝芸芸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已经黑白颠倒了，也不知道什么力量，一手遮天了一样，谁头硬，谁触霉头，哪来的公平审判？”
黎貘无语。
“所以我们的坚持，难道一无是处吗？”
“也不是吧。做个善良的人，对地球好。”
“对地球好？”
“是啊。你想，地球上这么多人，只有善良的人越多，才会减少纷争，和平共处。所以啊，善良对地球好。”
“真是令人悲观。如果每个人都坚持善良，难道对于我们的生活不是也有好处吗？”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谁愿意做那个吃亏的人呢？”
“我相信总有一个好的理由，给善良的人，而不是愚弄哄骗他们，变成别人眼中的小丑。”
“但愿吧。只是目前看来，好人总是早死，祸害倒是活得都不错呢。真不知道这人世间的公平在哪里。”
“即使人生完全没有意义，我也不愿意做一个和动物没两样的麻木的人，抑或者为了争夺生存资源而不择手段的坏人。”
“坚持的理由呢？”
“或者单纯为了美，不过我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