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月沉默三秒,“那我还可以回来吗?”
桐博:“看治疗过程吧。”
桐月心灰意冷地说:“我想先回自己的家住。”
“那我现在叫人去打扫。”桐博说。
“嗯。”桐月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回原处,对老高说,“去城西。”
老高:“好勒。”
桐月开窗透气,风迎面扑到她脸上,很凉爽,临西市的温度比伽兴市低,每晚上都有清凉的风吹过。
她有些晃神,看着擦肩而过的车,脑里总闪过他们的样子,怎么就这样擦肩而过了呢。
走时,为什么不多说点话,
桐月把窗户抬关上,又躺下,盯着车顶,“高叔,空调开高一点,冷。”
老高愣了下,“我没开啊,你穿这么多还冷?”
桐月又爬起来,“老高,我药呢?”
“在这。”老高打开储存柜拿出了个小药瓶。
桐月接过,抖出两粒,一口闷下,药的苦涩在喉间散开,拿了瓶水,咕噜吞下,缓了会,默默苦笑。
车子进入临西市,就往城西方向开去,又开了一个小时才到城西的一个小县城。
桐月见到前几年一直住的地方,有些怀旧,以前在这的朋友都去城东都高中了,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小孩。
回来所有都变了。
会不会很久以后回到伽兴市,他们也考出那里,去上大学,再回去是不是没有当初的模样了。
也是一栋两层的房子。
装修风格和向上区那栋截然不同,这里的比较粉嫩,玩具很多,花里胡哨的小挂件,挂满屋。
以前年轻喜欢这些,现在看起来觉得以前的自己蛮活跃的。
打扫的两位阿姨在门口等着他们。
桐月下车,手里拿着相机,站在门口,看着司机们把自己的行李搬回家里。
阿姨们就打开行李箱把东西按照以前自己喜欢的方式整理。
桐月和桐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桐博:“明天8点,我来接你去医院。”
“好。”
桐博盯着桐月眼睛红肿,心疼道:“你也别难过,等病好了,想回去,爸就带你回去。”
桐月垂着眼,心情一下子到低谷,“我真的很喜欢那里。”
“爸,如果我死了怎么办?”
桐博生气道:“瞎说什么呢!爸有钱,一定给你最好的治疗,一定能让你活下去。”
“我身体越来越糟了,”桐月鼻子一酸,哭着说,“我穿这么多我都觉得发凉,怎么办,我好怕。”
桐博叹了口气,走到桐月旁边,蹲下,双手握紧她的双手,安慰道:“不怕,爸在。”
“别哭了。”桐博用手抹掉桐月的眼泪。
桐月不敢大哭,低着头全身轻微地颤抖,睛重得抬不起来,视线迷迷蒙蒙,根本看不清桐博的脸,她太难受了。
见桐博这样对自己,觉得以前那么恨他的自己太傻了。
“爸。”桐月轻声喊他。
“谢谢你。”
桐博欣慰的笑了笑,“不谢。”
…
他们把家都收拾好就离开了。
桐博也赶回去。
桐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和大家的合照,那边的美景,偷拍余令的照片,每一张都是记忆。
她来到附近的一家打印店,把一些照片洗出来。
回到家里把照片放进自己收集的日落的合集照片册里。
洗漱完,她就上床睡觉,睡前欣赏了会自己手腕上的平安手链,因为药效不过一会就入眠。
…
余令晚边没有吃饭,他一直坐在桐月家门口,心里难受得很。
吕思佳和杨晨宇一直劝他回去,可他啊就沉默不语,一直坐在那。
“阿令就是爱跟自己犟,”杨晨宇说,“等他想通了自然会回去。”
吕思佳失落地说:“好吧,那我们先走吧。”
余令坐了很久,回到自己家里,偌大的屋子就他一个人,他坐在房间的地下,旁边是桐月送他的礼物。
他不敢打开,虽然很期待,但心里总觉得打开了对她的念想可能要少了一份。
大约纠结了五分钟,他还是选择打开,实在太想知道她给自己准备的东西。
拿掉黑色礼袋,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黑色礼盒,他拿开,先看到的是铺在表面的习题,试卷,还有三本笔记。
拿开资料,就剩一个小相框,那是他们熬夜一起看到日出时候,拍的照。
好可惜,没有正脸,只有背影。
这靠什么想念她啊?
余令拿起相框,黄色便利贴翘起,看到它的一角,他翻面一看,便利贴上赫然写着。
——余令要平平安安。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翻开资料,每个资料里都有黄色便利贴。
习题——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一本!!!
试卷——全部写完!!!
笔记㈠——要好好背,都是重点!!!
笔记㈡——多练!!!公式都给你区分好了。
笔记㈢——多看多看!!!
余令笑了下,翻了翻笔记竟从里面看到了个小信封,他从里面拿出来,拆开信封。
仔仔细细的默读。
—
余令你好啊,正正经经给你写一封信,都不知道该写什么,我脑子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我觉得有些事当面说比较好。
但是,如果我没回来,当我没说过那话。
说个肉麻的话,人生海海,遇见你是我人生中最值得炫耀的事,我很庆幸有你。
在浮生万里,别无所求,你要生活顺心,往后细水长流的日子当中,你要习惯任何人的渐行渐远。
寒来暑往,我们来日方长。
_____________________——余令收。
余令看着干净得体的字迹,心中一暖,文字很舒心,那句“来日方长”,让他对未来更向往,“如果你不能回来,那我就去找你。”
…
离开伽兴市的第二天,桐月还是很不习惯,在睡梦中还以为是在向上区,可睁开眼,眼前的样子和那端迥然不同。
桐月洗漱完就下楼,桐博在楼下等着,因为等下可能要做胃镜,桐月从昨天开始就没吃。
桐月把应该带的资料都放进书包里,她背着书包出现在桐博面前。
桐博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带桐月看病从来都是他亲自出马,从不让任何人插手,说实在就是不放心别人。
他们开车到城东的私家医院。